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山村野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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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那谢延亭便是到的门前那槐树下寻了青石坐了,接了旁边的百姓筛了于他酒,且是个心安理得。
酒虽不是什么好酒,浅咂一口,暖暖的入喉,看那薰草熏烟,从了那扶摇,飘飘摇摇,倒是心情大好。
心下欣然道:且是做的万一赎着心中百罪也!
却不舍得将那酒咽下,只在齿舌之间揉了,眼睛却望那远处白雪皑皑,城郭如线的平静如斯。
周遭烟雾似乎也将那冬日阳光,山梁残雪一并熏暖。
坂下,朔风吹过,黄草起伏,寒鸦惊飞。
青川流于那白雪铄石之间,那散放的军马嘶鸣的追逐了,饶是一副丹青难绘的美景。
美景当前,却让那谢延亭心下平白生出些个嫉妒来。
心道:倒不如与那宋粲换了,自家带着妻子耕读于此处,躲了那世间的纷纷扰扰恩怨情仇,倒也是个安逸。
那谢延亭正在想着美事,却听得远处的城中号炮三响,这炮声便是节度使车马仪仗离城。
抬头望那莽莽雪原中那城郭一线,心道:节度使要回了麽?
刚要起身,却又想到节度使礼成,本是要通了守城将官整队戴军,护送了十里去。如今,他这一城的守将,却是连通禀于他的人也无有一个。
想罢心下且生出一番的凄然。
心道:想那些个手下的兵将,也不屑见他这无恩无义之人也!
事到如今,且说不出个别人寡情,倒是自家也自鄙不堪,而不得一个自处也。
想罢,便又颓废的坐下,自顾望那城郭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来。
且在这谢延亭自怨自哀,望城兴叹之时,却且听的身后百姓一阵的欢呼。
回头,见那未着官衣,一身青衫裹了裘皮大氅的童贯,不骑马,不行仪仗,自带了几个从人,手里柱了了个棍子,徒步上得坂来。
近几日,节度使亲临银川砦犒赏三军,且是将这平静的边城小寨弄出一番的热闹,那百姓自是识得他。见童贯到来便纷纷叫了爷爷,迎了上去,拥之不散。
谢延亭见那童贯来,亦是一个慌的赶紧起来。想到自家且是个戴罪之身,却也是个原地躬了身,低头不敢上前。
然,此时却听那童贯远远的望了他,口中揶揄道:
“谢使好安逸!”
谢延亭听罢,却也不敢抬头,亦是不敢言语。只是将那头埋了更深,躬身施礼。
童贯也不理他,径自走来坐在那坂上孤槐之下青石之上。见手边的酒碗,便端了那碗浊酒,放在鼻下闻了一下。倒是一个满脸鄙夷,顺手将那碗残酒泼了。回头吩咐了手下:
“去!将咱家带的好酒与众人散了。”
身旁内侍听了,且是一个兴高采烈,挥了手望那百姓喊了一声:
“殿帅赏酒,随咱家喝酒去者。”
百姓闻言便是一阵欢呼四起,纷纷叫嚷了:
“谢爷爷赏!”
于是乎,便拥了那内侍前去领酒自是欢喜不提。
那童贯贱人走散,又四下看了,口中道:
“且做的好事。”
这无来由的话却让那谢延亭吓的一个心惊胆战。
为何?这改建马厩本是由心而发,只为赎罪尔,却未经过任何人许可也。
自家的罪过,自家便是在清楚不过了。只这冒功一条,便是个杀身之罪。与这坂上建房,又是一个擅动。听得节度使这“且做的好事”的话来,怎能让他不心惊?
想至此,赶忙跪下自请了罪,道:
“犯官谢霁,自知百罪莫赎……”
那童贯听了,却低了头不去看他,口中冷笑了念叨了一个:
“哈,赎……”
一声冷笑,却让那谢延亭一身的冷汗,慌忙又将自家得身体弓得更深,惴惴得不敢言语。静等那童贯发落了他去。
却听见那童贯大声喊了一声:
“夯货!留一碗与我!”
