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5章 黄滩乡成功合围,于伟正现场拍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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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摆摆手,示意两人不用多说。我理解廖文波的情绪。“文波,你的心情我懂。嘉明同志这次……确实展现了血性。但事情没到最后一步,丁书记当时也是情急之下的话。最终怎么处理,还要看市委的意见,看事情的整体发展和影响。”

公安局政委万金勇也凑了过来,他显得更焦虑些,对我说道:“县长,您得空真得再跟丁书记深入汇报一下局里的思想动态。同志们情绪很大啊,都觉得嘉明同志没错,保护大堤还有错了?咱们东洪公安这几百号人,没日没夜地扑在大堤上,图啥?不就图个家园平安吗?要是最后守住了大堤,却要处分守堤的人,这……这让大家心里怎么想?以后谁还肯卖命?”

他们的话,句句砸在我心上。这些道理我何尝不懂?田嘉明此举,在东洪县内部,几乎赢得了所有人的心。但我更担心的是市委书记于伟正会如何看待这件事。他会不会将东洪县未能执行泄洪指令,与平安县黄滩乡最终决堤之间建立起某种因果联系?如果市委认定因为东洪的“抗命”导致了下游更大损失,那问题的性质就严重了,田嘉明就真的危险了。

丁洪涛已经在堤边沉默地站了快一上午,午饭也只是勉强扒拉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我几次想走过去,和他深入谈谈田嘉明的问题,他都只是摆摆手,语气沉重地说:“朝阳,事情已经发生了,等等市里的消息再说。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

于伟正眼神里的复杂情绪,也显示他内心也正经历着极大的煎熬和权衡。作为县委书记,他既要理解和支持下属保护本县利益的行为,更要维护市委权威和全局政令畅通,这个度,极难把握。

正在我内心焦灼之际,县政府办公室主任韩俊快步走到我身边,低声报告:“县长,指挥部电话,市委前线指挥部的李市长,请您亲自接电话。”

我心里一紧,立刻跟着他走向临时搭建的指挥部帐篷。拿起那部沾满泥渍的红色话机,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声音平稳:“李叔,我是朝阳。”

电话那头传来李叔沉稳却难掩疲惫的声音:“朝阳,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人员都撤下来休整没有?伤亡情况最终统计出来了吗?”

“李叔啊,我们东洪段大堤整体平稳,有几处渗水和小的管涌,发现得早,都及时处置了。人员伤亡方面,目前统计都是轻伤,主要是劳累和擦碰伤,没有重伤和死亡报告。”我详细汇报着,心里却提着,知道他来电绝不仅仅是问这些。

“嗯,好,这就好。”李叔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翻阅什么材料,“我这边汇总了各地报上来的情况,这次汛情,各地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险情啊,你们东洪的险情报告数量最少,等级最低,处置也最及时。看来你们这些年在大堤加固上是下了真功夫的。”

我连忙谦逊道:“李叔过奖了啊,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也是老天爷照顾,我们这边雨势后来小了些。平安县黄滩乡那边……情况严重吗?我听说有同志失联了?”我顺势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声音愈发严肃:“嗯,比较严重。失联的你认识,是黄滩乡副乡长董远印同志。他是最早带队在决口处抢险的,洪水下来得太急……现在还在全力搜救。另外,因为洪水是晚上来的,虽然大部分群众转移了,但仍有极少数行动不便的老人或心存侥幸的群众没来得及撤离,房屋倒塌和意外落水的情况……恐怕最终统计数字不会太乐观。”

“小振华那?”

“啊,没事,村里已经转移了,我专门了解了”

听到董远印的名字和小振华一家无恙的消息,我心头一松一紧。董远印也是老熟人了,没想到……我沉痛道:“李叔,需要我们东洪这边派出救援力量支援吗?我们随时可以抽调人手和船只过去!”

“暂时不用了。市里已经统一协调了武警、驻军和临近周边县的救援力量,你们离的太远了,现在重点是搜救失联人员和安置受灾群众。你们守好自家大堤,就是最大的支持。”

李叔拒绝了我们的支援请求,话锋随即一转,“朝阳啊,我打电话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嘉明同志的情况。”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李市长,嘉明同志他……当时情况确实特殊。市水利局连局长带队过来执行任务,嘉明同志他作为现场公安指挥,职责所在,加上情绪激动,就……就采取了过激手段。事后他自己也非常后悔,已经向我做了深刻检讨。”

李叔在电话那头轻轻叹了口气,这声叹息通过电话线传来,显得格外沉重:“朝阳啊,你不必替他遮掩啊。连心同志已经向我详细汇报了现场情况。田嘉明持枪阻拦,鸣枪示警,性质确实非常严重。按照纪律条例,这是足够撤职查办,甚至追究法律责任的。”

我的心凉了半截,急忙辩解:“李叔,嘉明同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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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我说完,”李叔打断了我,语气却并无太多苛责,反而带着一种复杂的意味,“这件事,从不同的角度看,结论完全不同。从组织纪律角度看,田嘉明无法无天,必须严惩。但从实际效果和……某种程度上看,他这可能歪打正着,反而替市委、替东原市避免了一场更大的被动甚至灾难。”

我愣住了,一时没完全理解他的意思:“李叔,您的意思是?”

