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初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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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齿坊市坐落于两座如同獠牙般对峙的黑色石山裂缝之间,终年不见天日,依靠岩壁上镶嵌的、散发着惨绿或昏黄光晕的磷石与各类简陋法器照明。空气中混杂着血腥、汗臭、劣质丹药的刺鼻气味,以及一股若有若无、仿佛什么东西在暗中腐烂的甜腻气息。
炎曦压低了兜帽,将自身气息收敛到炼气后期的程度,混在形形色色的修士中,步入这条蜿蜒向下、嘈杂喧闹的坊市主道。
两旁是依着山壁开凿的简陋洞窟,或是直接在地上铺块兽皮就摆开的摊位。售卖的东西五花八门:带着泥土的灵草、闪烁着不祥光芒的矿材、奄奄一息的低阶妖兽、甚至还有几本封面残破、字迹模糊的所谓“上古功法”。叫卖声、讨价还价声、还有角落里传来的打斗闷响与惨叫声,交织成一曲混乱的交响。
这里没有万象天宗坊市的秩序井然,一切都透着赤裸裸的弱肉强食。炎曦能清晰地感觉到,无数道或明或暗、带着贪婪与审视的目光,如同冰冷的触手,在她身上扫过。她腰间那个看起来鼓鼓囊囊的储物袋(实则里面大部分是掩人耳目的杂物和下品灵石),显然是某些人眼中的肥羊。
她目标明确,先是找到一个看起来相对“正规”些的收售材料的铺子,将一路上反杀追杀者后收集来的、用不上的法器碎片、部分低阶妖兽材料出售。掌柜是个独眼老者,眼神毒辣,压价极狠,但炎曦没有过多纠缠,她现在需要的是尽快换取灵石和必需品,而非引人注目。
拿到一小袋中品灵石和几十块下品灵石后,她迅速采购了疗伤丹药、解毒丹、补充灵力的“回元丹”,以及几张最基础的“遁形符”和“金刚符”。最后,她在一个卖情报的矮瘦修士那里,花费五块中品灵石,买来了关于附近区域势力分布、危险地带,以及……关于“伯奇余孽”追杀令更详细的信息。
“啧啧,小丫头,打听这个干嘛?”矮瘦修士咧着一口黄牙,意味深长地打量她,“这悬赏可烫手得很,据说好几个金丹期的老怪都动了心。那‘伯奇余孽’据说是从某个大宗门叛逃出来的,身怀异宝,嘿嘿……”
炎曦心中凛然,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是沙哑着嗓子道:“好奇而已,免得走路不小心,撞上了煞星。”
离开情报摊,她正准备找个地方稍作休整,三个穿着统一黑色劲装、眼神凶悍的修士拦住了她的去路。为首的是个脸上带疤的壮汉,修为在筑基中期巅峰。
“道友面生得很啊,”疤脸壮汉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初来黑齿坊市,不懂规矩?这里的‘平安税’,是不是该交一交了?”
周围的人群瞬间空出一片区域,所有人都带着看好戏的神情,无人上前。所谓的“平安税”,不过是地盘势力收取保护费的幌子。
炎曦停下脚步,兜帽下的目光平静地看着对方:“多少?”
“不多,你刚才卖东西所得,分一半就行。”疤脸壮汉伸出手,目光却紧紧盯着炎曦的储物袋。
炎曦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权衡。片刻后,她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沙哑:“若我不交呢?”
疤脸壮汉脸色一沉,周身煞气涌动:“那说不得,只好请道友去我们‘黑煞帮’的地牢里坐坐,好好‘谈谈’规矩了!”
话音未落,他身后两名筑基初期的同伴已然默契地散开,呈三角之势将炎曦围住,气机锁定。
炎曦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在这黑齿坊市,退让只会被视为软弱,引来更多鬣狗。立威,是生存的必要手段。
就在疤脸壮汉以为她即将屈服,伸手欲抓向她储物袋的瞬间——
炎曦动了!
她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模糊了一下,并非冲向任何一人,而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如同游鱼般滑出了三人的包围圈中心!同时,一道凝练至极、无形无质的“惊神刺”已然发出,目标直指左侧那名气息稍弱的筑基初期修士!
“呃!”那修士只觉得识海如同被针狠狠扎了一下,剧痛传来,眼前一黑,动作瞬间僵直。
也就在这一刻,炎曦右手并指如剑,指尖灵力凝聚如实质,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源自伯奇血脉的破邪锐气,快如闪电般点向疤脸壮汉伸出的手腕!
“嗤!”
疤脸壮汉只觉手腕处传来一阵钻心刺痛,凝聚的灵力竟被瞬间点散,整条手臂酸麻不已!他心中大骇,这看似只有炼气期的女修,出手竟如此狠辣精准!
炎曦一击即退,并未恋战,身影再次晃动,已然脱离了战圈,冷冷地看向疤脸壮汉,兜帽下传出的声音带着寒意:“还要收税吗?”
疤脸壮汉捂着手腕,脸色阴晴不定。他看得出,对方刚才已是手下留情,若那一指目标是他的喉咙……他咬了咬牙,狠狠瞪了炎曦一眼,低吼道:“我们走!”
看着三人狼狈离去,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中响起几声意味不明的嗤笑,但再投向炎曦的目光,已带上了几分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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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曦不再停留,迅速没入坊市更深处的阴影中。她知道,这只是开始。在黑齿坊市,乃至整个洪荒底层,拳头,才是唯一的硬道理。
离开黑齿坊市喧嚣的核心区域,炎曦在靠近石山边缘、一处相对僻静的废弃矿洞旁停了下来。此地灵气稀薄,环境恶劣,少有修士愿意在此落脚,正合她意。她在洞口布置了一个简易的预警和隔绝气息的阵法,虽然粗陋,但足以防备大部分不必要的窥探。
盘膝坐下,她服下丹药,开始运功疗伤,同时消化着在黑齿坊市获取的信息。
“黑煞帮”、“毒蝎盟”、“残狼会”……坊市内几大势力盘根错节,背后似乎都有金丹期修士坐镇。而关于她的追杀令,传播范围比她预想的更广,不仅魇魔势力在推动,一些不明真相、或是单纯觊觎赏金的散修和小团体也加入了搜寻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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