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番外 当归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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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殷揉按的动作几不可察地停滞了一瞬,自然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想起了昨夜柴房中情景,耳根隐隐发热。他依旧垂着眼,不去看君天瑶,低声道:“……我过会儿去问问掌柜,能否再添一床被子。”

说完,他便起身出去了。没过多久,又空着手回来,脸上没什么表情:“掌柜说,没有多余的被子了。”

君天瑶闻言,并没有失望,只是轻轻笑了一声,侧身躺到床铺里侧,背对着莫殷,语气带着点戏谑:“既然如此,那今晚……就有劳莫庄主‘发热’了。”

这话里的玩笑意味太过明显,莫殷站在原地,身体僵硬,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默默吹熄了桌上的油灯。

黑暗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君天瑶感觉到,一袭还带着体温的厚重外衫被轻轻盖在了他这一侧的薄被上,增添了些许暖意。

随后,床铺另一侧微微下陷,莫殷小心翼翼地躺了下来,刻意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几乎是紧贴着床沿,背对着他。

尽管隔着一小段距离,但那温热的体温还是隐隐传了过来。君天瑶累极了,感受着那熟悉的、令人安心的体温,很快便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莫殷在浅眠中感觉到身边的动静。一个滚烫的身体靠拢过来,甚至还在往他怀里钻,带着细微的颤抖。

莫殷猛地惊醒,睡意全无。

他伸手一探君天瑶的额头,触手一片惊人的滚烫!再摸摸他的脖颈和手臂,亦是如此,偏偏人还在无意识地呓语着“冷……”。

莫殷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君天瑶昨日落水本就寒气侵体,夜里在透风的柴房将就一夜,今日又吹了一整日的冷风赶路……饶是武功底子再好,也经不起这般折腾。

他立刻翻身下床,点亮油灯。昏黄的光线下,君天瑶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眉头紧蹙,嘴唇干燥,显然烧得不轻。

莫殷不敢耽搁,迅速用冷水浸湿了布巾,覆在君天瑶额头上为他降温。他又将房间里能找到的所有能盖的东西——包括君天瑶那件湿气未完全散尽的氅衣——都层层叠盖在了君天瑶身上。

可这些东西实在有限,君天瑶依旧冷得瑟瑟发抖,牙齿咯咯作响,蜷缩成一团。

看着他那副脆弱无助的模样,莫殷不再犹豫。他掀开被子,自己也躺了进去,然后伸出手臂,将那个滚烫的身躯紧紧揽入怀中,用自身的体温去温暖他。

君天瑶似乎感受到了热源,本能地向他贴靠过来。莫殷将他更紧地圈在怀里,掌心贴在他后背,缓缓渡过去一丝温和的内力,助他驱散寒意。

渐渐地,君天瑶不再颤抖得那么厉害,呓语也停了下来,呼吸似乎平稳了些许,只是体温依旧灼人。

油灯燃尽。

黑暗中,莫殷抱着怀里发着高烧的人,感受着那异常的热度,心中五味杂陈,充满了懊悔与自责。

他不该因为自己那点可笑的心思,就对君天瑶刻意冷漠、百般回避。不该摆出疏离客套的姿态,一次次将人推开,甚至险些让他独自在取水时遇险。

若是他能坦诚一些,君天瑶想知道什么,他便如实告知,至于得到答案后君天瑶会作何反应、如何选择,那本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事情。

可他偏偏选择了最糟糕的方式——逃避。

结果呢?短短两日,君天瑶脚踝扭伤,落水受寒,如今又发起高烧,弄得如此狼狈虚弱。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他想起君天瑶一直想知道的事情,他当初做的一切究竟是为莫玄,还是为君天瑶?

他其实从未真正将这两个身份割裂开来看待。在他心里,君天瑶就是莫玄,莫玄就是君天瑶。

他害怕的,恰恰是君天瑶执意要将这两者区分开来,仿佛一旦割席,他那二十年的寻找与执念就失去了全部意义,他后来萌生的情感也成了无根浮萍。

所以他才一直逃避,甚至不曾仔细去深思过这个问题。

如今,抱着怀里这个因为他的不坦诚而病倒的人,他却不得不去直面这个一直被他回避的问题。

他是在不知道君天瑶就是莫玄的情况下,对那个被困在樊笼里的偃月谷谷主动了心。那份情感,始于欣赏、怜惜,或许还有一丝好奇。

可若君天瑶仅仅只是君天瑶,与莫玄毫无瓜葛,他会如何?

莫殷想,他大概会将这份心动更深、更妥帖地埋藏起来,绝不会轻易表露,更不会去奢求对方的回应。

他会远远地看着莫衍与君天瑶幸福,然后独自一人,慢慢消化那注定无果的倾慕与苦涩。

但正因为君天瑶是莫玄,是他找了二十年、早已融入骨血成为执念的人,他才会失控,才会生出强烈的、想要靠近、想要争取的渴望。

这份感情因为“莫玄”的存在而变得顺理成章,也变得更为复杂和痛苦。

他一直逃避那个问题的根本原因,此刻清晰得残忍:如果君天瑶只是君天瑶,那么他从头至尾,或许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资格,去争取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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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的选择,其本身,或许就已经隐含了某种答案。

莫殷闭上眼,将下巴轻轻抵在君天瑶发烫的额角,手臂收得更紧了些。

夜还很漫长,怀中的热度灼烫着他的胸口,也灼烧着他混乱而疼痛的心。

君天瑶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骨头像是被拆开又勉强拼凑起来,无处不泛着酸软疲乏,脑袋也昏沉沉的,像是裹了一层浆糊。

他撑着床沿坐起身,环顾这间简陋的客房,另一侧床铺空着,被褥冰凉,显然莫殷早已起身离开多时。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只当是连日赶路、昨夜又在那硬邦邦的铺上蜷缩了一夜的缘故,并未将身体的不适与发烧联系起来。

简单洗漱后,他推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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