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大事当有牺牲(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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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不一会儿就到了我们的套间,在我大概讲述了这些之后,林风点头说但凭吩咐。

“好。”我点点头。

“动用你在西南能动用的一切资源,人力、情报网、民间传说记录、地方志怪谈、甚至是近几十年来所有被封存或未解的特殊事件档案。”

我的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重点是两个方面:一,所有与‘刘备’、‘刘玄德’、‘昭烈帝’相关的,无论是正史野史、民间故事还是乡野怪谈,哪怕只是一句话的提及,全部搜集起来,交叉比对出现的时间、地点和讲述者背景。二,排查近期,尤其是近半年到一年内,羚城及周边区域所有异常死亡、失踪、精神突变,或者行为模式发生极端改变的案例,注意寻找其中是否可能存在与‘通幽阁’、‘僧道袍人影’、‘划伤感染’类似的痕迹。”

我顿了顿,补充道:“尤其是那些看似普通,却透着古怪,最后不了了之的悬案。优先级最高的是寻找任何可能与‘阴阳交界’、‘无名关’这些关键词能扯上关系的地点传说或异常区域。记住,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哪怕看起来再荒谬。”

“明白!”林风重重点头,眼神里没有丝毫畏难,只有被委以重任的锐利,“我立刻去办。西南这边我们暗河的根基不如东部深,但这些年也经营了些路子,我会尽快给您初步报告。”

他做事极为干脆利落,领命后甚至没有多余的客套,转身便快步离开了套间,只留下门轴转动的一声轻响。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也离开酒店,暂时落脚在林风安排的一处隐蔽安全屋。说是安全屋,其实是一栋带着小院的仿古民居,青瓦白墙,藏在羚城老城区错综复杂的巷弄深处,倒是闹中取静。

等待是煎熬的,尤其是对赵云而言。他虽然不再提立刻冲出去漫无目的地寻找,但那种刻入魂灵的焦灼感几乎化为实质,让他坐立难安。大部分时间,他都抱臂立于院中那棵老槐树下,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墙壁和远山,望向某个未知的所在。偶尔,他会拿起那柄龙胆亮银枪,一遍遍地擦拭,枪锋寒芒流转,映照着他沉静却暗流汹涌的眼眸。

齐天试图用他特有的方式来缓解气氛,比如变着法地吐槽本地小吃味道古怪,或者试图教黑疫使玩一种他从路边小贩那儿看来的骰子游戏,结果被黑疫使用枯寂之力把骰子冻成了冰疙瘩,差点没打起来。更多的时候,这猴子自己也显得有些烦躁,掏出那几块金箍棒碎片反复摩挲拼接,感应着那最后一块碎片传来的、同样指向西南方向的微弱悸动。

“他奶奶的,这最后一块到底藏哪个犄角旮旯里了?跟俺老孙捉迷藏是吧?”他抓耳挠腮,很是不爽。

苏雅则细心得多,她默默地打理着大家的起居,泡上一壶安神的清茶,或是从附近买来些可口却不张扬的点心。她很少说话,但总会在我因沉思而揉按眉心时,悄无声息地递上一杯温热的茶水,指尖短暂地在我手背上轻轻一按,传递着无声的支持和担忧。

黑疫使……嗯,他依旧保持着那种令人捉摸不透的调性。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套本地少数民族的蜡染布料,正试图用他那操控枯寂与瘟疫的可怕力量,在上面蚀刻出极其抽象扭曲的图案,美其名曰“采风”和“艺术创作”。偶尔,他会抬起头,鼻翼微动,像是在空气中嗅着什么。

“扭曲的愿力……混杂着恐惧和一种……空洞的虔诚。像是一锅煮糊了又加了太多香料的粥,味道真是复杂得令人作呕。”他评价道,随即又低下头继续他的“艺术”,留下我们面面相觑。

我则利用这段时间,反复推敲着已知的线索。杨戬的暗示、普化天尊的诡异、人格替换的伎俩、突然出现的刘备传说……这一切像是一盘散乱的棋子,看似毫无关联,却又隐隐透着某种令人不安的脉络。我试图在脑中构建它们可能存在的联系,但总隔着一层迷雾。最大的变数,依旧是杨戬。他送来的这份“大礼”,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算计?

时间一天天过去。林风每天都会传来加密的信息简报,内容从一些支离破碎的乡野传说,到几起悬而未决的离奇车祸或自杀事件,信息量巨大且杂乱无章。我们几个,连同暂时远程接入的墨鸦(他处理地府公务之余,也会用跨界通讯符帮忙分析),几乎被淹没在这片信息的海洋里。

“老板,西郊三十里外有个李家坳,村里老人说祖上流传,明朝时候有支军队半夜路过,盔甲破旧,打着‘汉’字旗,领头的是个长臂大耳的男人,向村民讨了碗水喝就不见了……”

“查过了,那个时间段没有任何关于‘汉’军流窜至此的记载,更像是把某个流寇头目或者唱戏的形象附会了。”

