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图财不害命（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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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放高利贷的人在扬州城里面也算小有名气。

要找到这些债主，对于衙门的捕快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命令刚刚下发出去，要一炷香的时间，那些发放高利贷的债主便被押到了厅堂前。

可能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游走在灰色边缘，些发放高利贷的人看见官差下意识的就是谄媚讨好。

“小人张大贵见过在场的各位官爷，不知几位官爷将小人急召到衙门，是有什么事情吗？是不是我那手底下又有什么不懂事的小兄弟闯出了祸事？！”张大贵一边说着一边想解开他系在腰间鼓鼓的钱袋子，想要通过贿赂来买通一些关系。

凌子敬冰冷的目光让张大贵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凌子敬的手指向坐在原地，身体僵硬不自然的老妇人身上，“你可认识她？”

张大贵看着有几分市井老油条的奸滑，他拍了拍衣袖上前一步仔细端详老妇人的容貌。

张大贵杂么杂么嘴，“我认识她，她就是那个小鳖孙子的娘子嘛。话说那个小鳖孙子还欠爷不少的钱呢，爷还没上门去要账，怎么他们反倒把爷给告到衙门来了？！”

从张大贵的反应看出，他似乎好像还并不知道欠他钱的人已经死了。

不过亦有可能是一层伪装。

“人已经死了。”白羊低沉的声音点明眼前的局势。

“什么？！”张大贵也顾不得讨好眼前的这几位官差了，毕竟他损失的可是实打实的银子，情绪难免激动，“他怎么死了？谁害他死的？我这么说的话，那害死他的人能不能代替他还上我们的这笔银子？”

张大贵的目光又凶狠狠地看向神情有些麻木的老妇人，“当时就想收了你们家的房子和地契拿来抵债，可没想到你死活不同意。当时听说你刚刚死了儿子，我也是动了几分侧隐之心，没有为难你。但现在就算他死了，你们也是夫妻。夫债妻偿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既然死了还不上这笔欠款，那你就要把你的房子和地都抵押给我用来还钱。”

凌子敬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心情也不好，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和这些市井的地痞流氓过多的废话，“还是先不要追回你的那些欠债了。现在衙门怀疑，真正杀害死者的人其实是你们，因为他还不上你们的欠款，所以你们愤怒，恼羞成怒，就要了他的命。”

听到这番话，张大贵眼中对要回银子的那些急切也完全消散。

张大贵径直的跪在地上，双手抱成拳，“各位青天大老爷请明鉴啊，小人绝对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他们这些游走在灰色边缘，依靠放高利贷收取高额的利息为生的人，虽然也会养一些打手经常对那些还不起钱的人为难。可他们的本质并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要钱。为了要钱，他们会先对欠钱的人断手断脚，用这个来威胁他们，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都尽量给他们凑出钱来。

只有那些真正没用的废物完全凑不出钱来，他们才会考虑取人性命。而他们取那些人的性命也并不是因为他们这些人喜欢杀人，而是为了立威。只有把威风立在这里，那些过来借钱的欠钱的人才会考虑清楚，不还钱的代价，甚至可能会搭上自己的小命。

那些完全凑不出来钱的废物，也不会有人为了他们的性命到官府当中去鸣冤。而且这件事情有一半来说是江湖上的纷争，其实也不归官府来管，所以他们这么多年也并没有受到太多的为难。只要在官府明面检查的时候略微收敛一些就好。

与此同时，加急来报。仵作那面已经赶到了案发现场，对尸体进行了初步的勘验。

仵作寄回来的手札当中明确的写到，尸体是被人一刀毙命的，干净利落。而且死者在生前饮用了大量的酒水，可能连走的时候都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痛苦，就被人取了性命，这么专业的手法倒不像是这些在地下放高利贷的地痞流氓的所作所为。

张大贵也是个人精，仅仅从他们讨论首张的只言片语当中便听出了案件的关键点。

“大人，我们只是图财不害命。他是被人一刀毙命的，肯定不是被我们所害，就算我们真的想要害他，取他的性命，肯定也是希望能够从他的身上压榨出更多的钱财才会害了他在这之前肯定会对他进行多番折磨，可现在却并不是这样……”

虽然这话听着难听，但确实也是为自己的一番辩解。

非常时候像他们这样的人也会用非常的手段。

毕竟现在衙门并没有他们折磨那些欠债人的证据，所以这样的话，暂时用来洗脱杀人凶手的嫌疑也是可以用用的。

先怀疑他们的白羊也先是相信了他们，“大人，这放高利贷的说的倒有几分道理。”

张大贵也懂得就势而下，“对吧？对吧？这位官爷都已经开始相信我了，大人小人真的是无辜的，小人真的没有害他的性命。”

越来越多的人相信了这种可能。

张大贵却并不想放过原本已经握在手中的各种银钱，在衙门这样的地方反倒也壮了几分胆子，慢慢的靠近陆棉棉身边的老妇人，“这件事情就算放到衙门这儿来说，也是有理的。欠债还钱，若是你再还不起你相公之前欠我们的那些钱，我们可就要采取点强硬的手段拿走你的房子和田地了。”

陆棉棉瞪了张大贵一眼。张大贵想了想，现在也确实不是一个更好的场合，噤了声。

老妇人本人似乎也相信了，这放高利贷的地痞流氓不是凶手。她只有在看向路绵绵的时候，眼里还似乎有着活人的情绪波动。

在众人反复推敲，为这个放高利贷的张大贵洗脱嫌疑时，小覃子的身影出现在衙门当中。他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的溜进厅堂之中，从身后拍了拍薛煌。

“大人，有京城中的加急密报。”

薛煌收敛了神情，轻声安抚了陆棉棉，跟着小覃子的脚步走出了理事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