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1章 日耳曼尼亚（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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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谷新明的呼吸一滞。护目镜的识别系统突然崩溃，只剩下一行乱码：【高维污染体·幼生期】。
频道里传来谷新峰的嘶吼：“老三！上车！快撤！”
他最后看了眼担架上的汉娜。女孩的眼睛半睁着，瞳孔里映出远处隆起的背脊，嘴角竟扯出一丝极淡的笑。那笑容让谷新明突然想起晋省战场——当年325高地的硝烟中，父亲谷子饶也是这样笑着说“六倍弹药来了”，眼底藏着只有他们才懂的决绝。
“走！”他拽起医疗兵，将汉娜扛上肩头。重机枪的最后一发子弹打空时，他踹开另一辆装甲车的副驾驶门，余光扫过仪表盘——距离弗雷德里西亚港还有12公里，而身后的大地正在持续震颤，那黏腻的血肉蠕动声，已如雷鸣般追近。
履带在颠簸中发出濒死的哀鸣，装甲车像醉汉般在龟裂的荒原上狂飙。谷新明将汉娜死死按在担架上，女孩的身体随着车辆的每一次弹跳而剧烈起伏，那淡金色的泪滴已干涸在眼角，留下两道诡异的结晶纹路。监护仪的警报声断断续续，如同垂死者的喘息。车窗外，黏腻的血肉蠕动声已化作滚雷般的轰鸣，大地如鼓面般震动，后方扬起的尘埃遮蔽了半边天空，隐约可见无数细小如蛆虫的黑色物体在尘埃中翻滚、聚合——那是被高维污染体吸引而来的次级巫灵！
“老三！那玩意儿在加速！它在地下掘进的速度比我们快！” 谷新峰的声音在频道里嘶吼，伴随着摩托车引擎的极限咆哮，他驾驶着仅存的座驾在装甲车侧翼游弋，用乌兹的火力扫射着从尘埃边缘扑来的零星乌鸦聚合体，试图延缓追兵。
“驾驶员！汇报坐标！呼叫‘铁砧’！最高优先级！重复，最高优先级！” 谷新明对着车内通讯器咆哮，他的护目镜上，代表友军空中单位的图标一片死寂。距离港口还有8公里，但这8公里如同天堑。
“坐标已发送！频率全开！但干扰太强了！‘铁砧’可能收不到！” 驾驶员的声音带着绝望。
就在这时，汉娜的身体再次剧烈抽搐！她猛地睁开眼，瞳孔不再是孩童的懵懂，而是燃烧着一种非人的、冰冷的金色光芒！她干裂的嘴唇无声地开合，一串更加清晰、更加急促的坐标符号——A7-9-Beta，混合着强烈的信息素脉冲，直接冲击着谷新明的智能头盔！
“嗡——！”
谷新明的护目镜瞬间被刺眼的金光和瀑布般的数据流淹没！头盔内置的处理器发出过载的尖鸣！他闷哼一声，太阳穴如同针扎，但强大的意志力让他瞬间抓住了这信息洪流的核心
“新峰！汉娜在主动引导！坐标A7-9-Beta！她……她在呼叫什么东西！” 谷新明强忍着头痛，将新坐标和汉娜爆发的灵能特征紧急打包，用汉娜信息素脉冲同频的加密模式，以最大功率向天空发送！
就在信号发出的瞬间——
“来了！！” 谷新瑞在装甲车顶的破口处大吼。
西南方的天际线，灰绿色的毒瘴云层被粗暴地撕裂！
三架涂着狰狞龙首标志的武直-10“火蜥蜴”武装直升机，如同撕破地狱帷幕的复仇天使，以近乎贴地的高度呼啸而至！它们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低，引擎的怒吼压过了大地的震颤！机首下方的30毫米链式机炮炮管已经开始旋转预热，短翼下挂载的AKD-10空地导弹闪烁着择人而噬的寒光！更引人注目的是，其中一架“火蜥蜴”的短翼下，赫然挂载着一枚造型奇特、通体幽蓝、尾部环绕着环状能量圈的导弹——那是庐州军工结合灵能科技开发的实验性武器，“净世莲华”高能脉冲弹！
“‘铁砧’呼叫‘碎骨者’！收到引导信号！确认高优先级目标！” 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声音在谷新明的加密频道响起，正是空中编队的长机飞行员，“坚持住，我们清场！”
没有多余的废话，战斗在电光火石间爆发！
