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9章 一丝光亮!(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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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最高级别的、代表心脏骤停的连续长音!绝望、冰冷、如同地狱之门洞开的丧钟!

黄莺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那张极具冲击力的美丽脸庞上,所有的冰冷、锐利、掌控一切的从容,在瞬间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惊骇和恐惧彻底粉碎!红唇失去了所有血色!

陈琛!

“张柠——!!!”一声嘶哑的、几乎不似人声的、裹挟着所有焚心似火急迫的尖啸从黄莺喉咙深处爆发!

她像一道被死亡阴影追逐的灰色闪电,猛地转身,不顾手臂伤口撕裂的剧痛,朝着警报传来的方向——重症观察室——亡命狂奔!

高跟鞋踏在冰冷地板上的声音,如同密集的、敲在每个人心尖上的战鼓!

那份美丽,此刻只剩下不顾一切、焚尽一切也要撕裂死亡的纯粹本能!

张煜被这突如其来的凄厉警报和眼前急转直下的剧变惊得魂飞魄散!

他想追出去,但肋骨的剧痛和眩晕将他死死钉在原地!

朱莓再次爆发出惊恐的尖叫,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而瘫倒在地上的老周,听到这警报声,布满泪水和油污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种诡异的、混合着解脱和更深绝望的惨笑,他喃喃着,声音低不可闻:“……晚了……指令……执行了……‘钥匙’……自毁了……”

……

重症观察室厚重的合金门外。

黄莺如同扑火的飞蛾,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冲而至!

那凄厉的警报声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她的心脏上,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痛楚!

她甚至能想象门内那地狱般的景象——张柠沾满血污的双手徒劳地按压,陈琛毫无生气的身体,监护仪上那令人绝望的直线……

“开门——!!!”黄莺的嘶吼带着血沫,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扇隔绝生死的门!

她沾着血污的手,狠狠拍向门旁刺目的红色紧急呼叫按钮!

指尖距离冰冷的按钮还有寸许!

“轰——!!!”

一声沉闷却极具穿透力、绝非爆炸、更像是某种巨大而精密的金属构件在内部轰然崩断、解体的巨响,猛地从观察室内部爆发出来!

紧接着!

观察室那扇厚重的合金门,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呻吟和瞬间弥漫开来的、冰冷的白色泄压蒸汽,如同被无形的巨力从内部猛地推开了一道缝隙!

一股狂暴的、混合着浓烈血腥、刺鼻臭氧、奇特冷冽金属烧灼气息以及浓重消毒水味道的气流,如同飓风般从门缝中汹涌喷薄而出!

狠狠撞在黄莺身上!吹得她深灰色的套裙疯狂向后翻飞,长发如同黑色的火焰般狂舞!

巨大的冲击力让黄莺向后踉跄一步!她强行稳住身形,布满血丝的眼睛透过弥漫的白烟和门缝,死死看向观察室内——

无影灯惨白的光芒如同冰冷的聚光灯。

张柠站在离病床几步远的地方,背对着门口。

她纤尘不染的白色医生罩衫上,溅满了星星点点暗红的血迹,如同雪地上绽开的红梅,触目惊心。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双手垂在身侧,手指微微蜷曲着,似乎在刚才的瞬间想要扑向病床,又硬生生地止住。

她微微侧着头,露出小半张沾着血点的侧脸,光洁的下颌线绷得极紧。

那份磐石般的沉静和掌控感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仿佛目睹了神迹或深渊的震惊!

她的背影僵硬,如同被无形的闪电劈中,充满了巨大的、难以言喻的茫然和一种被彻底颠覆认知的惊骇。

而在那张冰冷的病床上……

陈琛静静地躺着。

她肋下包裹的厚厚纱布似乎完好,但边缘隐隐透出更深的暗红色。各种生命管线依旧连接着她。

她的心跳恢复了!