“北边古镇档案室一份民国手抄本记载,曾有大雾夜,山民听到古战场厮杀声,隐约有‘复兴汉室’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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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气象记录显示,该区域特定季节山谷回音现象显着,且民国时期附近确有军阀混战,口径对不上。”

“三年前,一支地质勘探队在野人谷边缘区域失踪三人,搜寻队只找到部分撕裂的装备,现场有非野兽造成的巨大抓痕,但血液残留极少……”

“记录显示该勘探队资质存疑,疑似私下盗采矿物,不排除遭遇猛兽或内部仇杀后伪造现场可能。”

“近半年,羚城周边共有十七起无法解释的失忆症病例,患者均声称在某日醒来后感觉‘像是换了一个人’,但体检无任何器质性病变,心理评估显示有高度相似的创伤后应激障碍特征,部分患者提及梦境中曾见到‘柔和的金光’和‘劝导的声音’……”

“这条有点意思,但无法确定是否与通幽阁的直接手段有关,也可能是某种新型群体性臆症……”

有用的信息如同沙里淘金,每一次初步的兴奋往往紧随其后的就是排除与否定。大量的无用信息、以讹传讹的传说、以及可以被常规逻辑解释的悬案,堆砌起一座令人疲惫且沮丧的信息高墙。就连最耐得住性子的墨鸦,隔着通讯符传来的声音都带上了几分电子杂音般的烦躁。

“陛下,信息洪流本身或许就是一种筛选和干扰。对方似乎极擅长将真正的线索隐藏在无数的噪音之下。”墨鸦分析道,“又或者,我们在寻找的,本身就是一种超越常规逻辑、极难被普通手段记录和验证的存在。”

一周多的时间就在这种焦灼的排查和不断的希望、失望循环中流逝。连日的阴雨让羚城的空气变得潮湿而黏腻,小院里的青石板路总是泛着水光,映照着每个人心头愈发沉重的阴霾。

赵云脸上的线条愈发硬朗,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齐天无聊得快要把院子里的蚂蚁洞都数清楚了,抱怨着“这比当年被压在五行山下还闷人”。黑疫使完成了他那幅气息阴森的“蜡染艺术品”,正考虑着是把它烧了看灰烬的形态还是泡水里看溶解的效果。苏雅眼底的担忧也日益加深,她开始更频繁地翻阅林风送来的资料,试图从另一个角度发现我们可能忽略的细节。

直到那天下午,雨势稍歇,天空依旧是那种灰蒙蒙的调子。林风抱着一台加固过的军用级笔记本电脑,再次匆匆赶来,他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显然也是连日不休。

“老板,各位,”他声音有些沙哑,将电脑放在院中的石桌上打开,“所有能查到的,初步筛选后觉得可能有点关联的信息,都在这里了。总量……非常大,我做了分类和标签,但……”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和一种近乎茫然的困惑:“看久了,会觉得好像什么都可能有关,又好像什么都可能是假的。很多传说彼此矛盾,事件的发生地点分散各处,时间跨度极大,根本找不到有效的逻辑链。”

我们围拢过去。屏幕上是一个极其复杂的思维导图界面,无数节点延伸开来,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片缩略图看得人眼花缭乱。刘备的传说标记为红色,分散在整个西南区域,时间从明清到近几年都有,内容光怪陆离。异常事件标记为蓝色,更是如同撒豆子一样遍布各地,类型千奇百怪。

“这……这从何下手?”齐天凑过来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头大,龇牙咧嘴道,“俺老孙的火眼金睛看这个也得花!”

赵云的目光死死盯住那些红色的“刘备”节点,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我滑动着触摸板,快速浏览着这庞大的信息图谱,眉头越皱越紧。林风的工作做得极其细致,甚至标注了每条信息的可信度评级和来源交叉验证情况,但正因如此,才更显得混乱和无序。就像面对一片无边无际的、布满各种漂浮物的海洋,根本不知道哪一块木板才是能承载我们到达彼岸的那一块。

“有没有……有没有那么一两条,是所有混乱中,唯一指向同一个地方,或者同一类现象的?哪怕它本身再模糊,再不可思议?”我揉着额角,试图找到一种新的梳理思路。

林风操作电脑,调用了筛选功能:“如果硬要说有……关于地点,提到‘阴阳交界’、‘两界山’、‘鬼门关’这类称谓的地方,在整个西南片区,根据传说记载,大概有十七处。但经过初步的实地探访和卫星图比对,其中十六处要么是地形特征略有相似而被附会,要么就是早已开发成旅游景点,并无任何异常能量反应。”

他顿了顿,手指在触摸板上滑动,屏幕中央区域被放大,一个孤零零的、标记为紫色的节点被凸显出来。

“只有这一处……它有很多个名字,‘卡瓦格博的阴影’、‘被神遗忘的背脊’、‘诅咒之峰’……但最古老的、只在极少数几近失传的土着祭司口中流传的名字,叫做‘神隐峰’。”

