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星火盟约与远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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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北境，天地间的景象陡然一变。永恒的冰雪与刺骨的寒风逐渐被荒凉、枯寂的戈壁与嶙峋的怪石所取代。天空不再是北境那种高远纯粹的蓝，而是蒙上了一层灰黄色的阴霾，连灵气都变得稀薄而狂躁。
苏夜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归墟源力在体内缓缓流转，让她仿佛化作了这荒凉世界的一部分，不起眼，却又能随时爆发出吞噬一切的危险。她没有选择高空飞行，那样目标太大，容易引起未知存在的注意。她如同一个孤独的旅人，在荒芜的大地上低空掠行，速度却丝毫不慢。
越是向西，环境便越发恶劣。大地干裂，草木绝迹，偶尔能看到一些早已风化不堪的古老遗迹残骸，诉说着此地久远前或许并非如此死寂。空气中开始出现紊乱的空间波动，如同水面的涟漪，稍有不慎便可能被卷入未知的空间裂隙。
这里，已接近万古荒墟的边缘。
根据冰隼长老残缺的记忆碎片，以及古渊和冰裔圣族零星的记载，万古荒墟并非单一的区域，而是由无数个在远古大战中崩碎的世界碎片、扭曲的时空乱流以及各种法则坟场交织而成的巨大混沌地带。其内部没有稳定的空间结构，没有明确的方向，甚至时间流速都可能与外界不同，是真正的生命禁区。
苏夜在一处巨大的、如同被利刃劈开的峡谷前停下脚步。峡谷对面，景象已然不同。那里的天空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紫红色，大地扭曲，隐约可见悬浮的破碎山峦和倒流的河水，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心烦意乱的呓语声。一道肉眼可见的、由混乱能量构成的**空间壁垒**，如同扭曲的光膜，横亘在峡谷之间，将相对“正常”的世界与真正的万古荒墟隔开。
这里，便是公认的入口之一——“断界峡谷”。
苏夜能感觉到，怀中的沐灵玉珏在此地微微发烫，传递出不适的悸动。而体内的归墟源力，却隐隐传来一种奇异的“渴望”，仿佛那片混乱的法则坟场，对它而言是某种……养分？
她没有贸然穿越那片扭曲的空间壁垒。而是盘膝坐在峡谷边缘，将心神沉静下来，尝试以归墟源力去感知、去“阅读”那片壁垒之后的世界。
她的神识，混合着归墟源力那包容与终结的特性，小心翼翼地探向那扭曲的光膜。
刹那间，无数混乱、破碎、充满负面情绪的信息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入她的感知！
那是万古以来，陨落于此的无数生灵最后的哀嚎，是破碎世界残留的怨恨，是扭曲法则发出的无序嘶鸣……这些信息足以让任何心智不坚的修士瞬间疯狂！
但苏夜的意志早已在一次次生死考验中磨砺得坚如磐石，归墟源力更是如同最稳固的堤坝，将这些混乱的信息洪流阻挡、分流，甚至……缓缓吸收、转化其中那些纯粹的“终结”与“混乱”意蕴，补充自身消耗。
在这种奇特的“阅读”中，她捕捉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碎片——
一片不断移动的、吞噬着一切能量与物质的“死亡沙海”；
一座悬浮于时空乱流中的、由巨龙尸骸堆积而成的“骨龙浮岛”；
一处时间流速诡异、进去者皆迅速衰老或退回童稚的“时光坟场”；
