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7章 又麻又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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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刺破云层的刹那,他看见一支羽箭从城楼上射来,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像极了当年那只风筝的尾羽。

那支羽箭呼啸着坠向军阵,噗地扎进前排一名亲卫的肩胛。亲卫闷哼一声跪倒在地,滚烫的血珠溅在冰冷的铁甲上,瞬间凝成暗红的冰碴。曹操的指节在令旗杆上捏得发白,喉间泛起铁锈般的腥甜 —— 这感觉与三十年前在谯县郊外追风筝时一模一样,那时他扑在麦田里,被碎石划破的掌心也是这样又麻又烫。

“放箭!” 城楼上突然竖起无数黑黢黢的箭簇,如同暴雨前骤然压境的乌云。曹操猛地向后退半步,身旁的许褚早已横起虎头湛金枪,将三支连珠箭挡在三尺之外。枪尖震颤的嗡鸣里,他听见自己少年时的笑声从箭雨缝隙中钻出来,混着风筝线绷断的脆响。

“主公!云梯已架上东南角!” 副将的嘶吼刺破耳膜。曹操抬眼望去,晨曦正沿着城墙的垛口流淌,将那些攀援的士兵镀成金红色的剪影。有个年轻的身影在云梯上奋力攀爬,甲胄被城砖磨得发亮,像极了当年那个攥着风筝线狂奔的少年。

城楼上突然泼下滚油,金红色的剪影瞬间裹在烈焰里。曹操的瞳孔骤然收缩,恍惚看见那团火焰变成了风筝燃烧的尾羽。建安三年讨伐吕布时,下邳城的火也是这样烧的,那时他站在白门楼上,看着陈宫的血在青砖上蜿蜒,忽然想起少年时与这位老友在洛阳太学的槐树下分食胡饼,饼屑落在陈宫新买的帛书上,晕开一小团墨迹。

“擂鼓!” 曹操的吼声惊飞了高坡上的寒鸦。战鼓的轰鸣如同地底传来的雷鸣,震得冻土都在微微颤抖。他忽然想起父亲曹嵩的书房,那些被虫蛀的竹简在夜风里发出的轻响,与此刻的鼓声竟有几分相似。十五岁那年,他偷了父亲藏在梁上的《孙子兵法》,在柴房里点着油灯读到天明,晨光从窗棂钻进来时,恰好照在 “兵者诡道” 四个字上,墨迹里似乎藏着无数兵马在厮杀。

一支火箭拖着长焰射中了中军的帅旗,丝绸被灼穿的裂帛声格外刺耳。曹操伸手扶住摇晃的旗杆,指腹触到旗面上绣着的 “曹” 字,针脚里还残留着卞夫人缝制时的体温。建安元年迎汉献帝入许都的那个雪夜,卞夫人也是这样坐在烛火旁,用金线修补他磨破的战袍,窗外的风雪声里,她轻声说:“夫君还记得吗?当年在沛国,你总爱把风筝线缠在我发簪上。”

城楼上突然响起一阵骚动。曹操眯起眼睛,看见守军正慌乱地拖拽着什么。晨光突然大盛,照亮了城墙垛口后露出的弩机 —— 那是孙权从交州运来的连环弩,一次能射出十二支铁簇箭。他猛地挥下令旗:“左翼变阵!”

军阵如同被巨手拨弄的长蛇,瞬间拧成密实的圆阵。铁簇箭破空而来,撞在圆阵外围的盾牌上,发出冰雹砸窗般的脆响。有几支箭穿透盾牌缝隙,带着风声擦过曹操耳畔,他闻到箭杆上浸过的桐油味,忽然想起少年时与袁绍在官渡堤上烧芦苇的情景。那时他们把偷来的酒倒在苇叶上,火舌窜起丈高,映得袁绍那张日后长满络腮胡的脸通红,他笑着说:“孟德,等咱们长大了,就把这天下的污浊都烧干净。”

“城破了!” 山崩般的欢呼突然炸响。曹操抬头,看见东南角的城墙塌了一角,灰烟里涌出无数裹着铁甲的身影。他踉跄着向前迈出一步,靴底踩在冻硬的血渍上险些滑倒,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个放风筝的午后 —— 他踩着满地金黄的麦秸追赶断线的风筝,脚下一滑摔在田埂上,抬头看见风筝正掠过远处的谯县城楼,像一片挣脱樊笼的云。

一支羽箭突然擦着他的耳畔飞过,钉在身后的望楼柱上。箭尾的雕翎还在嗡嗡震颤,曹操伸手摸了摸耳廓,指腹沾着温热的血珠。他忽然想起建安五年的官渡,许攸深夜来投时,也是这样一支冷箭射穿了他的帐帘。那时他正对着地图上的乌巢皱眉,许攸掀帘而入的瞬间,帐外的月光恰好照在他鬓角新添的白发上,像极了此刻望楼柱上那支箭的白羽。

“主公!张辽将军已攻入东门!” 许褚的吼声里带着哭腔。曹操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看见张辽的银甲在乱军里如同游动的月光,手中的月牙戟挑飞了两名吴兵。他忽然想起初遇张辽时,这个雁门来的少年还穿着洗得发白的布袍,在洛阳的酒肆里与人争执,眉眼间的倔强像极了当年不肯向父亲低头的自己。

