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血浪滔天:黑骑百死破万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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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尘化作一片白色光网,并非硬挡,而是如同蛛网般缠绕向许大马的巨大扑刀,意图以柔克刚,锁住其刀势。
铛啷啷!刺耳的摩擦声响起!拂尘的白丝如同有生命般缠绕上扑刀刀身,巨大的力量让星阁门长老手臂一沉,脚下连退两步,才卸去这股蛮力。但他拂尘上的柔劲也极大迟滞了许大马的刀势。
“好个以柔克刚!再来!血海无涯!”
许大马须发皆张,怒吼一声,双臂肌肉贲张,真元疯狂灌注,巨大扑刀猛地一震,狂暴的暗红刀罡爆发,硬生生将缠绕的拂尘丝震开数寸!
他刀势一变,由劈变撩,刀光如同血海怒涛,自下而上斜撩长老胸腹!这一招凶险万分,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长老脸色一变,没想到对方如此悍勇。拂尘回收不及,只能脚下急点,身形如风中柳絮向后飘退,同时拂尘柄横在胸前格挡。
“清风拂尘·流云蔽日!”
铛!刀柄与拂尘柄猛烈交击!长老只觉一股巨力传来,胸口发闷,气血翻腾,握拂尘的手虎口剧痛!他借力再退,眼中已有了退意。这黑骑教头,简直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杀!”田粟真元七段巅峰,双钩翻飞,阴狠刁钻,
“阴山钩法·恶鬼掏心”
直取天剑门门主刘继冲真元八段初境,下盘要害!刘继冲长剑如电,
“追星赶月·星移斗转”,
剑光点点,精准地封挡钩影,真元修为的优势让他显得游刃有余,剑招越来越快,渐渐压制田粟。
杨可真元七段巅峰,手中玄铁棒势大力沉,
“开山棒法·力撼五岳”
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砸向广陵卧虎山庄庄主李达真元七段巅峰!李达长刀如狂风席卷,
“狂风刀法·风卷残云”,
刀光层层叠叠,以快打猛,与杨可战得难解难分,棒影刀光交织,劲气四射。
张龙真元八段初境,则与麒麟山庄庄主林维真真元八段初境,战在一处。
张龙的“大擒拿手三十六式”融合后世武学精华,擒拿锁扣,刁钻狠辣,招招不离林维真关节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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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维真的“麒麟扇法”诡异莫测,钢丝折扇开合不定,时而有刚猛的点戳,时而有阴柔的切割,扇骨中更不时射出淬毒的细针,防不胜防。两人实力相当,斗得凶险异常。
整个风陵渡口,已彻底化为血肉磨盘。河面上漂浮着越来越多的尸体,破碎的船板,燃烧的残骸。
三艘官船上的火势愈发猛烈,浓烟滚滚,遮天蔽日,火光映照着每一张浴血厮杀、狰狞扭曲的面孔。
子墨屹立在岸边一块凸起的巨岩之上,冰冷的河水偶尔溅上他的靴面。
他如同礁石般纹丝不动,锐利的目光穿透弥漫的硝烟与火光,将整个混乱血腥的战场尽收眼底。
河心官船的火光在他瞳孔中跳跃,倒映着越来越浓的危机。黑骑每倒下一人,都像一根针扎进他的心脏。
“传令!”
子墨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清晰地送入身后传令兵耳中,压过了震天的厮杀,
“旗语:黑骑各队,放弃强攻官船!立刻执行‘蜂群’战术!目标——敌方指挥舰与弓弩手!优先清除远程威胁!”
“得令!”
传令兵迅速挥动手中特制的双色小旗,打出复杂而精准的旗语。
命令如同无形的涟漪,瞬间传遍战场每一个仍在奋战的黑骑小队!
原本被死死钉在河心、艰难维持锋矢阵型的黑骑残部,瞬间如同被注入了新的灵魂。各小队队长厉声嘶吼:
“散!‘蜂群’!目标——敌船弓弩手!指挥舰!”
哗啦!
原本凝聚的黑骑阵型如同被投入石子的蜂巢,瞬间炸开!数十个由三至五名黑骑组成的小型战斗单元,如同离巢的毒蜂,悍然脱离主战场,凭借特制战甲赋予的惊人力量与速度,或纵身跃上邻近的敌船,或踩踏着漂浮的木板、尸体,甚至直接涉水冲锋,向着那些不断发射致命箭雨的敌船和那艘最为高大、飘扬着骷髅将旗的指挥舰猛扑过去!
“拦住他们!快拦住!”
郑先能的副将站在指挥舰上,看到数十名黑甲骑士如同索命恶鬼般从各个方向扑来,吓得魂飞魄散,声音都变了调,疯狂挥舞令旗。
然而,晚了!