听闻此话,惹了百姓们一阵哄,倒是快活。
那内侍望了自家的主子,却是个挠头。那眼神便是一个“你怎的不早说”
倒是不等那内侍动作,便见那百姓中有一纶巾老者,双手小心的端了一碗酒,上的前来。然,那酒且是掉了一个实在,稍有动作便是晃晃的洒出来个些许。那纶巾野老,且是加了小心,颤颤巍巍的双手献于那童贯。
童贯倒是不拘,伸手,便接了过来抿喝了一口去。
嘶哈一声,便抬眼打量了那纶巾老者。
见这野老,一身的纶巾青袍,倒是与这坂上的百姓有些个不同。面上也是个不卑不亢,笑盈盈的望了童贯。倒是个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模样。那童贯遍也不敢小瞧了他,遂举了酒碗,问那老者:
“兄台可曾读得诗书?”
那野老听童贯以“兄台”称呼了他,便是慌的赶紧拱手,回道:
“殿帅断不可如此称呼!本是山村野人,折煞了……”
却没等那也老说完,那旁边百姓倒是起了哄喊:
“爷爷,莫听他胡说!他却是考过州试,进得贡生也。”
童贯听罢便是“哦?”了一声,且是又重新打量了眼前这野老,眼神问来。
那野老倒是面有愧色了,惭愧了小声道:
“止贡生尔。”
童贯听了了去,且“哈”了一声。抬手将那谢延亭放在青石上的酒碗端了,将自家酒碗中分了一半酒,抬手与那野老。
那野老只是拱手低头,却是不敢上去接了,那童贯见他如此,笑道:
“有事与你!”听童贯这声“有事”,那野老也不敢含糊,慌忙伸手接了那半碗酒去。见他饮了,那童颜便道:
“与我那不成器侄儿求得一事……”
那野老,听了,抹了嘴,欣喜了问道:
“可是那宣武将军麽?”
童贯听了这声“宣武将军”便是个心下一沉。心道:这消息倒是传的快了些。
然只是一瞬,随即便又改了面目,笑了摇手道:
“断不可如此称呼于他。”
说罢,便又分了酒与那野老,扬手又递了个杯与那野老,道:
“前日他与咱家说道,这边砦战事不断,战死疆场者遗孀孤子倒是少人照拂饶是可怜,便是心心念念筹得一个义塾……”
那野老听了这“义塾”二字,饶是个两眼放光。欲有言,却又听那童贯无奈了道:
“这不,求在咱家这里。以期收养了他们读书识字,让那些个孤儿乘其父兄之志,也不妄泉下战死之人一场牵肠挂肚……”
见那满眼散了小星星的野老,那童贯又道:
“怎奈他本是有罪之身配军于此,本就无钱。没奈何,便是求到咱家这里。我且是厚颜求得先生接了此事。这银钱之事麽……”
说罢,便是犹豫的听了一下,遂又下了决心一般,拍腿道:
“便是我与宋家担待了去……”
听得这话来,那野老且是一个激动不已,然口中却道:
“这怎使得!”
不过,说罢,便又低头不语。怎的?自家也是个没钱。这声“怎使得”倒是说的一个无来由。
童贯见其囧色,便是哈哈大笑,道:
“怎不使得!你认得宣武将军,识得咱家,却不晓得那宣武将军的爹来!”
那野老听了倒是个懵懂,这宣武将军的爹,且是个什么人物?倒是不曾知晓。且在愣神,却听那童贯道:
“咱家有个不情之请与兄!替那些个孤儿拜了你这个师父!
说罢,便是碰了那野老的酒碗,面带乞色了问了那野老一声:
“可否?”
这声可否,且是让那野老一揖到地,口中颤巍巍了道:
“老朽不才,得节度使错爱……”
说罢,便是颤颤了抬头,正色道:
“定将万死不辞!”
这话,且是让那童贯又大笑来,口中道:
“不至于的!教好了他们便是!”
于是乎,又是一片欢声笑语,赢于那烟雾弥漫的坂上。
此乃大义之举也,那童贯也能行的此善事?
倒也不能这样说,此事目的有三。
一则为收买人心。至于这义塾的钱,说童贯不贪?那是在说胡话。从他手指缝里漏些个出来,也就足够用了。
二则麽,以宋粲之名行此大义之事。
如此,便是那谢延亭再与那宋粲不善,便是苍天没眼饶了他,这城中百姓也是容不得他来。是为民心可用。
这其三,便是那官家想起宋粲,有重新启用之心,便是将这守砦大捷之大功,兴办昭烈义塾之大义,去堵那群臣之悠悠之口。跟宋家拼人品?我能说的你张不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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