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雪域软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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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的对话在工地各处上演。李逸风深知，要瓦解旧秩序，就要先给底层人希望。他特意吩咐，对那些表现好的农奴，要给予奖励，还要从中选拔聪慧的年轻人。

"识字的站左边，不识字的站右边。"工头大声吆喝着。

一个瘦弱的少年怯生生地站到左边。他叫次仁，原本是某个小头人的文书奴隶。

"你识字？"工头惊讶地问。

"会、会一些藏文，还跟头人学过一点汉文。"

工头立即把次仁带到李逸风面前。

"好苗子。"李逸风打量着他，"想不想去成都读书？学成了回来，可以做官。"

次仁惊呆了。在他二十年的人生里，从未想过一个农奴也能做官。

就在李逸风稳步推进的同时，保守的贵族们也在暗中串联。

在拉萨城西一座古老的庄园里，几个老派贵族正忧心忡忡地商议。

"再这样下去，乌斯藏就要姓李了！"一个白发老贵族愤愤道，"你们看看，现在年轻人都在往汉人那里跑！"

"不止年轻人，"另一个贵族叹气，"我庄园里的农奴，现在干活都不卖力了，整天想着去给汉人做工。"

最年长的噶伦缓缓开口："汉人有句古话：软刀子杀人不见血。李逸风用的就是软刀子啊。送礼、宴请、给农奴好处......这些比刀剑更难对付。"

"那我们怎么办？"

"等。"噶伦闭上眼睛，"等一个时机。乌斯藏的天，不会永远被乌云遮住。"

但他们不知道，这场密谈的内容，当晚就摆在了李逸风的案头。

"要动手吗？"冯远问。

李逸风摇摇头："还不是时候。记住，我们要的是长治久安，不是一时痛快。"

转机出现在一个雪夜。一支从康区来的商队在途中遭遇暴风雪，五十多人被困在山中。李逸风闻讯，立即派出救援队，亲自带队进山搜救。

"大人，太危险了！"侍卫劝阻，"让下面的人去就行了。"

"不行。"李逸风坚定地说，"这个时候，我必须去。"

他们在齐膝深的雪中跋涉了整整一夜，终于在天亮时找到奄奄一息的商队。获救的人中，有康区最大寺院活佛的侄子。

这件事在乌斯藏引起巨大轰动。以往汉官给人们的印象都是养尊处优，李逸风的举动彻底改变了这种看法。

"看来这个汉官，是真的关心我们藏人。"民间开始流传这样的说法。

借此机会，李逸风顺势提出要在各险要路段修建驿堡，派驻守军，以便及时救援遇险商旅。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多数贵族的支持。

李逸风站在新落成的拉萨堡垒最高处，眺望着这座正在改变的城市。

堡垒依山而建，配备最新式的火炮，驻军五百人。更重要的是，这里已经成为乌斯藏年轻人向往的地方——堡垒内设有学堂、医馆，甚至还有一个简易的格物实验室。

"大人，成都学堂来信了。"侍卫呈上一封信。

信是次仁写来的。这个曾经的农奴，如今已经是成都学堂最优秀的学生之一。信中说他即将毕业，请求回到乌斯藏效力。

李逸风欣慰地笑了。他知道，自己这些年的心血没有白费。通过贸易、文化、教育这些软刀子，大明的影响力已经在这片雪域高原深深扎根。

远处，布达拉宫的金顶在夕阳下熠熠生辉。但与五年前不同的是，如今旁边多了一座汉式钟楼，钟声每天准时响起，仿佛在宣告一个新时代的到来。

官署里，新一批来自内地的教师、医师、工匠刚刚抵达。他们将在未来几年里，用更加温和的方式，继续改变这片土地。

李逸风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转身对冯远说："给朝廷上奏，就说乌斯藏诸事已定，请陛下放心。"

他知道，真正的征服，现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