这些分散开的黑骑小队,目标明确,行动迅捷如电!他们不再执着于凿穿敌阵核心,而是化整为零,利用复杂混乱的战场环境,如同附骨之疽般扑向那些对整体战局威胁最大的节点——弓弩手!
“弩箭!齐射!”
一名黑骑小队长厉喝,三人小组同时端起钢弩,对准一艘敌船上挤在一起的十几名弓弩手!
咻咻咻——!
钢弩箭矢近距离攒射,穿透力极其恐怖!噗噗噗!血花在那些弓弩手身上接连爆开!惨叫声中,这艘船上的远程压制火力瞬间哑火!
另一组黑骑则直接撞入了另一艘敌船的弓弩手阵列中!沉重的陌刀挥舞,
“地狱刀法”的简化版施展开来,虽然不及许大马那般威势绝伦,但在特制战甲赋予的千斤抓力和百炼钢陌刀的锋锐下,依旧如同砍瓜切菜!残肢断臂伴随着凄厉的惨嚎飞起!弓弩手们近战能力极弱,面对这群冲入人群的杀戮机器,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保护指挥舰!挡住他们!”
更多的敌人试图回援,但战场已彻底混乱,被分割成无数小块。
黑骑的“蜂群”战术,成功搅乱了敌人的阵脚,极大减轻了主战场的压力!
班超、黑牛压力骤减!班超眼中精光一闪,看准杨鼎被黑牛一记狂暴的“白猿三式·左右摆拳”,两只独脚铜人如同巨锤般左右横扫,逼得稍稍侧身的瞬间!
“就是现在!黑牛,压制!”
班超厉喝,真元疯狂灌注长枪!冷月寒星枪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银芒,枪尖剧烈震颤,发出刺耳的嗡鸣!他将全身的力量、速度,以及对胜利的渴望,尽数凝聚于这一枪!
“冷月寒星枪法·终极奥义——月陨星沉!”
一点寒芒,在杨鼎眼中急速放大!那并非一点,而是无数点凝聚到极致、蕴含恐怖穿透力的枪影,如同夜空中坠落的流星雨,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和无坚不摧的意志,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瞬间笼罩了他全身要害!这一枪的速度,快到了极致!这一枪的杀意,浓烈到了极致!
杨鼎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一股前所未有的死亡危机瞬间攫住了他!他狂吼一声,雄狮杖爆发出刺目的金光,雄狮虚影咆哮着挡在身前,真元九段中期的力量毫无保留地爆发,
“雄狮杖法·终极守护——狮王壁垒!”
轰——!!!
枪尖与杖影轰然对撞!如同两颗陨星撞击!
刺目的光芒瞬间吞噬了两人!狂暴无匹的能量冲击波呈环形猛地炸开!坚硬的楼船甲板如同纸糊般寸寸碎裂、掀飞!离得稍近的十余名“水匪”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惨叫着喷血倒飞出去,坠入河中!
光芒稍敛!
只见杨鼎那魁梧的身躯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喷!他手中的雄狮杖虽然依旧紧握,但杖身光芒黯淡,那只雄狮虚影已然溃散!
他胸前玄铁重甲上,赫然出现一个深深的凹痕,边缘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若非这宝甲和他雄浑的护体真元,班超这搏命一枪,足以将他洞穿!即便如此,他也受了不轻的内伤,五脏六腑如同移位!
班超同样不好受,巨大的反震之力让他连退七八步,
每一步都在碎裂的甲板上留下深深的脚印,脸色煞白如纸,握枪的双手虎口崩裂,鲜血淋漓,胸口剧烈起伏,几乎握不住长枪。
但他眼中,却燃烧着胜利的光芒!他拼着受创,终于重创了敌方最强战力之一!
“吼!轮到俺了!”
黑牛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如同狂暴的犀牛,无视了嘴角溢出的血丝,真元催动到极限,独脚铜人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身形不稳、气息紊乱的杨鼎,发动了最原始的冲锋!
“白猿三式·泰山压顶!”
这一次,铜人之上凝聚的力量,远超之前!
杨鼎眼中终于闪过一丝骇然!重伤之下,面对黑牛这同归于尽般的搏命一击,他竟生出无法抵挡之感!仓促间只能勉力将雄狮杖横在头顶!
另一边,金童玉女的合击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两人心意相通,抓住熊天国被许大马先前一刀牵扯了部分心神、金蟾幻影出现一丝波动的瞬间!
“玉女!”金童暴喝一声,矮胖的身躯猛地腾空而起,两只金瓜锤高举过顶,真元疯狂注入,锤身金光大放,雷鸣之声震耳欲聋!
他将所有力量、所有愤怒,尽数灌注于这一锤!目标并非熊天国本人,而是他脚下立足的甲板!
