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丛生之地,绽放虚无之花(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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棘做噩梦了。这是第一次棘做噩梦,不过他相信这不是最后一次。他梦见他站在巨大的火团前,身后是汐和烛。汐的蓝发在巨大的焰气中飘扬,眼瞳里闪着灼目的光。烛在身后喊着,快走,快走!棘却不走,好像愤怒满溢,他默默地释放了自己最以为傲的心象,转眼间黑漆漆的利刺铺遍了半边天空;他起步,直指火焰核心的古王——
“烛龙!——”
棘从梦中醒来了。他愣了很久,然后驱除睡意似的摇了摇头,穿衣起身。
别想太多了,这个世界只剩下了“执行任务的三人被烛龙一击必杀”的结局罢了。并且自己救回来的、一直跟着自己的学妹又回到了那种残酷的环境之中:这简直无法理喻。
棘走在路上,他要去食堂吃饭。在外人看来,他平日里神气活现的嘴脸不见了,变得见谁都像是要扑过去,说句“我真傻”之类的话来。当然他的内心是悲戚的,只不过这份悲伤只有他自己明白。
“嗨——”半路上一个人向他招手,并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最近过得怎么样?”
“哟,怎么今个儿支棱不起来啦?”来的人是个高个子,他见棘没搭话,便半戏谑半嘲讽地说道。他的名字是刀疤……是个奇怪的心象,估计就靠这个来耍横吗?他跟棘本来不相识,只是因为挡过棘的道被锤了一顿,——不过这个不怪他,他也是受人差使,于是稀里糊涂地被打了。刀疤也是铮铮铁汉,果断投到棘的门下,自称“大弟子”。棘一直都觉得他很烦,奈何之后没找到过把柄,逐渐也默认了这跟屁虫的存在。
棘没好气地歪了歪头,连视线都没有落在这个杂鱼身上,就回过来走自己的路了。“诶诶诶,哥,给个面子!”刀疤一下子丢了气势,忙不迭地挤过来,“大哥有什么烦心事,也说给小弟,散散心嘛!”
“说了好像你还有一丝丝用处一样。”棘站住,狠狠地剐了刀疤一眼,“要不是我懒得收拾你,你早就卷铺盖滚蛋走人了。”
“别啊,”刀疤双手上伸,做出一副祈祷样,“再怎么说你也永远是我大哥,小弟帮忙还是要帮的嘛!怎么样,有什么想知道的东西吗,比如……汐公主之类的?”
“切,你还以为我这么好骗?”棘一愣,不耐烦地给了刀疤一巴掌,“快点,把你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
“一切吗?”刀疤嬉皮笑脸。
“一切!”
“那得请我顿饭呐,好大哥。”刀疤嘿嘿一笑,指了指不远处的食堂,“猪排饭咋样?哎呀,我已经很久没吃过了呢,最近手头有点紧哟……”
于是棘的钱包小出血,供这位无赖吃了顿好的。
“真不错哦,食堂的猪排还是那么的美味多汁啊,”刀疤满足地摸摸肚子,“那我还有事,就先告——”
棘利索地给刀疤飞起一脚。
“哎哟我说我说!”刀疤哀嚎道,“墨纸和雨蝶已经流放了;蒲关在抑制中心,汐公主还在第一研究所里;烛关在第二研究所,据说他的心象很不稳定,研究员正在对他的心象频率进行研究;以上。”刀疤一口气说完,然后摊摊手,补充道:“该解决的已经快要解决了,你已经没什么能做的咯。”
“雨蝶?她是谁?”棘问道。“不知道。据说是那啥,蒲和墨纸的同学哦。”
“我问你,蒲那个小鬼是因为什么被抓到抑制中心的?”
“你不知道吗?”刀疤很惊讶,“学院里都传疯啦,说是蒲跟护卫打了一架,然后心象失去控制,变成王了!”
“啥???”棘直接破音喊道,惹得周围人注目。棘稍稍平复下心情,说道:“怎么可能?虽然昨天我听硬纸说过,但是……不对啊,蒲不是触犯了禁忌吗?”
