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吃个橙子(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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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必振微微点头,没说话,但他心里却有些忐忑:方才吃完的四十九道菜虽然都很完美,但毕竟都是凡世能见到的菜肴,没什么古怪之处;但这可是煮的大祭司请客吃饭,绝不可能像凡世吃饭那样朴素,想必这第五十道菜才是重点,前面的菜肴都是铺垫!

“橙子,”孙必振暗自嘀咕,“估计又是活的?但我昨天吃了孙露红包的饺子,活的和普通的没什么两样……”

孙必振暗自思忖时,赵小凤提着那把十五刃的刀,走进了包厢。

“小凤啊,开始吧。”闻得意朝赵小凤示意道。

赵小凤于是合上了包厢的门,用袖子擦了擦刀的刃,然后擦了擦刀的另一个刃……

擦完十五个刀刃后,赵小凤提醒道:“麻烦三位把座位往后撤一点,我担心一会儿溅到你们。”

孙必振三人连忙把位置向后挪了挪。

赵小凤将十五刃厨刀立在眼前,对着刀刃看了看,确信完美无瑕,她右手持刀,左手从围裙里取出一包塑料包装的番茄沙司来。

红彤彤的番茄沙司上写着意大利文,赵小凤手起刀落,在沙司包装上切开一个小口,走到三乘三见方的餐桌旁,将番茄沙司挤到桌上,绘制了一个复杂繁冗的图案。

孙必振用观炁的方法看去,确信这个图案是某种地狱铭文,其含义为“橙”(orange)。

绘制完成,赵小凤丢下沙司包装袋,双手持刀,将十五刃厨刀插在了图案中央,用地狱铭文吟咏起煮的圣歌:

“进食于此刻,得真正快活!食欲永不足,众生赞美煮,赐我辈食物!”

吟咏完成,包厢内顿时充斥满了番茄沙司味道的炁,阴风四起,原本平整的餐桌顿时向上鼓起,形成了一处拱顶。

随着赵小凤拔出餐刀,一只邪祟被十五刃餐刀从法门之中拖入了凡世;这邪祟浑身橘黄,胖乎乎、圆鼓鼓,四肢粗短,确实像个畸形的橙子,只是这邪祟没有鼻子和耳朵,却浑身长满嘴,每张嘴里都是一只硕大的、层层嵌套的人眼。

邪祟现身,闻得意却丝毫不慌,仍有闲情逸致解说道:“这邪祟名叫‘橙’,是我们借由法相在法门之内捕获的稀有品种,肉质鲜美,食之可以延年益寿,另有滋补养颜之功效,唯一的缺点就是有毒,吃完会七窍流血而死。”

“七窍流血而死?那还谈什么延年益寿啊,都吃死了还延寿个鬼啦……”孙露红忍不住吐槽道。

“诶,小朋友,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们吃的不是橙,而是橙子啊,不信你看!”

闻得意朝餐桌上指去,只见赵小凤提刀在橙的身上飞速雕刻。

橙开始吼叫,但发不出任何声音,原来赵小凤和闻得意事先封住了橙的炁,令其无法反抗。

凭借锋利无比的十五刃厨刀,赵小凤在橙的表皮上写下了一首诗:

剥橙获橙子,此物最相思,

煮得橙子皮,以砂糖腌渍,

清香盈满室,甜润沁心脾,

果脯令佛叹,果肉教神迷。

雕刻完成,赵小凤施展断臂诞子的法术,手起刀落,切断了橙的一条手臂,从橙身上剥离了一个橙子。

断臂诞子乃戏武神门下的法术,见到这一幕,孙必振先是一惊,但他转念一想,闻得意是煮的大祭司,赵小凤多半也是,大祭司会一两招异教法术也不奇怪。

橙子被剥离后,赵小凤把十五刃厨刀戳进了橙的腹腔,只听得“噗嗤”一声,橙应声而死。

赵小凤又从围裙里摸出一只碟子,橙子恰好落在了碟子中央,发出啼哭的声音。

邪祟啼哭的声音类似于狗的吠叫,噪杂刺耳。

赵小凤抽出厨刀,将橙子分割,刀是十五刃的刀,橙子被分为十六等份,每一份都是六角形的,闪烁着橙色的光芒,像宝石一样晶莹剔透。

闻得意将橙的尸体拖下桌子,丢在了墙角,腾出空桌来。

赵小凤将盘子放在方桌中央,鞠躬道:

“请用橙子。”

橙子散发出异香,刺激着孙必振的感官,他感觉自己陷入了漩涡之中,控制不住双手,朝盘中的橙子抓去。

另一边,孙露红和召潮司也控制不住自己,朝盘子里的橙子扑了上去。

孙必振三人开始争抢橙子,其景象之诡异不可名状。

闻得意和赵小凤站在桌旁,看到这一家三口分食橙子,二人对视一眼,闻得意尴尬一笑,赵小凤则面无表情。

闻得意调侃道:“还好没要孩子,不然吃东西都要少一份。”

“不是……我说你啊,至于在乎这个吗?”

“至于啊。”

闻得意指了指显出法相的孙露红和召潮司,由于孙必振无法召唤法相上身,他被二人压制在桌上,完全动弹不得。

“你看,有一个你就已经够呛了,再加上一个,岂不是和他一样了?”

赵小凤翻白眼道:“说不定人家是绅士呢?不跟老婆孩子争。”

“绅士个鬼……要我说,下次再做这道菜,应该先把食客隔开,免得搞成这副样子。”

“也对,得亏这间包厢是钢制结构的,不然肯定禁不住折腾。”

“咱要不先出去吧?这么看着,似乎不太礼貌。”

“行。”

夫妻二人达成一致,赵小凤收起厨刀,闻得意抬起橙的尸体,二人退出了包厢,轻轻合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