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织怨术，断肠锦（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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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芳华离开了，从后门。

她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名媛，也曾是一个小网红。她定做旗袍，是为了陪同丈夫一起参加一场慈善晚宴。可她没去，她的丈夫是带着年轻的秘书去的。

周迭回到警局，正在整理询问来的资料，谷新一就拿着笔记本电脑过来了。“周族长，我在暗网上找到一条可能是赵芳华的委托。”委托费用：五千万。委托事件：女人，一百匹公马，全网直播。

周迭看着小秘书的照片不解，“一百匹公马，什么意思？”

谷新一见齐矜凑过来，干咳一声，“就是那个意思。”他合上电脑，“赵芳华的死，一定是为情。”

沈周氏在家乡照顾了婆母三年，这三年里，她的丈夫，带着所谓的平妻去了京城，只有在要钱的时候，他才会写信回来，沈周氏也极力的供养着他。一直到他高中。

他高中了。

她发现他们早早去过了户籍，她不是妻，而是妾。

妾不是人，是东西，是可以随意打骂发卖的东西。当时，她已经怀孕，她不想她的孩子同她一样，也终于是忍无可忍。

于是，她去滚了钉板，告了徐家母子骗婚。

她想过了，大不了就这样带着孩子死了，也总好过日后同孩子一起低人一头。

她的运气不错，遇到了一个清廉的官员，公正的上报，公正的做了判决。她的孩子很顽强，即便是她滚了钉板，又挨了板子，也依然好好呆在她的腹中。

沈周氏的丈夫从不姓沈，而是姓徐。

沈是她母亲的姓。

自官衙发了和离书后，徐家的日子一开始没有什么，后来却因为表妹不会掌家，挥霍无度，徐家又有骗婚的名头在前，仕途不顺。这便也算了，也不知是不是报应，表妹接连生了六个孩子，六个都活不过六岁。

这一日，沈周氏的女儿下学堂时，被一个衣着华丽的人拦住了去路。他说，他是她亲爹。他又说，若非回乡安养的医师归京，他还不懂当年沈周氏离开时已经有了身孕。

女儿归家后，问起了父亲。沈周氏不悦，啐了一口道，“提那早死鬼做什么？”

女儿看着她，突然问，“若是父亲没死，我们的日子会不会过的没有这么拮据。”

沈周氏并不知她已经见过父亲，更不知父亲因记恨沈周氏当年不管不顾的大闹，在她面前没少挑唆。她一边晒衣服一边笑道，“拮据什么，咱们比旁人好多了，娘还能送你进学堂。”看看前街张家的小哥儿，谁人不夸一句有天赋，定能连中。偏偏他家中穷苦，再有天赋，最终也只能退学，同父亲耕种，闲暇时去码头搬货。

十一二岁的姑娘，已经到了爱美的年龄，她想要同杏花姐一样涂粉描眉，穿着碎花的裙子。她也不喜欢日日裹胸的长布，那些布，缠的她心口闷，缠的她胸口疼。

每日劳碌的沈周氏，每日算着要凑下一年学堂费用的沈周氏，根本没有注意女儿的小女儿心思。她只是一位的念叨着，“再过几年，你先考个秀才，而后娘便带你离开这里，咱们在京城附近住下，日后科考也方便……”说着说着，她便又骂了起来。“绸缎庄收的缎子越发便宜了，呸，弄些银子还不知都被谁昧下了。”她早已不是那个温柔懦弱的姑娘了，她最终自己长成了一柄不满刺的树，护着女儿，也护着自己。

她的手粗了，早已织不了蚕丝了，绸缎庄的老板娘曾给过她一罐手油，让她好好保养手，蚕丝与绸缎，价格总归是不同的。

“娘。”女儿轻唤。

“嗯？”沈周氏头都没抬，转身便进了厨房。

“上次你是不是去学堂接我了。”

“什么时候？”

“你同隔壁婆婆家打架那次。”那次，是她第一次觉得母亲给她丢脸。只因一文钱。

同学问她，“这是你娘吗？你娘怎么同个泼妇一样，不过一文钱，便同人打起来了。”

她本能的摇头，“不是，我娘在家等我呢。”说罢，拿着书匆匆跑走了。

而这时的沈周氏，在一堆烂菜叶中仔细地翻找，只为找出一文钱。

周迭总是住在办公室。自从他住在办公室后，原失踪人口调查组的组长央灵槐倒是回家了。一间不大的办公室，总不至于住两人。

他拿着用具去洗手间洗漱，刚刷上牙，便见重案组的人来喊人。他吐掉口中的泡沫，随口问了句，“大案子吗？”他见整个警局都忙起来了。

年轻的小警察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打开水龙头，匆匆扣上裤子，匆匆洗了把脸。“强奸案，我们的人都去马场了，只留了崔儿在医院守着被害人。”

“马场？”他心中一紧，拉住她，“受害者被马强奸了？”

小警察一愣，“你怎么知道？”

周迭拍了拍他的肩膀，跑回办公室，拉住要走的重案队长，将暗网的那条信息给他看了。“可能是因情，查到什么跟我说一声。”他与央灵槐不同，央灵槐是只要有牵连，他就一定要把案子抢来，即便是抢不到，也要插一脚。可周迭一向是不管别人，自己查自己的，愿意共享情报，要么是不得已，要么就是他心情好。

林二谦与王教授开始查1912年赴美邮轮上的人，李佑霖虽不解，但还是帮忙。“这么多年过去，名单早没了，还怎么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