“奔雷锤法·终极奥义——雷神震狱!”
轰隆!!!
两只金锤如同天罚之锤,狠狠砸在熊天国身侧的楼船主桅底座!这一击,蕴含了真元九段初境的全部力量!
咔嚓!轰——!!!
粗大的主桅底座瞬间被砸得粉碎!整艘高大的楼船猛地一震,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船体剧烈倾斜!甲板上所有人都站立不稳,惊呼跌倒!
“就是现在!”
玉女眼中寒芒爆射!她等的就是这一刻!脚下“洛神微波步”在剧烈倾斜摇晃的甲板上如履平地,身影化作一道几乎融入火光与烟尘的白色流光!
手中白玉箫剑,剑尖凝聚着一点璀璨到极致、仿佛能刺破一切虚妄的寒星!她将毕生修为、身法速度的极致,尽数凝聚于这一刺!
玉箫飞天剑法·终极奥义——一剑飞仙!
这一剑,快!快得超越了视觉的极限!快得仿佛无视了空间的阻隔!
在熊天国因船体剧震而身形摇晃、金蟾幻影出现刹那紊乱的致命瞬间,那道凝聚的寒星,如同天外飞仙,带着洞穿一切的决绝,精准无比地刺向熊天国因惊愕而微微张开的咽喉!
嗤——!
细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利刃入肉声响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熊天国脸上的残忍和掌控感彻底僵住,化为无边的惊愕与难以置信。
他周身的金蟾幻影如同泡沫般瞬间破碎消散。他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自己的脖子,那里,白玉箫剑冰冷的剑尖,已经透颈而出,带出一溜细小的血珠。
“呃……”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眼神迅速黯淡下去,充满了不甘与怨毒,死死盯着近在咫尺、面容清冷的玉女。
他想说什么,却只有大股大股的鲜血从指缝和口中涌出。
玉女手腕一抖,玉箫剑闪电般收回,带出一蓬血雨。她身形飘然后退,落在剧烈摇晃的船舷上,白衣胜雪,点尘不染,只有剑尖一滴殷红的血珠缓缓滑落。
扑通!熊天国雄壮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重重地砸在倾斜的甲板上,溅起一片血污。
星阁门主,一代枭雄,就此毙命!
“门主——!”
正在与含笑激斗的熊天机,余光瞥见这一幕,心神剧震,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号!他这一分神,立刻被含笑抓住了破绽!
“跟本姑娘交手还敢分心?死!”
含笑眼中杀机暴涨,真元催动到极致!
“移形幻影”
身法发挥到巅峰,瞬间幻化出三道虚实难辨的身影,从不同方位扑向熊天机!
“玄女闪电剑·终极奥义——玄女戮魂!”
三道身影,六点寒星般的剑尖,同时刺向熊天机眉心、咽喉、心脏!速度快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熊天机亡魂大冒,仓促间折扇狂舞,
“迷踪扇法·千机百变”护住周身!
叮叮叮!噗!
三声脆响几乎同时响起!熊天机终究慢了一线!其中一道真实的剑光,如同毒蛇般绕过了扇影的防御,狠狠刺入了他的左胸!虽然被他危急关头侧身避开了心脏要害,但锋利的短刀依旧深深扎进了他的肺叶!
“啊——!”
熊天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中折扇脱手飞出,身形踉跄暴退,鲜血瞬间染红了前襟,脸上血色尽褪。
含笑得势不饶人,如影随形,双刀化作一片索命的银光,紧追不舍!熊天机重伤之下,斗志全无,只想逃命,狼狈不堪地格挡闪避,败象已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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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将接连受创毙命,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星阁门主熊天国毙命!熊天机重伤濒死!凌霄派宗主杨鼎被班超、黑牛联手重创!
“门主死了!”
“宗主重伤!”
“军师不行了!”
惊恐绝望的呼喊如同瘟疫般在敌阵中迅速蔓延开来。
原本就因黑骑“蜂群”战术而陷入混乱的敌人,此刻更是士气彻底崩溃!
“顶不住了!快跑啊!”
“逃命!快逃!”
兵败如山倒!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如同点燃了溃败的导火索。
那些世家豢养的死士、卫所兵丁、江湖亡命徒,此刻再也顾不得什么赏金、什么命令,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们丢盔弃甲,如同炸窝的蚂蚁,惊恐万状地跳入冰冷的渭水,或向着远离战场的船只、河岸亡命奔逃!
“不准退!给我顶住!违令者斩!”
郑先能的副将站在指挥舰上,声嘶力竭地吼叫着,挥舞长剑砍翻了两名从他身边逃过的溃兵。
然而,这根本无法阻止崩溃的洪流。反而暴露了他的位置!