监护仪屏幕上,那代表着生命搏动的绿色波形,正以一种极其微弱、却异常平稳和规律的节奏跳动着。嘀…嘀…嘀…

她的眼睛紧闭着,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安静的阴影,仿佛只是陷入了更深沉的睡眠。

脸上残留的血污似乎被匆忙擦拭过,显露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

然而——

在她右耳后、发际线下方,那个曾经灼热通红的隐蔽位置,此刻皮肤焦黑凹陷的范围似乎扩大了一丝,边缘那些微小的金属残渣扭曲得更加狰狞,散发出的冰冷金属烧灼气味更加刺鼻。

而最让黄莺心脏骤停、血液逆流的是——

陈琛颈侧,那个曾经红得如同凝固血滴的朱砂痣的位置……

此刻,在无影灯惨白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光芒下,空空如也。

那抹烙印了多年、如同身份标识般惊心动魄的殷红,消失得干干净净。

只留下一点极其微小的、浅褐色的、与周围皮肤完全融为一体的印记。

仿佛从未存在过。

观察室内外,陷入一片死寂的真空。

只有监护仪那代表心跳的、微弱却平稳的“嘀…嘀…”声,如同一个巨大谜团开启的冰冷倒计时,在弥漫着血腥、臭氧和金属气息的空气中,清晰地、一声声地敲打着。

黄莺站在门口,深灰色的身影被门内涌出的白烟笼罩。

她看着陈琛颈侧那消失的朱砂痣,看着张柠僵硬的、沾着血污的背影,再回想起老周崩溃前那句疯狂的嘶吼——“‘钥匙’毁了……蓝工最后的希望……”

一个冰冷而清晰的念头,如同破开永夜的雷霆,瞬间贯穿了她的灵魂!

毁灭指令……

皮下植入体过载烧毁……

朱砂痣消失……

心跳停止又诡异地恢复……

“钥匙”……自毁了?

还是……完成了某种形态的……转换?

安静那如同诅咒般的话语,带着更加不祥的寒意,在她耳边森然回响:

“陈琛……她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你们……所有人……都会……陪葬……”

黄莺的丹凤眼中,那深不见底的恐惧瞬间被一种更加冰冷、更加沉重的、面对未知深渊的寒意所取代。

她沾着血污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自己颈侧光滑的皮肤,仿佛在确认某种存在。

蓝山那抹在烈焰中消散的幽蓝剪影,朱莓口袋中幽蓝的电光,安静如同毒蛇般的眼神,陈琛醒来时那冰冷的毁灭指令,老周手臂上的齿轮烙印,张柠那沾满血污、状若疯狂的拯救……

所有的画面,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被那消失的朱砂痣、手术室里冰冷的金属气息、以及眼前这死寂中微弱心跳的诡异景象,串联成一条通往更加深邃黑暗的、染血的锁链。

……

监护仪规律的“嘀…嘀…”声在重症观察室死寂的空气里回荡,如同冰冷的水滴,一声声敲打在张柠紧绷的神经上。

她站在离病床几步远的地方,白色罩衫前襟溅落的暗红血点如同雪地红梅,刺眼得灼人。

指尖残留着按压陈琛胸膛时那冰冷僵硬的触感,以及……最后那股狂暴气流冲击带来的、微不可查的酥麻感。

她微微侧着头,光洁的下颌线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琥珀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震惊和一种被彻底颠覆认知的茫然。

刚才那瞬间发生了什么?

心脏骤停的凄厉警报犹在耳畔,她像最狂暴的战士扑上去按压,试图从死神镰刀下夺回生命。

然后……那声如同巨大精密仪器内部崩解的沉闷轰响,那汹涌喷出的、带着刺鼻臭氧和冰冷金属气息的白烟,那扇被无形巨力冲开的合金门……以及此刻病床上,陈琛那微弱却平稳的心跳,和颈侧那片彻底消失、只留下浅淡印记的空白。

毁灭指令执行了?

还是……某种转换完成了?

“张主任……”身后传来助手带着巨大惊恐和不确定的、颤抖的呼唤,似乎想确认她是否安好。

张柠猛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混合着血腥与金属气息的空气灌入肺腔,带来一阵刺痛,却也瞬间将那翻腾的惊骇强行压下。

磐石般的意志重新占据了上风。

她缓缓转过身,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目光扫过门口被白烟笼罩、脸色惨白如纸、丹凤眼中映着深不见底惊骇的黄莺,再落回病床上如同沉睡精灵般的陈琛。

“生命体征稳定。”张柠的声音响起,嘶哑,却异常平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属于顶尖医者的绝对权威,瞬间驱散了助手眼中的恐慌。

“连接所有备用监护设备。血气分析。生化全套。脑电图持续监测。通知神经内科、精神科联合会诊。”

她的指令清晰、冰冷,如同精密的链条,一环扣一环。“创口重新检查包扎。动作轻。”

