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织怨术,断肠锦(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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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儿在门口偷听了她的话,跑去隔壁,将这些全告诉了在学堂里对他很好的邻居哥哥。
断肠锦对他们的帮助很大,帮着他们拉下了李氏家族的人,帮着他们收回了李氏一门手中所有的兵权。不,不是帮助,是利用。
他们也织过三尺断肠锦。
也是活抽了一个寡妇的筋,斩断拿出了她幼子的骨。
这是宁安在听完他讲的断肠锦故事,从冰窖中拿出这匹唯一完好的断肠锦后,便设下的局。一步一步,引导着他们踩入陷阱,引诱着他们为平天怒,杀母杀子,织成断肠锦。甚至那对母子,都是她推到他们面前的。
“秦王怫然怒,谓唐雎曰:‘公亦尝闻天子之怒乎?’唐雎对曰:‘臣未尝闻也。’秦王曰:‘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唐雎曰:‘大王尝闻布衣之怒乎?’秦王曰:‘布衣之怒,亦免冠徒跣,以头抢地耳。’唐雎曰:‘此庸夫之怒也,非士之怒也。夫专诸之刺王僚也,彗星袭月;聂政之刺韩傀也,白虹贯日;要离之刺庆忌也,仓鹰击于殿上。此三子者,皆布衣之士也,怀怒未发,休祲降于天,与臣而将四矣。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今日是也。’挺剑而起。”宁苗苗轻抿一口咖啡,“这一段出自《战国策·魏策》。”他看着林二谦,“我们也织过三尺断肠锦。织布所用的寡妇,是当地十分有名望的人。她的子,亦是当地有名望早逝官员留下的唯一儿子。”利用布衣之怒,借力打力,铲除李氏一族。他们不过是可怜的,无辜的,被蒙骗的人。帝王有罪,写一封己罪诏书,在百姓面前哭一哭。惩处了他们,厚葬了他们,给予些许补偿。他们还是明君贤后,还是他们口中的天神与神女。
这便是皇家,杀人都是笑着的。
这便是皇家,想哭便哭,想笑便笑,一张脸,比戏台上的戏子还会装扮,便是眼神,都可装扮起来。
皇家杀人,从不随心所欲,而要百般算计,以求利益最大化。
林二谦静静的听着他讲诉。他看着林二谦又道,“我们织断肠锦时,用的是沈周氏孙女的筋,重孙的骨。”他顿了顿又道,“赴美邮轮上,想要买下断肠锦的人,也是沈周氏的后人。”
林二谦不解,“死的不是沈周氏的女儿?”
宁苗苗摇头。林二谦又问,“为何她能逃脱?”
宁苗苗拿起叉子,切下一块蛋糕送入口中。“我不能再说了。”阴间人,管不了阳间事,天道不允。
林二谦有些生气,问他,“你说,天道是什么!”天道是公平公正!天道凭什么要他们无辜人受牵连,凭什么
宁苗苗抬头看了他一眼,“天道是我亲外公,他不允许,就不能做。我爸看到他都不敢大声喘气。”亲外公一直看不上他爸爸,但凡他们做了什么亲外公不满意的事,他就会责怪爸爸没把他们教好,爸爸回来就会拿他们撒气。
林二谦看着他。宁苗苗无奈,“你放心,你们死不了。”
林二谦不信,“它是谁负责抓的?”
宁苗苗指了指自己。“它是所有因断肠锦而死的女人与孩子冤魂怨恨的集合。”女人与小孩,阴气最重,也最容易成怨鬼。“它与寻常的鬼不太一样,它是古董,杀一个人我们还没权力抓它。”
林二谦呵笑一声,满是嘲讽,“这就是古董鬼的特权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
“要杀几个你们才能出手?”
“不知道。”他做鬼以来,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同样是古董鬼的白骨也不知道。白骨翻看了好几天文献了,还什么都没查到。
赵芳华最后出现的地方是中药馆。这间叫平远的中药馆监控,清楚记下了她来的时间,没有离开。同样的,中药馆的老板也没有离开过。
中药馆里古色古香,仿古院落建筑,院子很大,有荷塘有假山流水小桥。走过院子,便是会客厅,依旧是仿古建筑,古朴的房梁,古朴的红木桌椅以及水墨字画。
他们来时,宁青正在煮茶,桑葚茯苓百合茶。他给他们倒茶,“喝茶。”配茶的是红参玫瑰阿胶糕,刚做出来的。他将阿胶糕推到齐矜面前,“你唇发暗,气血有些不足,多吃些红参阿胶补气血。”
齐矜脸上一红,忙整理头发,捏着嗓音道,“谢谢。”
周迭没心情也没时间管她,开门见山问,“赵芳华来找你干什么?”
宁青道,“我开中医药馆,她来找我自然是为了看病。”
“看什么病?”
宁青抬头看他,“周警官去医院调她的问诊记录更快。”他有职业道德,不会随意披露客户的隐私。
周迭直接道,“她死了。”他从手机里调出照片,给他看。让他意外的是,对面的年轻男人神色没有一丝变化,既不惊讶,也不觉得恐惧。
“刀法不错。”他客观评价。
周迭微微拧眉,“她死了,所以你必须配合警方办案。”
宁青起身,从后面的柜子拿出一本线装本账簿。周迭很快扫了一眼柜子,发现里面竟然都是线装书册。
宁青将账簿翻开,里面的字一一均是毛笔写成。齐矜道,“这是什么字体,好漂亮。”乌黑、方正、光洁。
“台阁体。”秀润华美,正雅圆融。“明永乐时,翰林院侍讲学士沈度,其书法风格秀润华美,正雅圆融,深受成祖朱棣赏识,因而名重朝野,乃至片纸千金,上有好,下必甚焉,士子争相仿效,遂成标准书体。”
他有些赞赏的看了齐矜一眼,已经很少有人认识书法了。齐矜挺了挺胸,骄傲笑道,“我学了十年书法。”她最开始因为写了一手好字,去了宣传部,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把她调去特案了。
周迭敲了敲桌子,“夏大夫,赵芳华有什么病?”
宁青看他一眼,“我姓夏侯。”
赵芳华来这里,看的是千金科……
周迭打断他,“什么是千金科?”
齐矜道,“就是妇科。”
赵芳华曾因外力大月份小产,多年求子不成,便在旁人的推荐下来了这里调理。“大月份小产是一方面,她还多年服用避孕药,加之为了生孩子,试管多次,子宫与卵巢都伤痕累累。她在我这里看了一年多了,这次来是开避孕药的。”
“她不是想要孩子吗?为什么还要避孕?”
“我不知道。”他只赚钱开药,不会问客户隐私。
周迭越听越迷糊,“不是不能吃避孕药吗?”
“我的避孕药与外面随处都能买到的不一样。”他开的避孕药,是根据每个人的身体状态调配的。
齐矜看着他道,“夏侯大夫,我身体也不太好,我也想抽空找你调理身体。”
“你看不起。”宁青道,“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他用的药,每一克,都是他在不同的地方包下山头引的野生种,天生天长,极少人为干预,以保证不同地区不同药性,产量也极少。
齐矜不解,“一副药能多少钱?”
宁青目光落在红参玫瑰阿胶糕上,“这六片一万二。”
周迭笑了下,“这么贵,那我得尝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