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双城往事 第三十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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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意是、在我们生活中，有10%的事件是无法控制的，而剩下的90%，则取决于我们对事件的反应……”

忽地感受到儿子在蹬踹，司贯行后半句化作喉结滚动，揉搓的动作更加温柔克制。

小T的炸刺儿，早被他指尖暖意熨帖得软了下来。

又听他竟主动给自己的小黄书提供正经素材，更觉顺心。

她撸狗一样揉着他的头发，满脸岁月静好：“叽里咕噜说什么呢你，司葫芦，我是不是还没跟你道歉呐？”

掌心下的儿子总算消停，司贯行涂完油站直，垂眼看着她无奈笑：“道歉？你肯认错儿？”

“嘿！”小T一瞪眼，“道歉可不等于认错！

在我的小说里，男主追妻成功后，女主也是要自我检讨、象征性道歉嗒，这是必要流程~

才不是因为女主真的有错、我们女孩子做什么都没错好嘛！”

“呵~原来如此，受教。”司贯行挑眉默认她的强词夺理，扶她坐到化妆凳上，又开始帮她按摩后腰。

小T则一边享受服务，一边喋喋不休讲述自己早已脑补好了的、小说后面的情节。

夜灯将两道交叠的身影投在窗帘上，像条晃动的脐带。

沉默服务好半晌，司技师才有机会插嘴：“其实、别的所有错都在我，但有一点，你还真就错了。”

“吭？”小T刚要转身，就被他从后背环住。

紧接着，她从镜子里看到这老干部再次单膝跪地，脸埋进她臂弯哑声道：“就是……你说我跟你成家是为了传宗接代这点，你不认错儿的话，我有权起诉你污蔑诽谤。”

还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小T都忘了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了。

但见这闷葫芦委屈巴巴的样子，她眼珠一转，果断选择审时度势、共建和谐家庭，“诶呀对不起嘛，我当时情绪上头口不择言了嘛，谁叫你从我怀了宝宝以后，就一直对我不咸不淡的，我还以为咱俩生完孩子、就要步你爸妈后尘了呢~”

司贯行一直在无意识摩挲的手指顿了顿，弯着嘴角托起她，轻声问，“笪銮懿，你知道你最吸引我的是什么吗？”

小T高挺着肚子起身，一撩下巴：“难道不是我的绝世容颜、和动人曲线？”

“呵哼~”司贯行笑出牙齿，扶着她行至床边，“当然，外表占一部分，但我最喜欢的是你有话直说，不像我妈，明明在意我爸却偏要故意冷着，我爸本就不善言辞，愧疚越深越不敢破冰……”

两人一起窝进大床正中。

接下来，司贯行把父母当年如何失去那个妹妹的历程，从他能看到的所有视角，从头讲给妻子听。

小T没说自己其实了解一部分事实，只安静倾听。

她太安静了，以至于司贯行几次以为她听厌了、睡着了。

每每他垂头，小T都会以绵软的拥抱作为回应、安抚他的敏感。

“……小时候，我妈一直都很喜欢司恋，失去那个妹妹以后就更喜欢了。

无论我得了什么奖，都没有司恋随便跳支舞、能让她笑得开心。

她的种种表现，在年少的我看来就是重女轻男。

后来等我到了适婚年龄，两人又争相替我安排相亲。

更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工具人。

所以当得知我们要为人父母那一刻，我就下决心不会让孩子在这方面产生丝毫误解。

你这么外向，情感这么丰沛，一定会成为一个、能让孩子感受到很多很多爱的好妈妈的，对不对？”

话落，他再次垂眸看向窝在怀里的小妻子，却见小T已然熟睡。

他俯头亲亲她额头，悄悄抽出胳膊，低声哄着将她摆成侧卧，随即绕到她背后环住。

掌心覆上孕肚那一刻，司贯行呼吸自然放轻，一如既往地、默默守护起两人的小世界，“老婆，原谅我总是不会表达，但我一定会让孩子感受到-爸爸很爱妈妈，很爱很爱那种……”

-

-“唉？还没拿病历本，你去抽屉里……”

--“诶呦喂还拿啥病历啊祖宗，赶紧的吧！”

自打妻子进入孕晚期，司贯行本就谨慎的神经绷得更紧。

不知几点，他听到门外传来妹妹妹夫的说话声。

病历本三个字让他瞬间清醒，抓起手机光脚冲出去，却见走廊空无一人。

他追到楼下。

就见窦逍抱着司恋刚刚小跑到客厅中央，脚边还跟着一团上蹿下跳的。

“怎么了？司恋不舒服吗？”

忽听大舅哥沉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窦逍大椎一麻，差点原地跪下。

他站定脚步回过头，心慌气短：“啊、司恋肚子有点儿疼，还有点儿见红，我俩得赶紧去趟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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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两句话间，司贯行已赶至两人近前。

他示意窦逍行至玄关。

待到站定，才看清妹妹泛白的脸。

他边穿鞋边问：“怎么个疼法儿？”

司恋已被窦逍放下，被他伺候着穿鞋，咬了咬下唇才告诉老哥：“就、又坠又胀，然后感觉肚子发硬发紧，像被拳头攥着……”