还有……一丝极其隐晦，却与她之前追踪的污染源同源的、更加深沉和古老的**黑暗坐标**，指向荒墟深处某个不断变换位置的区域！
找到了！
苏夜猛地睁开双眼，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那移动污染源，或者说“影尊”曾经停留过的巢穴，果然藏在这万古荒墟的深处！而且，其位置并非固定，而是在不断移动，难怪难以追踪。
她站起身，不再犹豫。归墟源力在体表形成一层薄薄的灰暗光晕，将她周身气息与存在感都降至最低。然后，她一步踏出，身影如同融入水中的墨滴，悄无声息地穿过了那层扭曲混乱的空间壁垒。
进入万古荒墟的瞬间，巨大的空间撕扯力和法则紊乱感便从四面八方涌来。若是寻常化神修士，恐怕瞬间就会被撕碎或逼疯。但苏夜周身的归墟源力光晕微微波动，便将大部分紊乱之力化解、吸收，剩余的冲击对她经过玄冥渊洗礼的强韧肉身而言，已不足为惧。
她悬浮在一片光怪陆离的虚空之中，脚下是破碎的大地碎片，头顶是扭曲的彩色极光，远处有巨大的、缓缓旋转的空间漩涡。这里没有上下左右之分，没有日月星辰，只有永恒的混乱与死寂。
她循着感知中那丝黑暗坐标的大致方向，开始在这片法则的迷宫中谨慎前行。每一步都需小心翼翼，避开那些明显的空间裂缝和能量风暴，同时还要时刻警惕可能潜伏在阴影中的荒墟生物。
途中，她遇到了一些被混乱法则扭曲而成的诡异存在——由纯粹怨念凝聚的阴影幽灵、以空间碎片为食的虚空蠕虫、甚至还有保留了部分生前战斗本能的上古神魔残骸……这些存在大多充满了攻击性，但在苏夜那蕴含着归墟意境的源力面前，它们要么被轻易震慑退避，要么便被直接分解、转化，成为了苏夜穿行这片绝地的些许补给。
她就像是一个行走在毁灭之间的孤独行者，以战养战，在危机四伏的荒墟中，坚定地向着目标靠近。
不知前行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年（荒墟中的时间感极其模糊），前方出现了一片异常的区域。
那是一片相对“平静”的虚空，但虚空中却漂浮着无数巨大的、如同心脏般缓缓搏动的**暗红色肉瘤**！这些肉瘤表面布满了扭曲的血管和不断开合吸吮的孔洞，它们连接着无数粗大的、如同脐带般的能量管道，深深扎入周围的破碎空间之中，似乎在汲取着整个荒墟的混乱能量！
而在所有肉瘤的中央，是一个更加庞大、颜色更加深邃、几乎如同黑洞般的**核心肉瘤**。苏夜感知到的那丝黑暗坐标，正源于此处！
这里，赫然是一个建立在万古荒墟中的、属于“虚无之影”的**前哨基地**或者说**孵化巢穴**！
苏夜隐匿在一块漂浮的巨石之后，仔细观察。她能感觉到，那个核心肉瘤中，正在孕育着某种强大的东西，其散发出的能量波动，比之前被她在北境湮灭的“影尊”化身，更加纯粹，更加接近本源的黑暗！
不能让它孵化成功！
苏夜眼中寒光一闪，正欲出手。
突然，那核心肉瘤猛地剧烈搏动了一下，其上裂开一道缝隙，一个冰冷而熟悉的意念，如同无形的触手，扫过这片区域！
“钥匙……你……终于……来了……”
是“虚无之影”的意念！它竟然在此地留下了一缕分神，守株待兔！
与此同时，周围那些暗红色肉瘤仿佛接到了指令，猛地停止了搏动，所有表面的孔洞齐齐转向苏夜藏身的方向，下一刻，无数道蕴含着极致污秽与吞噬力量的暗红色光束，如同狂风暴雨般，向她攒射而来！
偷袭失败，行踪暴露！
苏夜毫不犹豫，归墟源力瞬间爆发，灰暗色的领域以她为中心扩张开来，将最先射来的数十道光束直接湮灭！
但更多的光束接踵而至，如同无穷无尽！整个肉瘤巢穴，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一张巨大的、布满利齿的嘴，要将她这自投罗网的“钥匙”，彻底吞噬！
大战，在这片混乱的万古荒墟中，骤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