第16章 皇子之争(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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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观星台静室
秦钰打坐调息完毕,简单用了些宫人送来的清粥小菜,便信步走出,此处虽不及国师府邸宽敞,却清幽雅静,推窗便可俯瞰大半个宫城,视野极佳。
观星台位于宫城西北角,自成一体,楼阁高耸,庭院深深,虽略显寂寥,却自有一份远离尘嚣的脱俗。
时值初春,晨雾未散,宫道两旁的古树抽出嫩芽,沾着晶莹露珠。秦钰一身素雅常服,沿着青石小径缓行,穿过一片疏朗的竹林,并未引人注目。
只是行至临近御花园的宫道转角,秦钰脚步一顿。
“没长眼睛吗?这般晦气!要是冲撞了娘娘,你担待得起?”一道尖锐的嗓音响起。
秦钰脚步微顿,只见前方几名衣着华贵之人正围着一人。被围在中间的是个约莫六七岁左右的男孩,身形单薄,穿着略不合身的皇子服饰,正垂眸看着散落一地的书卷。
“住嘴,怎么可以这么说三皇弟!”
另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一直留意着动静的王嫔忙在杨贵妃身边满脸陪笑,
“母妃说三皇弟克死生母与母家,自己也被父皇的仇人掳走,好不容易逃出来,已经很可怜了,你怎么能这么...”
杨贵妃眉头一皱,瞥了眼旁边的儿子,大皇子萧翎立刻打断了四皇子萧坚,开口道,“四弟说的对,来人,掌嘴。”
“殿下!”那小太监惶恐跪下。
“三弟都这么可怜了,你怎能说他晦气,他同我是兄弟,你今日能私下里说出这种话,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编排我和母妃,今日我便好好教训你。”
王嫔不由得捂嘴笑了笑,她一把摁住四皇子,看向杨贵妃,“大皇子年纪轻轻便有如此秉性,还是贵妃娘娘教导有方,嫔妾真得向您取取经了。”
周围恭维声四起,而脱离风暴中心的少年开始默默捡起了书,他面容清俊,眉眼间与御座上的帝王有几分依稀相似,但那双眼睛却黑沉沉的,像是蕴着一潭深不见底的静水,过早地失去了孩童应有的鲜亮。
秦钰目光落在萧衍身上,正在此时,萧衍似有所感,抬眸望来,恰好与秦钰的视线在空中相遇。
那双眼眸中的沉寂与秦钰的平静无波短暂交汇,萧衍迅速低下头,继续手中的动作,仿佛方才那一眼只是错觉。
秦钰缓步上前,目光扫过地上的书卷,弯下腰帮萧衍将最后一本书拾起,递还给他。
萧衍微微一怔,接过书,极低地说了声:“多谢。”声音清冷,带着这个年纪少有的疏离。
这副动静下,在场众人也都注意到了秦钰,见他气质非凡,衣着不俗却面生,一时摸不清来历,但那份超然物外的姿态,让杨贵妃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她旁边的宫女受到示意当即扬声问道:
“你是何人?在此窥视?”
就在杨贵妃按捺不住想要亲自上前询问时,一道声音老远传来,“国师大人!原来您在这儿!可让咱家好找,陛下宣您即刻前往东宫。”
秦钰眉梢微挑:“东宫?所为何事?”
王伏禄压低了声音:“是太子殿下……今日一早便突发高热,呓语不止,太医署的人看了也未见好转。陛下此刻正在东宫,特命您前去一看。”王伏禄的话语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毕竟这位新国师年轻得过分,而且陛下昨日才明晃晃削了他的实权,此刻却因太子急症召见,其中意味,耐人寻味。
“你就是新任的国师?翎儿,快见过国师大人。”她一把将萧翎推了过去,眼底的算计一闪而过。
“萧翎见过国师大人。”大皇子稚嫩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敬仰。
秦钰微微颔首。这母子俩倒是如同前世般精明,刻意在他面前演这出,既贬低了萧衍又出尽了风头,就算他没有路过,传到皇帝耳朵里也能讨几分好意。
“陛下等的急,娘娘您要不...”王伏禄欲言又止。
杨贵妃皮笑肉不笑的应了一声,这才不情不愿的离开。直到回到寝宫,将门一关,杨贵妃一巴掌拍向桌子,“陛下就这么看重他?不就是个发热吗?这么兴师动众,翎儿才和国师说了没几句,他就派人来催,他何时对翎儿这么上心过!”
气愤之下她随手砸了几个瓶子,碎片一不小心便飞溅到萧翎脚边,萧翎吃痛退了退,旁边的嬷嬷不由得低呼了一声殿下。
杨贵妃动作一顿,立刻走到萧翎面前,面色渐柔,“还有,翎儿,这次留不住国师是因为陛下,”说到这里,她语气微凉,“下次要是留不住,你就跪在这里,一夜不准起来。”
后宫消息传的很快,秦钰前脚刚踏进东宫,这事几乎传遍了整个后宫。
张贵妃抱着自己四岁的女儿,亲了亲她的脸颊,“幸好娘亲眼睛厉害,告诉了王公公国师位置,不然真就被她得逞了。惠儿,你说娘亲厉不厉害?”
后宫的热闹与东宫截然相反,进出的宫人们皆步履匆匆,面带忧惧。殿内更是弥漫着浓重的药味,一个小小的身影躺在榻上,小脸烧得通红,呼吸略显急促。萧长渊坐在旁边看着,面色虽然沉静,但还是隐约透出一丝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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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秦钰进来,萧长渊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直接省去了所有虚礼:“国师来了,太子的情况,你看看吧。”
萧长渊没有问可能治?而是直接命令,并且用了国师的称谓,帝王的强势与此刻的期望换成一个未经世事的年轻人,多少都会感到些压力。
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位年轻得过分的国师身上。宫人们眼中是希冀与怀疑交织,太医们则多少带着些审视与不服。
在众人的注视下,那年轻国师走到榻前,垂眼,指尖悬在襁褓上方半寸处,看向襁褓中酣睡的太子时,眼中出现一点极淡的暖色。
过了几息,他才缓缓抬眸,目光掠过众人各异的神色,眼底再没半分波澜,在这眼神的注视下太医们不自觉收了几分审视的锐利。
“太子脉息滞涩,非病,乃魂未定。”说着,秦钰指腹轻触婴儿眉心。
皇帝闻言眸色一沉,旁边的老太医也凝眉怀疑:“国师凭一指便断...”
话音未落,那原本蹙着眉、呼吸微弱的小太子,忽然睫毛颤了颤,小嘴无意识地吮了吮,细弱的手指蜷了蜷,竟精准地攥住了他垂落的一缕墨发。
那力道极轻,却让年轻国师身形微顿。他垂眸望去,只见三月大的太子缓缓睁开了眼睛,一双乌溜溜的眸子还蒙着水汽,不辨人事地转了转,最终却定定黏在他脸上。下一秒,婴儿忽然倾了倾小小的身子,伸出另一只手,隔着一层薄纱衣料,牢牢抓住了他的手腕。
宫人倒抽一口凉气,太医们也面露惊色,这太子自出生起便嗜睡寡言,连皇帝近身都难得让他多瞧一眼,此刻竟对这位初见面的国师黏得紧。
国师僵着手臂,眉眼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怔忡,他想抽回手,可婴儿攥得更紧了些,小脑袋还轻轻蹭了蹭他的衣袖,发出细碎的咿呀声。
殿内依旧静着,只是众人看向这位国师的目光里,渐渐少了几分审视,多了些难以置信的讶异,只有萧长渊一言不发的看着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