她不再看黄莺,径直走向病床。每一步都踏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轻微而坚定的声响。

她无视了弥漫的刺鼻气味,无视了陈琛耳后那片焦黑狰狞的皮肤和散发出的金属烧灼感,更无视了那消失的朱砂痣带来的巨大谜团。

此刻,在她眼中,陈琛只是一个刚从鬼门关被拉回来、生命体征极其脆弱的重伤员。

她沾着血污的手指沉稳地探向陈琛颈侧的脉搏,感受着那微弱却顽强跳动的生命之火。

指尖下冰凉的皮肤,如同上好的冷玉。

黄莺站在门口,深灰色的身影在白烟中若隐若现。

她看着张柠迅速恢复沉静、有条不紊地下达指令、检查陈琛生命体征的侧影,看着那沾着血污却稳定得如同磐石的手,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才稍稍退去一丝,被一种更加复杂的、混合着敬佩和沉重忧虑的情绪取代。

这位张医生……她的神经是钢铁铸造的吗?

刚刚经历了那样匪夷所思的冲击,竟能在瞬间压下所有惊涛骇浪,回归到纯粹的医者角色?

黄莺的目光最终落在陈琛颈侧那片空白的皮肤上。

那抹惊心动魄的红色消失了。如同一个巨大的休止符,强行按下了“朱砂”的篇章,却开启了更加深邃、更加危险的未知。

老周崩溃的嘶吼在脑中回荡——“‘钥匙’自毁了!”

安静那如同毒蛇般的诅咒也缠绕上来——“她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一股冰冷的战栗感顺着脊椎爬升。

她不再停留,深灰色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悄无声息地转身,高跟鞋踏地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重,朝着另一个方向——审讯室——疾步而去。

那里,还有一条剧毒的蛇,等着她去撬开紧闭的毒牙。

……

冰冷的审讯室,惨白的灯光如同探照灯,将每一粒尘埃都照得无所遁形。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却压不住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和一种精神高度紧绷的压抑感。

安静被牢牢束缚在特制的审讯椅上。

左肩和右腿膝盖的枪伤处缠着厚厚的、渗着暗红血渍的绷带,剧痛让她本就苍白的脸更加没有一丝血色,如同精致的白瓷,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那份曾经伪装成柔弱无辜、如同易碎琉璃般的美丽,此刻被彻底撕碎,露出底下淬炼过的、冰冷的钢铁本质。

长发被汗水打湿,几缕黏在光洁的额角和脸颊,非但没有狼狈感,反而增添了一种颓废而危险的妖异魅力。

她微微垂着头,浅褐色的眼眸半阖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小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嘴角却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冷而嘲讽的弧度,仿佛在嘲弄着眼前的一切。

负责审讯的男警官经验丰富,问题如同连绵不绝的冰雹,砸向她精心构筑的心理防线。

从油桶碎片上的神经毒素,到朱莓睡衣口袋的栽赃嫁祸,再到老宋诊所爆炸后她指向陈琛的指控……每一个问题都直指核心,带着强大的逻辑压迫力。

安静始终紧抿着嘴唇,如同最坚硬的蚌壳。

偶尔,那浅褐色的眼瞳会微微转动一下,瞥向单向玻璃的方向,眼神如同淬毒的冰针,带着洞穿一切的怨毒和一丝令人心悸的挑衅。那份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武器。

“安静!或者说,‘毒牙’!”男警官猛地一拍桌子,声音拔高,带着雷霆般的压迫感,“你的把戏被彻底拆穿了!

油桶碎片上的特殊油脂残留,朱莓口袋内衬的生物组织DNA比对结果正在路上!

你利用一个失去姐姐、惊恐无助的孩子,把她当成藏匿毒物和转移视线的工具!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蓝山临死前还在保护她!你对得起蓝山吗?!”

当“蓝山”这个名字被吼出时,安静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那一直如同冰封面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清晰的裂痕!

浅褐色的瞳孔猛地收缩,如同被无形的针狠狠刺中!

一直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嘴唇边缘,瞬间渗出了一缕鲜红的血丝!

那怨毒的目光如同实质的火焰,瞬间烧穿了沉默,狠狠刺向男警官!

“闭嘴!!”

一声嘶哑、尖利、如同玻璃碎裂般的尖叫猛地从安静喉咙里爆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