司贯行穿好鞋，顺势接过妹妹手臂，催窦逍自己换鞋。

他正色问：“你俩晚上、同房来着？”

“没有！”窦逍正蹲身穿鞋，听了这话心一虚，邦当一下就跪那儿了，猛地抬头，满脸写着：舅哥大人饶命！

“没有、哥，我们没正式……那啥、”司恋见窦逍慌得一批，也怕老哥会生气，忙抓着司贯行胳膊吭哧瘪肚解释。

正当司贯行蹙眉疑惑，想要了解‘案情’进一步分析之际。

忽听小T的声音从二楼传下来，“怎么啦？出什么事儿啦？你们都在楼下吗？”

“你别下来，没事儿，你先回房~”司贯行刚扬声知会完，就见小 T 扶着楼梯扶手挪下来，企鹅似的往大门这边晃。

司贯行赶紧上前去迎，并告知她什么情况，叫她踏实在家等着，甭跟着去。

转眼间，窦逍已经跑出门开车去了。

司恋待小T拧到自己面前，看着她饱满的孕肚越发慌张，“咋办啊？我上网查，说孕初期胚胎着床不稳时，的确容易见红，你刚怀的时候也有过吗？”

小T握住司恋双手，“你别瞎查，每个人孕期状况都不一样，见红也不怕，你身体这么好不会有事儿的，你要相信宝宝，你自己更要内心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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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司贯行按着导航开车，让窦逍在后排陪着司恋。

他从两人嘁嘁喳喳的对话中大概得知，两人晚间的确有过亲密互动，只是未到最后一步。

他想提醒窦逍，不仅仅要避免冲撞，孕妇情绪兴奋也可能诱发宫缩。

可他张了几次口，到底没好意思出声。

罢了，等到了医院，医生肯定会为二人科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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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室的白炽灯晃得人眼晕。医生听完症状，头也不抬地说，“先照B超，排除宫外孕。”

这仨字儿把窦逍吓得脸色更加惨白，就像个急需输血的病人。

司恋用力握了握他的手，赶紧声明：“不是宫外孕大夫，我之前已经照过了，就是出来太急没拿检查单。”

“哦，那好。”医生点点头，接着又问了一堆磕了么碰了么同房了么等各类问题。

经过触诊和一系列检查后，可算是给出了让人放心的诊断：

“孕酮正常，胎心搏动正常，宫腔内无积血……按说没有激烈同房的话不应该啊，行，先观察24小时，要是继续宫缩频繁的话再用药……”

待诊室里只有司恋和医生两人时，她看着这个跟连姐年纪相仿的医生阿姨只觉亲切，又问了好多问题，才对各种注意事项恍然大悟。

“对了阿姨，我两年前取过一次卵，跟这有关系吗？”

“取卵？你这胎是试管？”医生一边噼里啪啦敲诊断书，一边问。

司恋抿了抿唇，“没、不是，这个宝宝是自己怀的，当时就是先取出来，打算以后想要孩子的时候再做试管。”

医生停下敲键盘的手，扭过脸看向她，眼神蒙着忧色：

“你这年纪轻轻，身体也好好儿的，为什么不优先选择自然受孕？

为了要男孩儿？还是想要双胞胎？是有医院承诺给钱就能操作？

我不道给你取卵的医生咋跟你说的，但这东西对卵巢损耗可不小。

生殖系统是大循环，取卵后还容易引发子宫内膜炎症，可不就是会影响胚胎着床的稳定性……”

诊室外，窦逍被司贯行引着坐在候诊椅上。

他双肘搭在膝头，双手十指交握、不断用力揉搓，不一会儿，额前就布满了汗。

若是知道取卵对司恋身体的影响竟然延续至今，定会更加自责。

司贯行拿纸巾替妹夫抹去汗珠，安抚他别太担心，“刚医生不是已经说了，没大事儿，估计就卧床休息休息就行~”

“嗯。”窦逍闷闷应了一声，那表情一看就知，这是真长记性了。

静默片刻后，司贯行刚要再次替他擦汗，就见这小子忽然从椅子上弹起，跨步至他面前，对着他深深鞠了一躬：

“对不起三哥，之前我头回听说你闯祸的时候就幸灾乐祸来着，那会儿我心里还挺有负罪感。

可这次你和小T吵架，我刚一听说就又有点儿幸灾乐祸。

而且还、还一点儿没收着。”

说完，他表情揪扯地又鞠了一躬，“真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瞎联想，可是如果不正式跟你道个歉，我这心里头实在过意不去。

总之三哥，我在此保证以后再也不幸灾乐祸了！真的对不起！”

司贯行表面平静，内心一直懵灯着听他说完。

见窦逍又要鞠躬。

忙起身掐住他手臂，“欸欸？你再鞠一躬就把我送走了奥。”

他忽然反应过来，窦逍的思维方式跟正常人多少有些偏差。

心里哭笑不得，表面则板着脸训导：“行了，道歉我收下了，以后加勉吧，要是再让我听说你心术不正，就把你交给我老叔，让他归置你。”

“好好，一定一定。”窦逍猛点头，脑门儿上的汗滴在地砖上，像是落了串让人无语的省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