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不盖一床被子吗?(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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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吱呀”一声,只拉开一道狭窄的缝隙,齐曜从阴影中伸出手,语气不容置喙:“给我。”

福安抱着沉甸甸的食盒,不甘心地用肩膀抵住门缝,试图往里挤:“主子,您让奴才进去,给您摆好……”

“给我!门口候着!”齐曜不等他说完,便一把夺过食盒,随即抬手猛地一推,福安一个踉跄向后跌去,险些摔倒。

几乎在同一瞬间,房门在他面前被“砰”地一声重重甩上。

福安在原地呆立片刻,气得直跺脚,却终究不敢再叩门,只得对着那扇紧闭的门板挥拳瞪眼。

齐曜将食盒轻轻放在桌上,动作与方才夺门时的粗暴判若两人。他抬手解下面罩,随意搁在一边,露出那张已恢复平静、却更显深沉的脸。他没有看她,只望着桌上的食盒,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过来。”

林昭昭仍坐在那片刺目的龙凤红被上,将他这番情绪收放自如的姿态尽收眼底。她下意识抬手,揉了揉脸颊——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他捧着她时,那滚烫的力道和微微的刺痛。

她抿了抿唇,将喉间所有未明的话语尽数咽下,不敢再轻易开口,唯恐哪一句无心之言,又会触碰到他不知埋藏多深的痛处,再次引来一场滔天巨浪。

林昭昭听话的站起来,快步走到了桌边。

“先洗手!”齐曜将铜盆边搭着的红色面巾递给林昭昭,声音低沉。那面巾刺目的红,在此刻看来更像一种无声的嘲讽。他顿了顿,语气里听不出情绪:“忠勇侯府,没教过你用饭前的规矩么?”

准备得真是周到,连净手的巾帕都是大红的。林昭昭心里嘀咕,接过那半干的毛巾,仔细擦了擦手,才小声回道:“我现在是李阿金,哪还有什么侯府规矩……”

齐曜不再多言,一把从她手中扯回面巾,细细在自己手上擦了擦,便将它丢回盆中,溅起些许水花。他这才缓缓解开食盒的搭扣。

一层,两层……精致的菜肴被逐一摆上桌。

直到最后一层被揭开,里面赫然躺着一对贴着囍字的酒杯和一壶酒。齐曜动作猛地一滞,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极力压下翻涌的情绪,随即“啪”地一声,将食盒重重盖了回去。

林昭昭早已端好自己的饭碗,眼巴巴地望着对面阴晴不定的男人,见他终于忙完,才用气声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可以吃了吗?”

“嗯。”齐曜头也不抬,端起饭碗,将自己所有的神情都埋入了升腾的蒸汽之后,沉默地开始用餐。

福安几乎将整个身子都贴在了门板上,耳朵死死抵着那道狭窄的门缝,连呼吸都屏住了。

里头先是传来些许细微的、模糊的动静,他依稀只捕捉到主子那句压低了声音的“先洗手”,之后,便再无声息。

仿佛里头那两人,连同那满桌的饭菜,都被这厚重的门板彻底吞噬了一般。没有杯盘轻碰的脆响,没有一句交谈,甚至连脚步声都听不见半分。

就在福安几乎将全身重量都压在门上,凝神细听屋内动静时,那房门竟毫无预兆地从里面被拉开!

他顿时失了依托,整个人收力不住,惊呼一声,直直向前扑去——不偏不倚,正好摔在齐曜适时举出的食盒上,坚硬的木角撞得他鼻梁生疼,眼泪都快迸出来。

“去准备两份汤浴,”齐曜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再备一床被子。”

福安一手死死抱住食盒,另一只手赶忙揉着被撞疼的脸,也顾不上仪态,脱口而出:“你们不盖一床被子吗?”

他觑着齐曜瞬间沉下的脸色,嘴里却还在絮絮叨叨地找着借口:“这……奴才不一定能找到多余的啊!就算找到了,那被子也不知多少人盖过,肯定不干净……”

他话未说完,便在齐曜愈发冰冷的目光中讪讪地闭了嘴。

烛火在灯罩里轻轻噼啪了一声,映得林昭昭眼底思绪明灭不定。她想起祖母曾说过齐王风流的性子,怕是染得满府上下都没个正形。如今看来,果真不假。

福安非但不帮着避嫌,竟还怂恿着齐曜与她同盖一床被子!等她做回林昭昭,定要叫这“助纣为虐”的奴才好好领教她的厉害。

林昭昭兀自盘算着,在房里来回走动着消食。

齐曜双手负后的站在窗边,挺拔的背影透着一丝难以接近的孤峭,只沉默地俯瞰着驿馆中零星移动的火把光影。

偌大的房间内,只余更漏声滴答作响。两人共处一室,却各怀心事,仿佛有无形的墙壁立在中间,谁也不敢、也不知该如何先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寂。

直到汤浴准备妥当的声响传来,林昭昭才低垂着眼睫轻声开口,打破了这漫长的静默:“你先吧。”

齐曜的背影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他没有回头,只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声音比那夜色更沉:“一起。”

不等林昭昭反应,他拉着林昭昭走向屏风之后。高大的身影遮挡了大部分烛光,只在原地留下一道压迫的阴影。衣物窸窣落地的细微声响,齐曜已经脱下衣物进了左边的浴桶。

两人份的没错,但是两个浴桶紧紧的贴在一起,连个遮挡都没有。

林昭昭站在原地,水温透过木桶逸散出的温热蒸汽,熏得她脸颊发烫,也不知是这水汽,还是因他那句话而腾起的羞窘。

齐曜已浸入宽大的浴桶之中,墨色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坚实的脊背上,水珠沿着紧实的肌理缓缓滑落。

“你再等下去水就冷了了!”齐曜声音带着催促,“还是说你还需要我帮忙?”

“不需要!”林昭昭背对着齐曜缓缓解衣,入桶。

接下来,谁都没有说话,只有细微的水声和几不可闻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内交织。

氤氲的热气模糊了视线,也仿佛模糊了那些横亘在彼此之间的伤害与隔阂,只剩下此刻近乎令人窒息的亲密,以及底下汹涌的、未名的暗流。

齐曜始终没有看她。

林昭昭也始终垂着眼睫。

仿佛这是一场无声的较量,看谁先在这令人心慌的亲密中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