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织怨术,断肠锦(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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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单有。”林二谦头都不抬。

中午的时候,他们打盹时又做梦了。这次不是沈周氏的故事,也不是与沈周氏有关的人。而是一个个陌生女人,她们的人生像是老旧的胶片,极快在他们眼前滚过。她们无一不是被剥了皮,切开了筋骨而死。王教授通过她们的装扮,以及梦中一些物品推测出大概的年代,然后他们先从警局系统里对比案件,后又去了图书馆,查阅1936至1949年的目前留存的报纸。

“为什么从1936年开始?”

“我看到了鲁迅的讣告。”

鲁迅(周树人)先生于一九三六年十月十九日上午五时二十五分病卒于上海寓所,享年五十六岁,即日移置万国殡仪馆,由二十日上午十时至下午五时为各界瞻仰遗容的时间,依先生的遗言,“不得因为丧事收受任何人的一文钱”,除祭奠和表示哀悼的挽词花圈等以外,谢绝一切金钱上的赠送,谨此讣闻。

除此之外,他还在一个姑娘的手中看到了一份上海日文报纸上。1936 年鲁迅去世后,该讣告曾刊登于上海中文和日文的报纸上。

“鲁迅的葬礼极其盛大,当年中外有不少人参加,并拍照记录,或许我们能找到什么。”大夏天,他们却裹着棉衣。一日比一日的冷,他不知道他最后会不会被活活冻死。他也不知道断肠锦想做什么,他只知道,他必须做些什么。

林二谦将邮轮名单以及照片给他,又将自己凭着记忆画下的画复印了许多份。“师兄,把相似的人都找出来。”

李佑霖惊讶,“你怎么会有名单与照片!?”

“从连医生那里找来的。”邮轮是连家的邮轮,连家邮轮的规矩,所有人除了留下详细信息,还必须留下一张照片。他猛然停下手中的事,“对了,找连医生,连家一定保留着以前的报纸。”他说完就急匆匆推开李佑霖跑了出去。

在宣传部忙着压马场新闻、删帖的时候,林二谦在仓库呆了两天,终于找出了很多年前的新闻,几乎理清了赵芳华与同样被剥皮的陌生女人的关系。

同时,周迭也找到了赵芳华被杀案的嫌疑人。她的丈夫胡瑞。

“周队手里的案子是赵芳华做的。”赵芳华与丈夫相识于微时,她一力支持帮助丈夫创业,后公司做大稳定后,她便从公司退下去备孕生子。“岑飘飘先是胡瑞的秘书,后来成了他的小三。”赵芳华怀过三个孩子,三个孩子都因为岑飘飘不喜欢,被她用各种方式害死了。最严重的一次她已经怀孕九个月了,就快生了,岑飘飘用胡瑞的手机将赵芳华约出来,买凶绑架了她,怀孕九个月的她遭到了侵犯,肚子也被击打,好不容易才保住子宫,只是修补过的子宫伤痕累累,再无法生育。“赵芳华最痛苦的十年,是岑飘飘最风光的十年。”胡瑞年龄大了,想要孩子了,她给胡瑞生了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公司谁不知道她才是实际的老板娘,社交圈谁又不知道她是姨太太,抬举她的人,少不得称她一声夫人。

这一年多来,赵芳华重回社交圈。她当年既然有能力跟胡瑞一起创业,将公司做的这么大,自然有她的能力与人脉。她卖了手中与胡瑞共同持有的公司股票,卖得一点五亿。五千万买下了一个马场,两千万从黑市弄了很多禁药与毒品,五千万在暗网发布任务。

央灵槐沉默许久才问,“岑飘飘怎么样了?”

齐矜抬头,“还在ICU。”她去找主治医生问了下情况,胸被狂躁的马咬掉一个,下身更是一塌糊涂,变成了一个硕大的洞,肠子完全坏死,子宫因暴力破裂,第一时间就摘除了,之后的修复还需要经过一场又一场的手术,花钱无数。

“胡瑞没钱了。”

“啊?”齐矜看向央灵槐。

“姜姜刚去提了两辆Cullinan。”她姐夫收了胡瑞的公司,也不准备自己经营,直接拆分卖了出去,卖得的钱给下面几个小的分了,姜姜拿了好几亿,高高兴兴去提了豪车,又大方的捐了五百万给警局,研究新型毒品。“赵芳华把他的公司给卖了。”不仅如此,她还实名像税务提供了一份胡瑞偷税漏税的证据,税务那边暂时还没有动静。

“赵芳华不肯手中有胡瑞出轨的证据,胡瑞如果离婚,要净身出户,于是他和岑飘飘就对赵芳华动了杀心。”却没想到,赵芳华先下手为强。如果赵芳华不死,下一个就是胡瑞。通过追踪她的手机以及笔记本,查到了她多次联系国外一个账号,她卖了胡瑞的所有器官,与对方设定了几乎完美的绑架偷渡计划。胡瑞与岑飘飘的两个孩子,也被她卖了。

周迭站起身,对齐矜道,“走吧,带你去会会胡瑞。”

听到了。

沈周氏的女儿惊慌的后退,她跑回家,拉着母亲的手,焦急道,“娘,咱们快些走吧。”

沈周氏不解,“走什么?”她猛然反应过来她这个时间应该在学堂,便怒道,“你逃课了?”

女儿一愣,又急匆匆道,“娘,咱们快走。”生死面前,逃课算得了什么。她来不及解释,跑进房中便开始收拾包袱。“我在学堂看到了京中来的大官,说什么——”断肠锦。

“啪”的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她捂着脸,看着母亲。沈周氏竖着眉毛道,“我每日供你读书容易吗?学堂每个嫉妒的费用那么高,你不学习突然逃课回来你对得起我吗?”新织的布又被压价了,若是继续这样下去,她根本凑不齐明年她的学费。她正想着要怎么多赚些银子,她便突然从学堂跑回来了。心中的烦闷一瞬间化作怒火,等她反应过来,手已经打在了女儿的脸上。

女儿哭着跑了出去。

沈周氏看着自己的手,最终只是长长叹了一口气。她将女儿翻出的衣服重新叠好收在柜子中,而后想着让她冷静冷静。待会儿还得去趟学堂,问问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突然回来了。

她整理好家中,便挎着篮子出门了。在门前遇到了邻居的儿子,她笑着将他叫来,让他在院子中等着哥哥,若是哥哥回来了,便同她说,娘出去买鱼了,回来给她烧鱼吃。

这是她们母女两彼此道歉的方式。一个说,娘,我想吃鱼了。一个说,想吃鱼了吧,我去买鱼烧给你吃。

沈周氏回来了,而后被杀了。

林二谦猛然从梦中惊醒,“她知道,她知道那个不是她的女儿,她知道!”衣服不一样,她一进院子,就知道趴在地下的孩子不是她的女儿。她想让她的女儿逃,逃得远远得,才会装作不知。

“不对,不对。”他翻看桌面上的复印文档,“她知道不是她的女儿,她想让她的女儿活,又怎么会记恨女儿呢?”这个梦,推翻了他们先前的所有推断。

李佑霖也醒来了,跟他一起找。一边找资料一边问,“既然她不恨自己的女儿,为什么她女儿的后人,以同样的方法惨死。”案件无一侦破。

赵芳华是沈周氏女儿的后人,梦中邮轮上要买断肠锦的少女是,1936年的姑娘是。她们同样都被人杀害,活剥了皮,筋骨被一一切断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