李叔说得更透了些:“你想想,如果昨天夜里,东洪马关乡按照原计划准时掘堤泄洪,结果会怎样?几乎在同一时间段,下游的平安黄滩乡也发生了自然决口。届时,东原市境内,平水河上下游同时出现两处大规模决口,两片区域同时变成汪洋泽国,受灾面积、受灾人口、经济损失将会成倍增加!那将是怎样的场面?省里会怎么看?我们又该如何向群众、向上级交代?那才真是无法收拾的惊天大祸!”

他顿了顿,让我消化一下这话的分量,继续道:“现在的情况是,黄滩乡自然决口,是不幸的天灾,我们全力以赴抢险救灾,责任清晰。而东洪县的大堤保住了,没有造成更大损失。两相比较,虽然黄滩乡损失惨重,但毕竟局限于一地。从全市整体抗洪救灾的棋盘上来看,这反而成了一个……不幸中的万幸之局。田嘉明那三枪,阴差阳错地,算是替市委、市政府守住了最后一道防线,避免了我们主动去制造一场可能引发更大经济损失和政治风险的‘人祸’。你明白这里的微妙之处了吗?”

李叔这番话,是从极高的政治层面和全局风险角度进行的剖析,充满了官场的智慧和深远的考量,甚至带着一丝冰冷的现实主义。他点醒了我,让我瞬间明白了于伟正书记可能存在的某种难以言说的复杂心态。

“李叔,我……我好像有点明白了。”我声音干涩地回答。

“所以,关于田嘉明的问题,”李尚武语气郑重起来,“于书记现在还没有明确表态,他正在全力处理黄滩乡灾区的善后。但我个人的判断是,于书记是位实事求是、敢于担当的领导,他会看到这背后的复杂因果和实际效果。田嘉明同志的行为,固然要批评教育,甚至需要一定的处分以儆效尤,维护纪律的严肃性,但大概率不会上升到追究法律责任甚至一撸到底的地步。这一点,你可以稍微安心,也要做好你们县里干部,特别是公安队伍的思想工作,不要再节外生枝。”

听到这里,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大半,连忙保证:“李市长,请您和于书记放心!我一定做好工作,稳定局面,确保东洪县大局稳定,绝不给市委添乱!”

我挂断了李叔的电话。听筒里传来忙音,但我握着电话的手却没有立刻放下。话筒上还沾着些许泥渍,混合着汗水的咸涩气味。帐篷外,雨声渐歇,但堤上堤下的人声、车辆声仍不绝于耳。我的心里却因这通电话而多了一份难得的踏实——至少,田嘉明的事,在市委领导层面有了一个不至于最坏的说法。

但悬着的心并未完全放下。这个时候,我还是想着给晓阳打个电话报个平安。连日来守在堤上,除了紧急公务,几乎没顾上给家里捎句话。

我重新拿起那部电话,线路并不顺畅,杂音很大,接通后,那边传来晓阳熟悉却又刻意保持距离的声音:“喂,哪位?”

“晓阳,是我,朝阳。”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背景音里似乎还有别人在说话。晓阳的声音听起来公事公办,甚至比平时更显疏离:“哦,是李县长。东洪那边情况怎么样?一切都还好吧?”

我听她喊我“李县长”,立刻明白她办公室里有其他人,说话不方便。心里那点想倾诉的念头只好压下去,我也用同样克制的语气回答:“一切还好,险情基本控制住了,人员都安全。你那边忙吧?我就是报个平安。”

晓阳的声音放缓了些,但依旧简短:“知道了。你注意安全,有情况及时沟通。”说完,便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我轻轻放下话筒,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更多的是理解。这种时候,谁也不敢掉以轻心,公私分明是必须的。

我掀开帐篷帘子走出去,午后的阳光刺眼,照在泥泞不堪的堤坝上,蒸腾起一股土腥气。县委书记丁洪涛独自一人站在不远处的堤边,背着手,望着脚下已趋平缓但依旧浑浊的河水,一动不动。他脚边的泥土被踩出一片凌乱的脚印,旁边扔着几个烟头。

我缓步走过去,在他身旁站定。丁洪涛似乎没察觉,依旧凝视着河面。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水位确实下降了不少,距离堤顶得有一米二三了。

“丁书记,”我轻声开口,递过去一支烟,“水位还在往下走,我看估计快有一米了。”

丁洪涛这才回过神,接过烟,就着我的手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烟雾从他鼻孔缓缓吐出。他眉头紧锁,语气沉重:“朝阳啊,回想起来,太险了。你想想,如果昨晚决堤的不是平安黄滩乡,而是市里的光明区……你我肩上这责任,万死难辞其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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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话里的深意,也明白他此刻承受的压力。我接口道:“是啊,丁书记。所以我觉得,嘉明同志他……虽然方式极端,但在无形中,确实是替咱们东洪,甚至替市里,避免了一场更大的灾难。如果真的掘了堤,咱们这边一片汪洋,平安那边也决了口,两下夹击,后果不堪设想啊。李市长刚才电话里也透露了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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