城楼上的守军开始溃散,有人抱着断矛哭喊,有人顺着绳索往下滑。曹操看见一个穿锦袍的将领在城垛后拔剑自刎,鲜血溅在飘扬的 “孙” 字旗上,洇出一朵惨烈的红梅。这场景让他想起董卓焚烧洛阳的那个黎明,太傅袁隗的头颅挂在北宫门上,乌鸦啄食眼珠的声音,与此刻城楼上的哀嚎重叠在一起。

“收兵。” 曹操突然低声说。许褚愣住了,战鼓还在疯狂地擂动,士兵们的呐喊震得流云都在颤抖。曹操的目光越过厮杀的人群,落在城墙内侧那片冒烟的民房上,那里有个半塌的院落,一棵老槐树下拴着只断了腿的老马,正低头啃食地上的枯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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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七年在黎阳讨伐袁谭时,他也见过这样一匹老马。那时袁绍刚死,邺城的城门紧闭,他在漳河畔看见这匹老马驮着伤员艰难行走,马鞍上的血迹里还沾着几片干枯的槐叶。当晚他做了个梦,梦见少年时的自己骑着这匹马追赶风筝,风筝飞过漳河时突然散开,漫天的竹骨里飞出无数只萤火虫,照亮了袁绍年轻的脸。

“传令各营,不得惊扰百姓。” 曹操再次挥动令旗,这次的动作轻得像在抚摸什么。晨光已经铺满了合肥城,那些断戟残垣上的冰霜开始融化,水珠顺着城砖的裂缝往下滴,像极了当年风筝线断裂时,他眼眶里滚落的泪珠。

张辽带着亲兵押着一群俘虏过来时,曹操正站在那棵老槐树下。被俘的吴兵里有个少年,怀里紧紧揣着半块麦饼,脸上的冻疮在暖光里泛着紫红。曹操忽然想起自己十五岁那年,在洛阳太学的墙角偷藏《孟德新书》的草稿,也是这样把书卷紧紧贴在胸口,生怕被父亲发现。

“放了他。” 曹操指着那个少年。张辽有些迟疑,少年却突然扑上来,死死咬住曹操的手腕。牙尖刺破皮肤的瞬间,曹操看见少年眼里的火光,与当年那个在谯县街头怒视恶霸的自己一模一样。他抬手摸了摸少年枯黄的头发,腕上的血滴落在少年的手背上,像极了当年那只风筝坠落时,落在他手心里的血珠。

夕阳西斜时,曹操登上了合肥城楼。断箭和尸体已经清理干净,守军的血在青砖上凝成暗褐色的花纹,如同某种神秘的图腾。他扶着垛口向下望去,看见张辽正在教那个吴地少年骑马,少年的笑声惊飞了檐下的鸽子,鸽群掠过夕阳,翅膀上的金光像极了当年那只风筝的尾羽。

远处传来淮河的涛声,混着归营士兵的歌声。曹操从怀中掏出一个用绢布包着的东西,小心翼翼地展开 —— 那是半截风筝骨,是他在谯县的麦田里找到的。三十多年的风雨让竹骨变得发黄发脆,但上面还残留着少年时用朱砂画的纹路,像极了此刻他手腕上那道新鲜的牙印。

晚风突然卷起他的战袍,半截风筝骨从掌心滑落,顺着城墙的斜坡滚下去。曹操看着它在夕阳里翻滚,突然想起建安十三年在赤壁的那个夜晚,燃烧的战船顺着长江漂流,火光映在周瑜年轻的脸上,像极了当年袁绍在官渡堤上点燃的那片芦苇。

风筝骨滚到城根下,被那个吴地少年捡了起来。少年举着竹骨向他挥手,夕阳的金光穿过竹骨的缝隙,在城墙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如同无数跳动的火焰。曹操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泪,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眼神,想起陈宫在白门楼上的决绝,想起卞夫人灯下的白发,所有的画面都在这笑声里渐渐模糊,只剩下那只风筝,在更高更远的地方飞翔,带着他年轻时的梦想,朝着这乱世的尽头飞去。

城楼下的少年不知何时已走远,那半截风筝骨却像在他眼前生了根,竹片上的朱砂纹路愈发清晰。曹操抬手按住腕间的牙印,那是昨夜马超之子马秋咬下的痕迹。彼时那孩子被捆在帐中柱上,眼中淬着与他父亲如出一辙的烈火,牙齿陷入皮肉时竟没哼一声。如今想来,倒比许都宫殿里那些锦衣玉食的宗亲子弟多了几分血性。

他转身扶着垛口往下看,淮河的水汽漫上来,在城砖上凝成细碎的水珠。三十年前也是这样的春日,他和袁绍在谯县的河滩上比赛放风筝。那时袁绍总爱用西域的金线做风筝线,说要让袁家的志向比天高。他偏要用粗麻线,说能经得住风雨才是根本。两人争得面红耳赤,最后把风筝线拧在一起放飞,却被突如其来的雷雨劈断了线。袁绍气得拔剑砍断了风筝骨,他却捡起半截带回家,藏在老屋的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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