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牧羊犬的低语·傀儡的自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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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宗总坛最深处，是绝对的禁区……归寂密室。

此地并非天然洞穴，而是依托于那块巨大的、被称为“归寂核心”的漆黑几何体，在其最“完整”的接口区域，强行开辟出的一个扭曲空间。

密室无光，唯有“归寂核心”表面流淌的幽蓝色数据流光，如同活体的血管脉络，提供着冰冷、律动的光源。

空气粘稠，弥漫着陈腐的金属锈味、高浓度死寂能量的冰寒气息，以及一种……无形的、令人灵魂本能颤栗的威压。

那是源自“核心”本身的、属于更高层次存在的遗留气息。

密室中央，蚀骨长老（代表幽冥老鬼在此值守）如同石雕般静立。

他枯槁的身躯包裹在厚重的黑袍中，兜帽低垂，唯有两点幽绿磷火在阴影中闪烁，死死盯着“归寂核心”表面流淌的数据洪流。

……

嗡…嗡…嗡…

“归寂核心”表面，原本平稳流淌的幽蓝数据流，突然在某处节点加速、汇聚！

形成一个微小的、高速旋转的数据漩涡！

蚀骨长老身体微不可察地绷紧，幽绿磷火骤然亮起！来了！

咻……！

一道凝练的、由纯粹幽蓝数据构成的光束，如同精准的探针，从漩涡中心射出，瞬间没入蚀骨长老眉心！

没有痛苦，只有一股冰冷、浩瀚、不容置疑的信息洪流，强行灌入他的识海！

一串极其复杂的、由多维空间参数构成的定位符文（指向诸天边缘某片荒芜星域）。

“星骸胚胎”（一颗濒临死亡、内部却因特殊原因正在孕育微小世界雏形的星辰残骸）。

“空间晶壁异常增生”、“蕴含‘创生’与‘归寂’悖论道则”、“能量波动频率：混沌-秩序临界值”。

“采集目标星骸胚胎核心晶壁样本，确保样本活性，规避能量潮汐爆发节点（附预测模型）。”

信息传递完毕，光束消失，数据流恢复平稳。

蚀骨长老身体微晃，兜帽下传来一声压抑的、带着敬畏与兴奋的喘息。

他缓缓抬起晶石化的左手，指尖幽光流转，在空中勾勒出接收到的坐标与目标信息。

幽光符文悬浮，散发着冰冷而神圣的气息。

“神启…降临！”

他声音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狂热，“寂灭之主…降下法旨！指引吾等…猎取‘悖论道则’之种！”

……

三日后。

诸天边缘，荒芜星域。

一颗巨大的、通体布满裂痕、散发着微弱红光与死寂气息的星辰残骸（星骸胚胎），如同垂死的巨兽，漂浮在冰冷的虚空中。

其表面，空间结构极不稳定，时而扭曲，时而泛起孕育生命的微光，时而又被内部涌动的混沌能量撕裂。

幽冥鬼轿（晶石轿、骨片轿、黑雾轿）无声悬浮在星骸胚胎的引力边缘。

蚀骨长老立于晶石鬼轿之前，身后是数名核心弟子和数十名形态更精悍、散发着空间波动气息的蚀魂鬼兵（显然是专为此次任务调制的）。

蚀骨长老根据“神启”提供的预测模型，精准地指挥鬼轿在星骸胚胎狂暴的能量潮汐间隙穿梭，如同在风暴中跳舞的幽灵。

抵达星骸胚胎核心区域。

这里空间扭曲如同万花筒，一块巨大的、半透明、内部流淌着七彩光晕与混沌乱流的空间晶壁正在缓慢“生长”、“愈合”，散发出微弱的创生气息，却又被外围的死寂能量不断侵蚀。

蚀骨长老一挥手。

两名核心弟子操控着数名特殊的蚀魂鬼兵……

它们通体由半透明的晶尘构成，形态不定，散发着强烈的空间亲和力与极致的冰冷（“晶尘空刃鬼”）。

晶尘空刃鬼如同液体般融入扭曲的空间，悄无声息地靠近那块蠕动的晶壁。

它们并非攻击，而是如同最精密的解剖刀，身体化为无数细微到极致的晶尘刃丝，在蚀骨长老的精确操控下，沿着晶壁能量流动最“惰性”、结构最“稳定”的脉络（神启信息中标注），缓缓切入！

滋…滋…

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能量逸散声响起。

晶壁被切割的部位，七彩光晕出现极其短暂的紊乱，随即在死寂能量的压制下迅速“凝固”。

一块边缘光滑如镜、内部光晕流转、散发着微弱空间波动与创生-死寂矛盾气息的立方寸晶壁样本，被晶尘刃丝轻柔地托举而出！

一名核心弟子立刻祭出一个布满封印符文的玉髓盒。

盒内充斥着精纯的死寂能量。晶壁样本被小心翼翼地放入其中，玉盒瞬间闭合，封印启动，隔绝内外。

整个采样过程，快、准、稳！

如同执行一场由神明指导的精密手术，却又充满了亵渎生命摇篮的诡异感。

星骸胚胎似乎并未察觉这微小的“创伤”，依旧在缓慢地挣扎于生与死的边缘。

……

任务完成，鬼轿无声返航。

归寂密室内，蚀骨长老将封存好的晶壁样本玉盒，恭敬地放置在“归寂核心”下方一个特制的凹槽中。

凹槽亮起幽光，玉盒缓缓沉入核心内部，进行更深层次的“归档”处理。

密室内并非只有蚀骨长老。

幽冥老鬼（厉无咎）的投影（一团扭曲的、由晶石与黑烟构成的面孔）悬浮在空中。

另一位核心长老……噬魂长老（气息阴戾，周身缠绕着吸魂黑烟）的真身也立于一旁。

噬魂长老（声音如同毒蛇吐信）： “此次‘神启’目标…颇为奇异。蕴含‘创生’之机…与吾等寂灭之道…似有冲突？寂灭之主…意欲何为？”

他眼中闪烁着疑虑与贪婪。

蚀骨长老（沙哑，带着敬畏）： “主上之意…岂是我等可妄测？此等悖论道则…或为解析万物生灭轮转之关键…亦或…是主上试验场中…一枚特殊的‘种子’？”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狂热，“然，无论为何…能为主上采集此等样本…乃吾宗无上荣光！”

幽冥老鬼投影（声音如同晶石摩擦，冰冷空洞）： “荣光…亦是枷锁。”

投影的面孔微微扭曲，“尔等…可还记得…初触‘神晶’之痛？那…格式化之力…抹除一切…唯余‘无’！吾等…不过是…侥幸未被彻底抹除的…‘蚀刻残痕’！”

提到“格式化之痛”，密室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冻结。

蚀骨长老黑袍下的晶石躯体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噬魂长老周身的黑烟也凝滞了一瞬。

那是烙印在灵魂最深处的、对绝对虚无的恐惧。

幽冥老鬼（继续）： “主上之力…浩瀚如渊…冰冷如狱。吾等…只是其指尖…一枚棋子…一只…嗅探‘异常道则’的…牧羊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