“擒贼先擒王!”
班超强提一口真元,抹去嘴角血迹,眼中寒光一闪,指向那艘指挥舰,
“黑骑!目标——敌将!”
数支离指挥舰最近的黑骑小队,立刻调转方向,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踩着漂浮的木板和尸体,涉水猛扑过去!弩箭攒射,将指挥舰甲板上的护卫射倒一片!
“保护将军!”
几名忠心护卫试图阻挡,但在黑骑悍不畏死的冲击和特制战甲的防御面前,如同螳臂当车,瞬间被砍翻。
那名副将看着如狼似虎扑来的黑甲骑士,眼中充满了绝望。
他最后看了一眼远处楼船上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的郭璜,一咬牙,竟然转身跳入了滚滚渭水!
“郭璜!荀诩!你们这些世家狗!你们害死老子了——!”
他充满怨毒的嘶吼声,被河水吞没。
指挥舰瞬间易主!代表着指挥权的骷髅字将旗,被一名黑骑一刀砍断,丢入河中!
兵败如山倒,彻底演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大溃败与大追杀!
金童玉女没有参与追杀,而是立刻扑向那艘燃烧最猛烈的官船。
金童挥舞金锤,砰砰砰几锤砸开船舱入口被火焰封堵的障碍。
玉女身如轻烟,冲入浓烟滚滚的船舱,真元护体,白玉箫剑连连挥动,剑气斩断燃烧的绳索,将一袋袋尚未被完全引燃的一箱箱装满铜钱的箱子,奋力抛向船舷外相对安全的区域。他们必须在船体彻底解体前,尽可能多地抢救官钱。
黑牛则如同不知疲倦的巨兽,在混乱的战场上横冲直撞,独脚铜人每一次挥舞,都伴随着敌人骨断筋折的惨嚎,清扫着残余顽抗之敌,为其他小队掩护。
含笑则死死咬着重伤的熊天机,两人一追一逃,在破碎的船只残骸间跳跃,刀光闪烁,血花飞溅,熊天机的惨叫越来越微弱。
子棋看着眼前因主将身死、兵败如山倒而彻底慌了神、招式大乱的血戾,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最终轻叹一声,天屠神剑挽了个剑花,剑尖遥指:
“念你尚有几分武者之心,非大奸大恶之辈,今日饶你一命,速速退去!再助纣为虐,定斩不饶!”
血戾看着周围兵败如山倒的惨状,又看了看子棋清冷的容颜,脸上神色变幻,最终一咬牙,对着子棋抱了抱拳,一言不发,转身跳入河中,奋力向远处游去。
许大马也成功将那名星阁门长老逼入绝境,长老拂尘被扑刀斩断,胸前挨了一记重击,吐血坠河,生死不知。
田粟、杨可、张龙等人也纷纷击败或逼退了各自的对手,加入了肃清残敌的行列。
战斗,渐渐平息。只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船只沉没的呻吟声、伤者痛苦的哀嚎声,以及河水冲刷着岸边血沫的哗哗声,交织在这片修罗场上。
子墨依旧站在那块巨岩上,身影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孤峭。
他缓缓扫视着这片惨烈的战场:河面上漂浮着密密麻麻的尸体和残骸,破碎的船板燃烧着,浓烟滚滚。
原本三艘巨大的官船,一艘已经倾覆,大半没入水中;
一艘船尾燃着大火,正在缓缓下沉;只有金童玉女抢救的那艘,火势被暂时压制,但船体也已严重受损,倾斜着漂浮在水面。
幸存的百余名黑骑,人人带伤,甲胄破损,沾满血污和烟尘,沉默地站在漂浮的木板或浅水区,如同从血海中爬出的修罗,默默地收敛着同伴的遗体,包扎着自己的伤口。
一百多名朝夕相处的兄弟,永远留在了这片冰冷的河水中。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焦糊味和死亡的气息。
郭璜所在的那艘高大楼船,早已在混乱之初,就仓惶掉头,如同丧家之犬般,向着下游洛阳方向狼狈逃窜,只留下一个越来越小的黑点。
班超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拄着几乎握不稳的长枪,涉水走到岸边巨岩下,单膝跪地,声音沙哑而沉重:
“大人……卑职……幸不辱命!敌……敌酋溃逃,残敌肃清!我军……我军……”他哽咽了一下,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子墨的目光从远处郭璜逃窜的方向收回,落在班超染血的铠甲和身后那些沉默矗立、伤痕累累的黑骑身上。
他脸上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片深沉的冷肃,如同这渭水河底千年不化的寒冰。
他缓缓抬起手,指向河心那艘还在燃烧、缓缓下沉的官船,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幸存者的耳中:
“打捞物资,救治伤员,收敛袍泽……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