“火蜥蜴”编队瞬间散开，呈品字形扑向那如海啸般追来的污秽浪潮。长机和僚机的30毫米机炮同时开火！
“咚咚咚咚咚——！！！”
狂暴的弹链如同两条灼热的火鞭，狠狠抽进翻滚的尘埃和巫灵聚合体之中！高爆弹头炸开的火光瞬间吞噬了大片黑色的潮水，破碎的骨渣、腐肉和污血如同暴雨般泼洒！被击中的小型聚合体发出凄厉的尖啸，在火光中瓦解！
然而，那深藏地下的高维污染体似乎被激怒了！大地猛地向上拱起一个巨大的、覆盖着蠕动黑色甲壳的背脊！背脊上无数骨刺如同活物般竖起，尖端凝聚起令人心悸的暗紫色能量！
“小心能量攻击！” 谷新明大吼示警。
几乎是同时，两道粗大的暗紫色能量束从骨刺尖端爆射而出，直扑空中的“火蜥蜴”僚机！能量束所过之处，空气都发出被腐蚀的滋滋声！
僚机飞行员展现了惊人的技艺，机体猛地一个极限侧翻加桶滚，暗紫光束险之又险地擦着旋翼掠过，将一片尾桨叶瞬间熔断！直升机剧烈摇晃，但并未坠落！
“目标确认！高能量威胁！‘净世莲华’，发射！” 长机飞行员的声音依旧冰冷，但下达了最终裁决。
那架携带特殊武器的“火蜥蜴”微微调整姿态。短翼下，那枚幽蓝色的“净世莲华”导弹尾部环状能量圈骤然亮起刺眼的白光！
“咻——！”
导弹脱离挂架，并非直射，而是以近乎垂直的角度急速爬升，瞬间没入高空浓厚的毒瘴云层，消失不见。
战场上出现了诡异的短暂寂静，只有机炮的余音和地下巨物移动的闷响。
下一秒！
一道无法形容其色彩的、纯粹由毁灭性能量构成的光柱，如同神罚之矛，自九天之上轰然贯下！它精准无比地命中了高维污染体刚刚拱起的巨大背脊中心！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令人灵魂颤栗的、高频的“嗡鸣”瞬间扩散开来！
以落点为中心，一圈幽蓝色的能量脉冲呈球形急速膨胀！所过之处，翻滚的尘埃瞬间被净化成虚无！那些由碎肉、鸦骨、污秽聚合而成的次级巫灵，如同被投入熔炉的雪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彻底汽化！连大地都仿佛被瞬间“消毒”，龟裂的土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玻璃化的光泽！
那庞大的高维污染体背脊，在脉冲的核心处剧烈地抽搐、痉挛！覆盖其上的黑色甲壳如同脆弱的陶瓷般寸寸碎裂、剥落，露出下面疯狂蠕动、试图再生却被脉冲能量持续湮灭的暗红色血肉！它发出了超越听觉极限的痛苦尖啸，整片荒原都在共鸣！
“走！快走！” 谷新峰在频道里狂吼，他离得稍远，但也感受到了那脉冲带来的灵魂层面的刺痛。
装甲车油门踩到底，趁着这神迹（或者说魔迹）般的清场，亡命般冲向最后几公里外的弗雷德里西亚港隔离墙。隔离墙上的探照灯已经清晰可见，甚至能听到守军拉响的刺耳警报。
谷新明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那片被“净世莲华”肆虐过的死亡地带。幽蓝的脉冲光晕正在消散，留下一个巨大的、玻璃化的深坑。深坑中心，那庞大的高维污染体背脊已经停止了抽搐，表面覆盖着一层结晶化的焦壳，一动不动，仿佛死去。但谷新明的护目镜上，深坑底部的地层深处，代表高灵能反应的暗红色光点并未消失，反而……更加凝实、更加深邃了。它只是被重创，被暂时压制了。
而担架上的汉娜，在脉冲爆发的瞬间就彻底昏迷过去，但她的嘴角，那抹诡异的淡笑似乎加深了。她的身体，在刚才那剧烈的灵能冲击下，似乎停止了退化，甚至……隐隐有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反向的“生长”迹象？
谷新明收回目光，看向越来越近的隔离墙闸门，心中没有丝毫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有沉甸甸的寒意和更深的谜团：汉娜引导来的空中支援，这恐怖的“净世莲华”，还有那地底深处未死的巨物……这场猎巫战争的水，比他想象的更深、更浑。而“黑桃A”点名要的汉娜，她身上到底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