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清水小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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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渐露鱼肚白,一缕晨光刺破夜幕,刹那间洒落大地。

薄雾缭绕间,那道微光仿佛为山河披上了一层银纱,光影流转,瞬息万变——

初为清冷银灰,转瞬又染作灿烂金黄,宛如天地初醒,万物沐光而生。

紫云在雪娥仙子的护送下,悄然离开了王府,踏上归返雪神宫的归途。

晨风拂过她的衣袂,背影渐行渐远,最终融入苍茫远山之中。

她的离去,让殷子懿心头空落落的,颇有些不惯。

屋内,百合正肿着一双红眼,默默为他与施如烟准备着早膳。

她昨夜在李诗韵房中守了一整夜,直到清晨赶回,恰好撞上紫云启程。

姐妹相拥而泣,千言万语尽在泪中,良久才依依惜别,目送她离开王府。

“禀小王爷,二夫人派人来问,何时去给王爷与王妃敬茶。”

圃阆阁外,侍女轻声细语的通禀传来,却让殷子懿一阵头疼。

这些繁文缛节,他向来束手无策。

此刻他困意正浓,只想倒头便睡,忍不住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转头问百合:

“百合,敬茶这事,非得我一起去吗?”

“是的,少主。”

百合一边在餐桌前摆放菜肴,心不在焉地答道。

“新婚首日,必须由您亲自携二夫人向王爷王妃奉茶,以示礼敬。之后的晨昏定省,您便不必出席了。还有……呀!少主不好了!……”

她话说到一半,猛然惊觉什么,倏地掩住嘴唇,脸色微变。

殷子懿正喝了一口热茶,勉强提了提神,迷迷糊糊接道:

“少爷是不好,困得很……”

正在一旁沏茶的施如烟闻言,忍不住“噗嗤”一笑,打趣道:

“新郎官,醒醒神儿,今日可有你忙的呢!”

殷子懿眯眼一笑,懒洋洋地凑近:

“大夫人这是吃醋了?要不要夫君也给你补办一场更风光的婚礼?至于今晚的洞房嘛……嘿嘿……”

施如烟顿时羞红了脸,抬手便去拧他腰间的软肉。

他早有防备,笑着一缩身子,灵巧地躲开,眉眼间尽是顽态。

“少主……有件事……挺麻烦的。”

百合看着两人打闹,本不想打扰这份温情,可那件事压在心头,实在无法再瞒。

她咬了咬唇,终于还是开口,声音低低的,带着几分迟疑:

“少主,奴婢本不该多言,可眼下有件事实在棘手……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百合声音轻若游丝,眉宇间满是踌躇,目光频频投向一旁的施如烟,脸颊微红,似有难言之隐。

殷子懿见她这般神色,非但不以为意,反倒来了兴致,懒懒地倚在软榻上,唇角微扬:

“怎么了?吞吞吐吐的,说来听听。”

“是……是……落红布……”

百合咬着下唇,终于鼓足勇气低低吐出三字,话音刚落,整张脸便如晚霞染透,头几乎垂到了胸前。

她尚是未出阁的少女,这般闺阁隐秘,实在羞于启齿。

“啥?落红布?”

殷子懿一愣,眉头微蹙,满眼茫然。

“那是什么东西?谁家还专门备个布?”

施如烟却听得清楚,绝美容颜上瞬间浮起两抹绯红,唇角轻抿,眸光低垂,指尖不自觉地捻着袖缘,笑意藏在眼底,却不言语。

殷子懿见两人皆是这副模样,非但未觉尴尬,反而更添好奇,坐直了身子,兴致勃勃地追问:

“百合,你刚才说的什么?落红布?那到底是个啥?谁还专门拿块布看这个?”

百合羞得几乎要把脸埋进衣领里,双肩轻颤,一句话也说不出。

施如烟无奈,只得轻叹一声,脸颊滚烫,缓步走近,在他耳边俯身低语,声音细如蚊呐,断断续续地解释了几句。

“啊?!”

殷子懿听完,双眼骤然睁大,一脸震惊,脱口而出:

“这也太离谱了吧!还专门有人去查?这也太……太荒唐了!谁定的这种规矩?简直是古代陋习的巅峰!”

他连连摇头,满脸难以置信,仿佛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奇谈。

早膳过后,百合引着施如烟前往“清水小筑”歇息。

这处小院,是殷子懿闲时亲手设计、

亲自督造的私密天地。

当年在九霄岭历练,他意外发现,地球上稀世难寻的小叶紫檀、黄花梨与沉香木,在此地竟漫山遍野,寻常如柴。

心中忽起乡思,便决意建一座故土风韵的庭院,以慰漂泊之念。

整座院落全以传统榫卯结构搭建,未用一颗铁钉。

门窗皆为镂空雕花,纹路繁复精巧,光影流转间,如诗行流动,步步生辉。

布局取法苏州园林,曲径通幽,石桥卧波,假山叠影,水榭临风,一草一木皆经精心布置,一景一物皆见匠心独运。

奢华而不失清雅,幽静中蕴藏禅意,清风拂面,沉香暗涌,令人心旷神怡。

施如烟甫一踏入小院,便如坠画境,眼波微漾,唇角轻扬。她缓步穿廊,指尖轻抚雕花栏杆,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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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仿佛是从梦里走出来的。”

殷子懿仅草草喝了一碗白粥,便被催促着赶往李诗韵所居的景茗轩,陪她一同前往母妃所在的“清芷殿”奉茶。

李诗韵与他错开半步,缓步而行,余光悄然打量身旁之人,心中微惊。

眼前这张脸,白皙俊朗,眉目清隽,与她耳中传闻中那个邪魅暴虐的世子明王,全然对不上号。

她暗自警惕:人不可貌相。

坊间流传的那些关于他残杀忠良、草菅人命的传闻,字字如刀,岂会空穴来风?

因此,她步步谨慎,言行间恪守礼法,不敢有丝毫逾越。

唯一让她略感宽慰的是,这位新婚夫君,似乎对她毫无兴趣。

新婚之夜,他未曾踏入她的闺房;连盖头,也是夜半时分由丫鬟百合轻声提醒,才自行揭开。

方才前来唤她奉茶,他也未入内室,只在院中静候,风姿温雅,俨然一副谦谦君子之态。

可李诗韵不信。她深信,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或许哪一日,此人撕下伪装,露出獠牙,便是她坠入深渊之时。

当她由玉玲搀扶着走出房门的那一刻,眼角余光瞥见殷子懿望向玉玲的眼神,虽只一瞬,却似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令她心头一紧,警铃顿起。

玉玲虽年幼,却已初显清丽之姿。

若被这传闻中禽兽般的男人觊觎,她必悔恨终生。

一路上,李诗韵心绪起伏,表面恭顺,实则暗中运转功法,体内真气悄然流转,随时准备出手。

她自负身为大武师,对付一个丹田破碎、毫无修为的废人,不过抬手之间的事。

若他敢对玉玲有半分不轨——

她已暗下决心,绝不姑息。

殊不知,殷子懿若知晓自己在她心中已被定性为“禽兽”,怕是当场就要气得拂袖而去,甚至一脚将她踹出三丈远。

此刻的殷子懿,正因紫云的离去而心神不宁。

一路上神情恍惚,脚步迟缓,沉默如木偶,只机械地在前方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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