“什么禁忌?”刀疤反问道,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嗯……既然是硬纸说的话估计有点可能性。我听别人说,当时护卫在教堂轮值,莫非教堂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这……”棘沉默了,因为他从来没关心过教堂的事。刀疤看着棘,大咧咧地说道:“别担心,说不定只是常规检查呢。”棘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天气很好,最近这一阵子都不会有雨了。路旁的草木随风作响,阳光反射在树叶上,闪闪发光。这些个糟心的事情都让人忘了这是在四月,风和日丽的四月。从食堂里出来之后,刀疤还有事要办,就先走了。棘一个人在树荫里站了很久。身边的人流带过微风,捎起棘的袖口。
说起来还是蛮可笑的,一群莫名其妙执行任务的青年,遇到了莫名其妙的敌人,这一切都莫名其妙地离谱。不过,至少能不能先把汐再要回来?要是……
他回忆起写报告时的感觉。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任务,出现了古王“烛龙”。就像是在白纸上誊写诗篇,刚落笔火焰就在笔尖卷起灰色的花纹,将纸张焚尽。他写报告时才感叹汐写这些枯燥的东西的严谨认真是多么可贵。
棘想起了第一次遇见汐的样子。就在第一研究所的门口,高中生模样的她,拿着树枝拨弄着蚂蚁。后来他才知道,她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实验体“A”,因为实验而失去了一切心智和感情。
棘从院长的手里抢了过来,给予汐以知性。这也算是救赎,也是对棘自己过去的弥补。
棘漫无目的地瞎晃,就到了第一研究所的门前。第一研究所外面看上去是个正四边体,外面的玻璃墙直晃眼睛。棘犹豫着走了进去。
“啊,这不是棘吗?什么风把你吹过来啦?”刚进门,就碰上了副所长薄荷糖。——这个心象是可以食用的,也算是……别致吧。
“我是来找汐的。”棘说,“她人在哪儿?”
薄荷糖略有夸张地说道,“汐公主正在接受身体检查呢,要是身体恶化的话,你可能再也不会见到你的汐公主咯?”
“身体?所以到底怎么样了?”棘耐着性子问道。他对所谓的身体检查没有什么印象;他只知道汐丧失了心智。不过棘心里也觉得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失去了感情,但是跟汐相处这么些天,也没觉得麻烦,事实上没有感情也……无所谓吧。“再说汐到底犯了什么病,如果说是知性的话,不是已经恢复了吗?”
薄荷糖叹了口气:“这个病啊,——哦,所长您来啦。”棘扭头看去,原来是总所长钢笔和院长眼。总所长扫了一眼棘:“你就是棘吗,我从院长那里听说过你,就是你把汐带出去的?”“是。”棘答道,“请问,汐到底患的是什么病?”总所长无奈地看着这个稚气的青年:“你居然什么都不知道就把汐带出去了吗……”
院长这时才把视线转到棘的身上:“你没必要知道。”
“什么叫没必要知道?”棘冷冷地回应道,“我为什么不能知道事实的真相,就这样任意摆布汐的自由?”
“那你就错了,我是在救她。”院长说道,“当初你把汐从这里带走是我的失职,我以为你可以拯救汐;但是我想我错了。你并不是汐的同伴。”
“开什么玩笑!”棘一下子爆发出心象,黑漆漆的尖刺在地面迅速蔓延,“什么叫‘不是我的同伴’,我和汐之间的友情难道是你一句话就能毁灭的东西吗?你这种老东西怎么可能懂!”
薄荷糖在一旁笑而不语:你还是老样子啊,说的话就是那么不中听……
“……”院长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告诉你吧。你的心象是你自己心灵的具象化,你知道为什么你的心象这么扭曲吗?锐利的尖刺是你表现欲的具象,黑色是你的表象;,尖刺剖开后里面是雪白色的芯。这一切组合起来,就是你极度的倾吐和绝对的自我封闭。你之所以觉得汐是你的同伴,是因为汐并不善于言辞,你不过把汐当作自己思想的树洞,这并不是友情,甚至不属于人与人之间的正常情感,这种情感是畸形的,迟早会毁了汐。至于为什么一开始让你带走汐,是因为你是我们这一届的天才学生:你的理性思维是汐所需要的,所以我让汐暂时性的跟你相处。何况你之前不是在久奈剥夺过某人的灵魂吗,我相信你一定会尽自己所有去拯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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