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要命!(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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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本来已经凝滞,月棠这一声冷笑,又把凝固的空气压得更实,沈家人几乎是立刻看向她。
穆疏云这话当然说得招打,但月棠身为高贵的宗室女眷,该不会直接打她的脸吧?
这声冷笑来得如此尖锐,代表着什么?
“这可是皇上的意思?”
就在大家屏气凝神之时,月棠扭头看向了龙椅上的皇帝。
“不是!”皇帝挺起腰身,“堂姐,疏云她只是心直口快,并不是这个意思!
“——疏云!你还不跪下给郡主赔罪?!”
本来晏北月棠二人各自丧偶,这种外人不多的场合,就是提一句男婚女嫁也不会严重到哪里去,关起门来训斥一顿也就是了。
但是允许月棠留在端王府招赘生子继承家业是先帝金口玉言下的旨意,身为继任君王,刚刚才撂出来的话还热乎着呢,转头顺应穆疏云的话当这个月老让月棠嫁人,他成什么人了?
这不是违抗君父之命吗?
他本身根基未稳,被人拿住了这条把柄还如何立足?
沈太后可是等着拿玉玺镇压他呢!
穆疏云开起了这样的玩笑,这与把他架在火上烤何异?
再者,她竟然说让刚刚执掌端王府的月棠嫁给掌领几十万漠北大军的晏北,她知道万一要是——那将意味着什么吗?!
这是提都不能提的事!
皇帝心底翻江倒海,见穆疏云不动,波澜便已经漫到了眼底。
坦白说穆昶也没有想到这一茬,举起的酒杯还在手上,却已经洒掉了三成。
他扭头看着女儿,又看着自己的妻子。
月棠和晏北到底什么关系?以及交情到底深到了哪一步?他的确也很想知道。
让卢照派人去查了几日,至今也没有查出什么线索。最多也就是知道,月棠与晏北的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在杜家的寿宴之上。
他还沉浸在月棠短短两个月时间就说服了晏北结盟的困惑之中,一不留神竟然就让穆疏云把这层布给撕开了!
他快速地转头看了眼晏北,然后收回目光,看向妻女。
穆夫人倒没觉得女儿这话有多么罪该万死。
僭越是僭越,但月棠被褚家围追堵截,命在旦夕,多亏自己丈夫带人前去解围才保下这条命来,可至今为止,连谢字也未有一个,更不曾见她踏过穆家大门半步。
她端王府就只剩她一个了,不过是仗着皇帝这个堂弟认她,才有如今这番风光。
说到底这风光能不能长久,还要看皇帝的心意。而皇帝如今全心依赖穆家,月棠凭什么不把他们堂堂太傅府放在眼里呢?
让穆疏云挫挫她的锐气也好。
所以她没有阻止。
但此时看到皇帝这么大的反应,又看到穆昶眼底的惊怒,她也反应过来了。
月棠不认穆昶的救命之恩,穆昶竟然从来未曾提过。他好像不在意,反而从那天之后,和卢照更加低调起来。
这是为何?
不管为何,沈家人还在旁边看着,穆疏云要是真被月棠发难,可就让沈家看好戏了。
她暗地里轻推了穆疏云一把:“这丫头,平日被皇上纵容,如今见了郡主,想来也是当成自己的长姐了。
“郡主虽然宽厚,你也要有些分寸,下回可不许这般了。”
她嘴上在笑,宠溺地看了眼穆疏云,又和蔼地看向月棠。
“那日得知郡主归来,云儿十分替皇上高兴,提过几次想来拜见郡主,只是想到郡主才回王府,必然事忙,未敢打扰。
“还请郡主大人大量,饶恕她这番亲近之心。”
这话说的,月棠要是不原谅,活脱脱就是小肚鸡肠,不给太傅府面子了。
穆疏云万万没料到,皇帝竟然会一再说她不懂事,还一再地催促她。
再看她的父亲,深沉的眼眸看不出意味,但神色已经绷得很紧了。
再看一眼母亲,穆疏云也笑了。
先前不是她在猜测晏北和月棠之间的关系吗?自己不过是挑了个话头,看看月棠他们如何反应。
如果当真有那层关系,俩人肯定露出端倪。
当然,至今为止,她也没看出来什么不妥。
但自己这个作为又有什么错呢?
穆夫人暗地里又推了她一下。
她这才款款站起来,朝月棠的方向屈膝行礼:“臣女因为太过仰慕郡主风采,一时冒昧失言,请郡主姐姐饶过。
“云儿做点心的时候亦是皇上都赞不绝口的,改日我做些点心亲自登门向姐姐赔不是。”
多么厚的脸皮!
刚才二话不说踩到了月棠脸上,转头若无其事地喊着姐姐,还要顺道彰显自己与皇帝情分殊然。
月棠无声而笑。“先帝和惠和皇后在的时候,我常承欢膝下,他们二位病榻之前,我侍奉汤药,照顾起居,仗着与皇上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福气,远在江陵的皇上未曾尽到的孝,我都替皇上尽了。
“帝后对我的教诲,我一个字也不敢忘记。
“犹记得先皇后屡次教诲我说,女子要刚强,只要是正理,就不要害怕去做。
“敢问诸位,我堂堂一个奉两代君王旨意执掌端王府的宗室郡主,承蒙先帝厚爱亲自选拟‘永嘉’为封号,婚配之事何时轮得到一个臣子之女品头论足?
“她置我颜面于何地?又置皇上于何地?”
她一个字也不曾正面指向穆疏云,甚至连目光也未曾正视,却已让皇帝张不开嘴了。
皇帝也姓月,要是再吱一个字,那就等于是帮着外人打自家人的脸。
他抿起双唇,看向穆家人席上。
穆疏云被晾,心气已浮动,得了皇帝这一眼相视,来了底气:“郡主姐姐在外受了多年委屈,不肯轻易原谅也是能理解的,云儿给姐姐跪下赔罪吧。”
说着她提起裙摆来。
月棠将手里那杯酒哗地泼在地上。
“把这酒捡起来。你能一滴不剩捡起来,我便许你把方才所说之言收回去。”
穆疏云屈下去的膝盖停在半空。
“郡主!”穆夫人站起来,“得饶人处且饶人,小女年少不懂事,您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呢?
“郡主方才也提到了先皇后,我们穆家是先皇后的娘家,郡主既然曾承受先皇后教诲,难道不该看在往日情分上,全了彼此体面?”
穆夫人的父亲也曾是个大儒,故而她在太傅府也能独当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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