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血煞令(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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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脸的绑架,王媒婆的暴毙,幽冥玉佩,滴血之眼的标记……一条无形的、充满血腥味的线索,正冰冷地缠绕过来!对方的目标,清晰无比地指向了他李生缘!绑走靖如玉或许只是试探,是警告,是让他自乱阵脚!而杀死王媒婆……是在灭口?还是在向他示威?宣告着这场针对他的猎杀游戏,已然拉开血腥的序幕?

“行谨……”李生缘的声音干涩无比,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他抬起头,看向挚友,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寻求依靠的迫切。这潭浑水的深度和凶险,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掌控。

江远山的神情同样严峻如铁。他盯着那块滴血之眼的布片,又看了看李生缘手中的幽冥黑佩,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要穿透这两件邪物,看清背后隐藏的深渊。他沉声道:“真如,此地不宜久留!对方手段狠辣,行事诡秘,接连出手,必有后招!当务之急,立刻回府!加强戒备!王媒婆的尸体和现场需立刻报官,但……”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关于这玉佩和布片,还有你我今日的遭遇,暂时不要透露!对方在暗,我们在明,一动不如一静!”

“好!”李生缘没有任何犹豫,重重点头。他一把将那块滴血之眼的布片也紧紧攥在手心,连同那枚幽冥黑佩,冰冷的触感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皮肤。他转身,看向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靖如玉,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伸出手,声音努力放得平稳:“如玉,此地凶险,跟我回府。放心,只要我在,定护你周全。”这一刻,当初那个被他临时拉来挡箭的“假夫人”,无形中已被他划入了必须拼死守护的范围。

靖如玉看着他伸出的手,又看看他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和凝重,眼中的恐惧似乎被一股微弱的力量稍稍抚平。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颤抖着,将自己冰凉的小手放入了李生缘宽厚而同样冰冷的手掌中。

“你们俩,先去城里买一些清油来,给我和江掌柜擦洗擦洗。”李生缘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伸出手,一个家丁过来接走,翻身上马进了城。

那家丁很快便买了一壶清油回来,李生缘和江远山擦干净眼睛,迅速整理,朝着暮色深沉的并州城疾驰而去。

荒野的风更冷了,吹动着枯草,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如同无数冤魂在暗中窥视、窃笑。

李生缘抱着靖如玉骑在马背上,眉头拧成一个死结。左手掌心,那枚“幽冥”黑佩和那块滴血之眼的布片,如同两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神不宁。王媒婆临死前惊恐扭曲的面容,刀疤脸撒出石灰粉时那阴毒的狞笑,靖如玉脖子上刺目的血痕……无数画面在脑海中疯狂闪回、交织。

到底是谁?这“幽冥”究竟是何方神圣?他们想要什么?那只青铜鸟尊?还是他李生缘的命?抑或……两者皆是?

还有那滴血之眼的标记……是“幽冥”组织的徽记?还是另一个更凶残的杀手的独门留名?

谜团如同浓稠的墨汁,将他重重包裹,窒息感越来越强。

没过多久,并州城高大的黑色城墙轮廓在深沉的暮霭中若隐若现,城门口悬挂的风灯在夜风中摇曳,如同几点飘忽不定的鬼火。城门洞黑黢黢的,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终于要到了。回到那看似坚固的堡垒之中,是否就真的安全了?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袖中的金刚笔,冰冷的金属触感带来一丝微弱的安全感。然而,就在他的目光扫过城门洞上方那片被灯笼昏黄光线勉强照亮的、凹凸不平的古老墙砖时——

一道极其微弱的、几乎融入夜色的反光,猛地刺入了他的眼帘!

那反光的位置,就在城门拱券正中央上方,一块毫不起眼的青灰色城砖缝隙里!若非角度恰好,若非他目力过人且心中警觉提到了极致,绝对无法发现!

那是什么?

李生缘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一股比在乱葬岗时更加强烈的、冰冷的危机感毫无征兆地攫住了他!他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眼睛死死盯住那个反光点,试图看清。

马在颠簸中又靠近了些许。

借着城门楼上那盏摇晃风灯投下的、极其微弱的光线,李生缘终于勉强看清了那缝隙中嵌着的东西!

那是一枚令牌!

一枚只有半个巴掌大小、通体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暗沉血色的金属令牌!

令牌的形状狰狞,边缘并非平滑,而是铸造成尖锐锯齿状,仿佛某种凶兽的獠牙!令牌的正面,浮雕的图案在昏光下模糊不清,但那鲜明的血色和狰狞的轮廓,却透着一股扑面而来的、浓得化不开的血腥与杀戮之气!

令牌的大部分深深嵌入墙砖缝隙,只露出一角。但就在那露出的一角上,两个同样暗沉、却因材质不同而微微凸起的篆体小字,如同被凝固的鲜血书写,清晰地烙印在令牌之上——

血煞!

血煞令!

李生缘的瞳孔骤然收缩至针尖大小!一股寒气瞬间冻结了全身的血液!

不是幽冥!

是血煞!

这枚如同用鲜血铸就、散发着滔天凶戾气息的令牌,就这样堂而皇之、却又隐秘无比地嵌在入城的必经之路上!是标记?是警告?还是……一张早已张开的、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的死亡之网?!

对方不仅仅是要对付他!他们甚至嚣张到了如此地步!将索命的令牌,直接钉在了并州城的城门之上!

江远山显然也察觉到了李生缘瞬间变得粗重的呼吸,他沉稳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穿透空气:“真如?你看到什么了?”

李生缘大口喘息着,试图平复那几乎要破胸而出的心跳。他摊开汗湿的掌心,那枚冰冷的“幽冥”黑佩和那块画着滴血眼睛的布片静静躺着。而此刻,在他脑海中,那枚狰狞的“血煞令”正散发着妖异的血光。

幽冥?血煞?滴血之眼?这三者之间,究竟是何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关系?它们如同三只从地狱深渊伸出的魔爪,已从不同的方向,牢牢锁定了并州城,锁定了……他李生缘!

他缓缓抬起手,抹去额角瞬间沁出的冰冷汗珠,声音因极度的惊骇而变得异常沙哑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挤出来:

“血煞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