“神隐峰……”我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感觉心脏莫名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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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座极端雪山。”林风点开了几张极其模糊的卫星图片和几张看起来年代久远、褪色严重的黑白照片,“它不属于任何已知山脉的主脉,更像是一座孤峰,地势极其险峻,气候恶劣到无法想象。最重要的是,根据现有的一切记录——包括官方的、民间的、甚至是一些秘密机构的档案——从未有人成功登顶过。”

“从未?”苏雅轻声问。

“从未。”林风肯定道,“近代至少有四支经验丰富的专业登山队尝试过,全部失败,其中两支遭遇极端恶劣天气被迫撤退,另外两支……彻底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最近的一次是十五年前,一支由国外顶尖好手组成的队伍,最后传回的讯息只有断续的‘……白色的黑暗……它在看着我们……’,随后信号彻底中断。大规模的搜救行动持续了一个月,一无所获,最终因风险过高而终止。”

他调出了一份扫描件的片段,那是一页泛黄的探险日记,字迹潦草扭曲:“……这里的地磁是混乱的,指南针疯狂旋转,无线电充满无法解释的杂音,有时像是低语……队友们开始出现幻觉,声称看到了不该存在的东西,或是听到了古老的战鼓声……我们必须离开……”

“更重要的是,”林风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我们,“在那些关于‘神隐峰’最古老的禁忌传说里,提到它‘不属于生者也不属于死者’,是‘灵魂迷途的驿站’,有时‘会吞噬靠近它的所有光亮和声音’。有极少数侥幸从山脚下逃回来的采药人,会精神失常地念叨‘门’、‘关’、‘守着’之类的词。”

“无名关……”赵云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锐利的光芒,“守着的……会不会就是……”

“而且,”林风补充道,语气变得更加诡异,“我交叉比对了所有异常事件的发生地。虽然其他地方的传说和事件杂乱无章,但唯有围绕着‘神隐峰’周边近百公里的区域内,近百年来记录的、无法用常理解释的失踪人口比例,远高于其他任何区域。并且,失踪者消失前的状态,或多或少都有些异常,比如突然对登山产生极端狂热、或是喃喃自语一些听不懂的古老词汇……”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所有的线索,所有的杂乱信息,仿佛在这一刻,被这个从未被征服的、吞噬生命的雪峰无形地吸引了过去。它就像一片巨大阴影下的旋涡中心,所有光怪陆离的传闻和悲剧,最终都隐隐约约地指向了那里。

模糊,危险,深不可测。

但却是在这一片令人绝望的信息泥沼中,唯一浮现出来的、具有明确指向性的坐标。

我盯着屏幕上那座在模糊卫星图片中依旧显得狰狞而孤高的雪山轮廓,缓缓开口:“看来,我们找到下一个方向了。”

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下,远方的天际线上,仿佛真的有一座无形的、冰冷的雪峰,正沉默地矗立在迷雾之后,等待着吞噬一切敢于靠近的冒险者。

杨戬所谓的“下一步”,难道就是这里?他指引我们来到西南,间接透出刘备的传说,最终,是想让我们去闯这座……神隐峰?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屋檐滴落的雨水敲打青石板的单调声响,嗒…嗒…嗒…敲在每个人的心头。

赵云眼中的锐光渐渐被一种沉重的忧虑取代,他看向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齐天挠了挠他那毛茸茸的手背,难得地没有嚷嚷,只是那双火眼金睛在我和那座模糊的雪山影像之间来回扫视,带着某种审视。

苏雅下意识地靠近我一步,手指轻轻攥住了我的衣袖,眼底的担忧几乎要溢出来。就连一直沉迷于“艺术创作”的黑疫使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那块扭曲的蜡染布上弥漫的枯寂气息都仿佛凝滞了一瞬。

神隐峰。这个名字本身就带着不祥的预兆。

“林风,”我打破沉默,“开始准备。给我们弄一套合适的身份,登山爱好者,摄影家,地质考察员……随便什么,要经得起推敲。相应的装备、证件、对外联络的背景故事,全部到位。”

“是,老板。”林风立刻应声,但随即脸上露出一丝迟疑,“不过……老板,神隐峰那边的情况非常复杂,气候、地形都极端危险,而且据说还有各种无法解释的异常现象。我们暗河在西南分部有几个兄弟,是退伍的野战侦察兵出身,有丰富的野外生存和高海拔经验,不如……”

我抬起手,打断了他的话:“不必。这次行动,暗河的兄弟一律不参与实地跟进。”

林风愣住了,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个决定:“老板?这太危险了!有他们跟着,至少能处理很多专业上的……”

“我说了,不必。”我的语气加重了几分,目光扫过院子里每一个同伴,最后落回林风身上,“兄弟们都是普通人。我早就说过,暗河做事,第一要务是保证自己的安全。这种明显超出常规范畴,连我们都觉得棘手的地方,不能让普通兄弟去冒这个险。他们的命,也是命。”

这番话让林风怔在原地,眼神复杂,有感动,有不解,但最终化为了更深的敬畏和坚定:“我明白了,老板!是我想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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