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襟怀坦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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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书没想到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言官斥责郭勋却莫名其妙地捎上自己,一时气怒交加,卧床不起。

罗钦顺、杨植、席春自然要上门探望,四人正坐在床边寒暄,却见太监带来了嘉靖的口谕,令席书早日康复主持工作,还赐了猪羊酒米。御医许绅也受命随之上门为席书就诊,他把过脉后,对席书道:“不要乱想。静静的养几天,就好了。”

杨植建议道:“大宗伯似乎是眩晕症,又有消渴引起的失视,应该清淡饮食少吃油腻、米面。”

这是说席书太胖了,饮食重糖重油重盐重荤腥导致高血压、糖尿病。许绅惊讶地表示认可,说道:“杨侍讲学士说的好!俗话说病从口入,很多病其实是饮食起居不正常引起的,想不到杨侍讲学士亦懂医术。”

杨植谦虚道:“本掌院学士以礼经立身!礼经就是讲人应该顺应自然,所谓的盈缩之期不但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

席书拍拍肥大的肚子叹道:“四川人图的就是一个安逸!老夫黄土埋到眉毛,一把年纪还忌口怕死,说出来岂不让人笑话。”

罗钦顺等人连忙说几句福寿绵延之类的吉利话,许绅开了方子让席春去药店抓药,又叮嘱几句便出门告辞。

杨植代席书将许绅送出门外。两人见过一次,又都是儒生出身,按当时的社会规则,就是朋友。

“许医官,本掌院对医术很有兴趣,俗话说能者为师,御医是天下医者精英,望许医官不吝赐教!”

许绅受宠若惊自谦几句,只听那杨植又说道:“不消多说,我老家有一个朋友是举人,自去年中来到北京为兵部做物流。你也知道,每到春秋天,这北京的上空弥漫沙尘,他总是咳嗽难受!看了一些医生都不见好,请问有什么好药方?”

许绅笑道:“圣上也是如此!这样吧,秋天沙尘再来,他有什么不适就到太医院找我,我给圣上煎药时你叫他来拿一份过去。”

杨植为难道:“只怕到时候他不方便。这样吧,我是翰林,进出太医院方便,到时候你唤一个书吏到翰林院通知我一声,我马上就过去。”

杨植送走许绅回到席书卧室,几人谈了一些养生话题。等席春抓药回来,罗钦顺和杨植正要告辞,席书咳嗽几声道:“老夫坐在礼部尚书这个位置上,可谓是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整庵,你可愿意屈就礼部尚书?”

挂礼部尚书衔的官员有好几个,比如说詹事府掌事吴一鹏。如果席书求去,按规矩接任的,吴一鹏是首选,南京礼部尚书是次选。罗钦顺是翰林院掌事挂吏部尚书衔且有三孤在身,身份比吴一鹏等礼部尚书高,因此席书有点说不出口。

罗钦顺心中激荡,正要三辞三让答应下来,弟子却在一旁说道:“大宗伯勿虑!以晚辈刍荛之见,那些跳梁小丑,乃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圣上明见万里,洞若观火,必不会为其左右!大宗伯安心养好身体,圣上需要你,大明需要你!”

罗钦顺魂不守舍走出席宅,杨植见状安慰道:“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老师年底入阁前,还需要读书养气!

龙有逆鳞,触之者死!老师养望也养够了,入阁后当知道圣上的逆鳞在何处!”

越来越多弹劾郭勋、席书的奏疏被司礼监送到文华殿。从目前的证据来看,郭勋与李福达素有交往,还推荐李福达的儿子张大仁进太常寺。皇家的祭祀多,嘉靖隔三差五就要去拜祭列祖列宗天地日月,若张大仁在祭典上对嘉靖暴起发难,或在香烛上搞名堂,岂不是令人后怕!

郭勋至少有识人不明、交友不慎之罪!

嘉靖对着奏疏沉思半晌,令太监将张璁、桂萼两人唤来,问道:“武定侯牵涉谋逆,是下狱审问好,还是只除其职务好?”

张璁回道:“所谓张寅即是李福达,从无物证。所有的口供,都是马录上任后新找来证人指认的。微臣认为马录翻案的证据不足。”

桂萼也说道:“即使武定侯牵涉谋逆,与席大宗伯何干? 诸臣内外交结,借端陷害武定侯尔!圣上若由得他们,明日将渐及议礼者!到时候谁还敢为陛下发声?”

嘉靖神色一动,沉默一会令张、桂二人退下。正当他对着奏疏举棋不定时,骆安匆匆入殿,递上一份报告:“前段时间科道聚会,讨论弹劾武定侯。”

嘉靖看过报告后,冷下脸来。

次日小朝会席书依然称病缺席,颜颐寿又当着郭勋的面提起张寅案:“陛下,关于凌迟白莲教教首李福达的报告,已经太原县提起申请,山西按察司、布政司同意,山西巡抚、巡按审核后,现在刑部、大理寺走流程批复,不日即可送达陛下勾结。”

嘉靖不动声色问左都御史聂贤道:“大总宪,山西道御史、刑科给事中,有什么意见?”

聂贤躬身道:“科道皆认为李福达一案证据确凿,处罚公正,并无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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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听罢一挥手,司礼监太监宣口谕道:“白莲教匪首李福达祸乱两省,事关重大,令锦衣卫掌卫事署都指挥使骆安派员将其押送北京,验明正身,秋后处刑。”

侍立在嘉靖身边的骆安急忙移身跪接圣谕,走出中极殿。

颜颐寿、聂贤相顾愕然,不敢发言。

小朝会后,颜颐寿、聂贤两人跟着费宏、石珤、贾咏三名阁老来到殿外。见中极殿前广场空旷无人,颜颐寿对费宏道:“费首辅,若张寅来到北京,如何是好?”

费宏淡淡回道:“当初马录怎么认定张寅是李福达的?马录上疏后,你借机攻讦郭勋谋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事先不来问我?”

颜颐寿冷汗直冒:“费首辅,是下官唐突了!”

“自前首辅杨石斋始,就要求尔等重要奏疏应预先关白内阁!你们搞突然袭击,事情闹大了,现在怕了?”

贾咏圆场道:“健斋,事已至此,责备大司寇无益。若张寅到京,又待如何应对?”

费宏道:“此案关键在于马录及山西官场,真要追纠责任,也落不到你大司寇头上!

你还是急了些。你已不是左都御史,没有风闻奏事言者无罪的特权,怎么就急匆匆指控郭勋呢?科道可以,你不可以!

就看山西巡抚、巡按、布政使、按察使能不能把证据做得天衣无缝了!”

聂贤轻松下来,颜颐寿张了张嘴,不敢做声。

“也罢!那山西巡抚江潮是老夫的广信府同乡,又是老夫的弟子,你们若是惹出祸事,我只好尽力相救了!”

颜颐寿大喜,对费宏施一礼。费宏还施一礼,转向文渊阁而行。

贾咏、石珤并未跟着离开。见费宏远去,贾咏对颜、聂二人道:“求人不如求己!你俩回去好好复盘一下,看看细节上还有什么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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