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紫云身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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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扶起后，雪娥垂首立于一旁，低眉敛目，看似恭顺，唇角却悄然浮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隐含一丝狡黠与算计。
这一切，皆未逃过殷子懿的神识感知。
他眸光微冷，心中警铃轻响，却不动声色，只将戒备悄然藏于心底，静观其变。
施如烟怔怔地走到殷子懿身边，脚步有些发虚。
她望着紫云，眼神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这个从小跟在世子身边、温婉乖巧的贴身丫鬟，竟出身雪神宫，还是前宫主的血脉后人？雪神宫与她的洛神古族同为古神遗脉，在落殷大陆上皆是超然世外的古老势力，地位尊崇，不容亵渎。
如今紫云身份逆转，一跃成为少宫主，这般剧变，令她心神久久难平。
殷子懿望着紫云，见她虽惊慌失措，却难掩眼底那一丝血脉归宗的悸动，心中也为之欣慰。他含笑轻声道：
“紫云，恭喜你，终于找到家人了。”
话音刚落，那老妪的虚影已轻飘至紫云身侧，满目慈怜，仿佛看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她随即转向殷子懿，深深一礼，语气诚挚而恳切：
“老身感激不尽。多谢少侠多年抚育小主人，更将她教养得品性纯良、心地温厚。今日冒昧，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少侠可否成全？”
殷子懿右手轻抬，指尖在空中划过一道柔和的弧光，示意老妪不必多礼，语气平静而从容：
“前辈但讲无妨。”
老妪轻轻点头，神色肃穆，指尖微动，一枚晶莹剔透的奇物自储物戒中浮现。
那是一块流转着星河般光华的晶体，通体温润，寒光氤氲，表面覆着一层终年不化的霜霭，正是由万年冰魄凝炼而成的——冰魄玄髓。
此物乃天地间至寒之精，万载难遇，是铸炼冰系神兵的无上材料。
其中蕴藏的极寒之力，可侵筋蚀脉，令敌手战力大减。
纵是雪神宫这等传承千年的古老门派，也仅此一块，视若性命，奉为镇派之宝，其价值，已非世间金银所能衡量。
她双手稳稳托起冰魄玄髓，目光诚挚，声音低缓却字字如铁：
“此乃万年冰魄玄髓，炼器至宝，举世难求。老身愿以此物，换回我家少主的身契。若少侠另有所求，但说无妨，老身哪怕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
殷子懿并未伸手去接，只是眸光微闪，略显怔然——他这才想起身契之事。
在洛殷大陆，身契乃立身之本，是身份与自由的凭证。
唯有持有身契者，方可前往四方阁换取身份玉牌。
那玉牌刻有独门印记，需以元气催动，方显光华，真假立辨，天下无人可仿。
它既是通行诸域的符信，亦如前世的护照，无此者，便被视为无籍之民，轻则不得出入城关，重则终生为奴，任人驱使，永无翻身之日。
紫云若要名正言顺继承雪神宫，身契与玉牌，缺一不可。
殷子懿唇角微扬，笑意温和却坚定：
“前辈多虑了，紫云虽名义上为我婢女，实则与我情同骨肉，她无需谁来赎身——去或留，全由她自己决断。我从不强留一人，况且…”
他顿了顿，目光温柔地落在紫云身上。
“她自小便掌管世子院所有身契与玉牌，只要她愿意，随时可将自己之名刻录其上，重获自由之身。”
“少主，我……我不想走……”
紫云眼眶骤然泛红，泪水在眸中打转，一把攥住殷子懿的衣袖，声音颤抖，带着近乎哀求的哽咽。
“王府是我家，我哪儿也不去，就想留在您身边……”
殷子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未发一言，却已将千言万语化作无声的安抚。
老妪与雪娥对视一眼，眼中皆掠过复杂神色——
震惊、错愕，更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动容。
她们原以为小主人流落王府，必是卑微苟活，受尽冷眼。
却不曾想，她不仅被委以要职，掌管世子院核心事务，更被世子视如亲人，敬重有加。
这般地位与情分，远非寻常婢女可比，实乃前所未有。
老妪心头一暖，眼中竟泛起微光，欣慰之意悄然浮现。
她缓步上前，与紫云靠得更近，苍老面容上浮现出慈祥柔和的笑意，声音低缓而深情：
“小主人，您听老奴说……您母亲，芳名雪梅，曾是雪神宫第十二代宫主。老奴是她的乳娘，自她襁褓起便将她一手带大。您可以唤我一声……雪奶奶。”
她顿了顿，眼中泛起追忆的微光，语气愈发沉重：
“二十多年前，宫主外出历练，突遭仇家围杀，重伤归来。那一日，她元气尽失，满身是血，却只来得及将宫主之位传于老奴，托付我三件事——寻回她的女儿，守护雪神宫，以及……为她复仇。自那以后，老奴便踏遍红尘，寻您二十年，风餐露宿，从未停歇。今日终得相见，苍天有眼，不负我一片赤诚。小主人……您就不想回宫，去给您母亲上一炷香，让她知道，她的骨血还活在这世间，从未被遗忘吗？”
紫云如遭雷击，脑中轰然作响，娇躯剧烈一晃，几乎站立不稳，声音颤抖如风中残叶：
“雪……雪奶奶？这……这真的是真的？我娘……她真的……留下了遗言？”
“是的孩子，老奴句句属实，绝不半句虚言。”
老妪语气坚定，枯瘦却有力的手缓缓伸出，轻轻握住紫云那白皙柔嫩的手掌，将她从施如烟的元气护罩中牵出，轻轻拥入怀中，如同祖母抚慰失散多年的孙女，一手轻拍她的背脊，声音温柔而恳切：
“跟我回去，孩子……雪神宫需要你！”
“紫云，若这位前辈所言属实，你确实该回去看看。”
殷子懿轻声开口，目光温和却坚定。
他站在一旁，见老妪言辞恳切，情动于衷，全无半分虚伪造作，心中已信了大半。
为人子女者，祭拜父母、追思先恩，乃天理人伦之本。
他纵然万般不舍，也不愿阻拦她踏上归途。
“少主，我……我……”
紫云嘴唇微颤，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双手紧紧攥着衣角，仿佛要将所有未出口的眷恋与挣扎都揉进布料之中。
她望着殷子懿，眼中满是依恋与不舍，却又被血脉亲情的召唤撕扯得心神俱乱。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