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这就疼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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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开出去没一会儿,武阳就知道后面跟了车。他谨慎地瞥一眼后视镜,“四少,少奶奶的车在跟着我们。”
陆璟尧坐在后座,不动声色地收回远眺的视线,落在侧后视镜上,半个黑色的车身在光影中起伏。搭在膝上的手握了握,仍是没有开口。
机场位置远且偏,一路的山道小径,颠簸不已,等回到市内司令部的时候已经落日时分。
清桅的心情从见到陆璟尧的欣喜,到追车的慌张紧迫,再到明确知道陆璟尧并没有等她之意时的冷静失落,当看到军车毫不停留的进了军区大院时,一颗心已经彻底沉寂下来。
她想,她低估了陆璟尧疏远她的决心。
但她又想,这其中可能还有大哥离世的悲伤与忧虑,所以她觉得她只是缺少一个机会,一个与陆璟尧认真谈一谈的机会。
司令部办公室内,钨丝灯投下昏黄的光晕,陆璟尧站在巨大的东北形势图前,指尖划过一道道防线,声音沉静如水:
“第七军团何时能抵达寒江城?”
“最快明晚抵达。韩军长将全权接替大少爷的职务。”
“传令,让他务必谨慎。”陆璟尧目光微移,“寒江城王家防区,现在由谁负责?”
“是王家七少王瑞林。”一名军官面色凝重,“但听闻他近来旧疾复发,尚不知能坚守多久。”
陆璟尧闻言未语。他知晓王瑞林素来体弱,如今未曾退却,倒确是条汉子。
“知道了。”他转而看向副官舟亭,声音骤冷:“电告南京:若有人主张和谈——就让军政部亲自派人来前线看看!”
“是!”
几位军官领命而去,靴跟叩地声在走廊渐次消失。陆璟尧回到办公桌批阅文件,钢笔尖刮过纸面沙沙作响。抬头却见武阳仍立在原地,欲言又止。
“还有事?”陆璟尧未停笔。
武阳犹豫地瞥向窗外:“少奶奶的车…还在大院门外守着。”暮色已将吉普车的轮廓晕成孤寂的剪影,车窗后隐约可见清桅微垂的侧脸。
陆璟尧笔尖一顿,墨迹在电文上洇开个小点。他最终没有抬头,只挥了挥手:“你去安排夜巡岗哨。”
武阳无声退下。灯光下,陆璟尧继续签署文件,唯有握笔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窗外暮色彻底吞没了那点车影,而桌上的文件越堆越高,仿佛要将某些情绪彻底埋葬。
夜色深重,时针转过几轮,陆璟尧心里那些难掩的,堆积如山的情绪不仅没有被埋葬,还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而愈演愈烈,裹着即将破土而出的欲望在空荡荡的胸腔里撞得砰砰作响。
他的目光再次落向楼下,那辆汽车仍静静隐在朦胧的树影里。指节用力按压着发胀的太阳穴,他忍不住又一次抬头——墙上的挂钟指针分明指向十一点零五分。
已经等了近六个小时。
他以为自己足够克制,足够隐忍。大哥的血淋淋的结局犹如一记警钟,迫使他不得不重新冷静评估:让清桅继续留在危机四伏的宣城,究竟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此刻送她离开都是最正确、最安全的选择。可是……只要一想到那晚她哭着抱住他,泪眼朦胧地哀求他让她留下,他那些准备好的难听而又刻薄的话,就瞬间哽在喉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很清楚,他和清桅这一路走到现在有多难,而且她才刚刚放下心中芥蒂重新回到他身边。思绪至此,他那颗一贯冷静理智的心,就像被胡乱撕扯的乱麻,千头万绪,却找不到一个出口。
陆璟尧猛地掐灭了刚点燃的烟,火星溅落在窗台如同他骤然崩断的理智。他几乎是冲出了办公室,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激起急促的回响。
他一把拉开车门,携着深夜的凉气坐进后座。清桅和慕青玄被突然出现的他惊得一愣。
“开车。”陆璟尧的声音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回永安三巷。”
车子驶出军区大院,碾过寂静的长街。昏暗的车厢内,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指节用力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窗外路灯的光影在他紧绷的侧脸上飞快地明灭,如同他内心激烈交战的情绪。
陆璟尧沉默着,仍在状况外的清桅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也不开口。窄小的车内,被难以呼吸的沉默压抑着,每个人都仿佛被黑夜掠夺了声音和开口的勇气。
车子刚在永安三巷的院门前停稳,陆璟尧便一把推开车门,不容分说地攥住清桅的手腕将她拉下车。他步履又急又重,几乎是拖着她穿过庭院,直奔小楼。
“璟尧…你慢一点…”清桅踉跄着跟上他的脚步,手腕被攥得生疼,低声的请求却只换来他更快的步伐和更用力的牵引。
他一路沉默着,直接将她带上二楼卧室,反手“砰”地一声甩上门。巨大的关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惊心。清桅尚未站稳,更来不及开口,便被一股强势的力量猛地按在门板上。
陆璟尧灼热的气息瞬间笼罩下来,带着未散的烟味和浓烈的情绪,清桅惊魂未定地正要抬头,眼前一黑,陆璟尧突然就低头狠狠吻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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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吻毫无温柔可言,更像是压抑已久的风暴,带着绝望的索取和不容抗拒的占有,在清桅的印象这几乎算得上陆璟尧吻得最凶的一次,她几乎无法呼吸,被磕在门上的后脑痛得她一阵恍惚。
她知道他此时情绪很差,一开始她还仰起脖颈,尽力在杂乱无章中的亲吻中回应他,想安抚他,但不过片刻,嘴里突然一股铁锈味,嘴破了。
陆璟尧吻得越来越急,耳旁的呼吸越来越重,清桅心里陡然升起一丝害怕,不得不艰难地从陆璟尧怀里抬手用力地推了推他,“……唔……疼。”
唇间骤然撤离的温热让空气都变得冰凉。陆璟尧像是被那声细微的呜咽刺醒,猛地停了下来。
他稍退开半寸距离,胸膛仍在剧烈起伏,灼热的呼吸交错地喷薄在两人之间。黑沉的眸光如同噬人的深渊,紧紧锁着清桅。
她唇瓣被蹂躏得嫣红肿胀,一丝鲜红的血痕缀在嘴角,眼里蒙着薄薄的水汽,尽显惊惶与脆弱。
他的拇指重重擦过那抹刺眼的血痕,动作带着未褪的粗暴,却又在触到她微微颤抖的肌肤时骤然放轻。
“这就觉得疼?”陆璟尧声音沙哑得厉害,“枪炮打在身上…比这疼千百倍……”
清桅没想到陆璟尧会说这个,闻言心尖一颤,下意识地移开目光不敢看他,“你还在生我的气,是吗?”
“如果我说是,”他再次将话题拽回那个最尖锐的痛点,目光沉如寒潭,“你会因为我生气就离开吗?”不等她回答,他又低声继续,每个字都砸得人生疼:“之前关过你的黑虎岭…被日军炸平了。山脚下小瑶在的那个村子…也没能幸免,全村都被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