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终焉之刻的褶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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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

比南极冰盖万年冻土更深沉的死寂，笼罩着“白塔”禁域最底层的“绝对零度囚笼”。

厚重的静滞棺表面，那层永不融化的幽蓝色冰晶消失了，如同被无形的抹布擦去，只留下冰冷光滑的暗沉金属。棺内不再是绝对的虚无与冻结，一种极其微弱、却又无比清晰的……“存在”感，如同沉入深海的巨石泛起的涟漪，在囚笼冰冷的空气中缓缓扩散。

“噗通……”

又是一声。

比前一声更加清晰，更加有力。

如同顽强的鼓点，敲打在死寂的鼓面上。

静滞棺内，傅砚辞冰冷灰败的胸膛，极其明显地……起伏了一下！覆盖着冰霜的眼睫毛剧烈地颤抖着，粘在上面的细小冰晶簌簌落下。他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喉咙里滚动着破碎的、意义不明的气音。

“呃……嗬……”

这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微弱得几乎被囚笼本身的死寂吞没。但就是这微不足道的声音，却像一道惊雷，狠狠劈在囚笼外监控人员的意识中！

“报……报告！目标b（傅砚辞）……生命体征……恢复！” 负责监控的医疗官声音扭曲变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巨大的压力。“心跳……自主呼吸……脑电波活动……正在急剧攀升！超出静滞力场压制极限！重复！目标b……苏醒！”

苏醒！

一个被判定生命体征归零、封存在绝对零度静滞棺中的“尸体”……醒了！

囚笼厚重的合金闸门外，刺耳的警报灯疯狂旋转，将通道染成一片血红。急促的脚步声和指令声在通道内回荡，如同末日来临前的混乱序曲。

棺内。

黑暗。

粘稠的、仿佛能将意识彻底溶解的黑暗。

傅砚辞感觉自己像一块被强行塞回破烂皮囊的碎肉。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剧痛！左臂和右臂那恐怖的伤口传来撕裂般的痛楚，冰冷的麻木感混合着神经末梢灼烧般的刺激，疯狂撕扯着他的神经。肺部如同被砂纸摩擦，每一次艰难的吸气都带着血腥味和冰渣般的刺痛。

这是哪里？

我是谁？

发生了什么？

混乱的记忆碎片如同破碎的镜片，在他混沌的意识中疯狂旋转、碰撞：暴雨……废弃医院……冰冷的枪口……沈知意绝望的脸……沾血的钢管……撕咬的剧痛……无尽的寒冷……

沈知意！

这个名字如同投入黑暗的火种，瞬间点燃了他残存的意识！一股巨大的、混杂着无尽担忧与恐惧的焦灼，如同岩浆般从心脏炸开，压倒了肉体的痛苦！

“知……意……” 他喉咙里挤出更加清晰的音节，干裂的嘴唇因用力而崩裂，渗出血丝。他试图抬起手臂，试图推开这禁锢他的冰冷牢笼，但身体如同灌满了沉重的铅块，连动一动手指都做不到。只有眼球，在眼皮下疯狂地转动着，试图穿透这片绝对的黑暗。

就在这意识挣扎、身体无法动弹的焦灼中！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粘稠的、带着强烈精神污染和侵蚀性的意念洪流，如同决堤的黑色毒液，毫无征兆地、狠狠地撞入了傅砚辞刚刚复苏、脆弱不堪的意识深处！

这意念并非来自外界！

而是……源自他自身！

源自他大脑深处某个被强行撕裂、又被唤醒的……冰冷角落！

“嘶……容器……崩解……”

“坐标……暴露……”

“祂……注视……”

“血……楔……共鸣……”

混乱、破碎、充满了冰冷信息和毁灭预兆的低语，如同亿万只毒虫在他脑髓中疯狂啃噬、尖叫！这低语并非傅砚辞自己的意识，而是……寄生体残留意志的疯狂呓语？还是……某种被强行灌入的……信息？！

剧痛！撕裂！冰冷的信息流！

傅砚辞感觉自己的头颅要炸开了！刚刚凝聚的意识瞬间被冲击得七零八落！他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如同野兽濒死的痛苦嘶吼，身体在冰冷的棺内剧烈地抽搐、撞击着棺壁！

也就在这痛苦冲击达到顶峰的瞬间！

他剧烈抽搐的胸膛位置，心脏猛烈搏动的地方，一点极其微弱、却无比刺目的……冰蓝色光芒，毫无征兆地穿透了作战服和皮肤，在黑暗中骤然亮起！

光芒之中，一个由纯粹冰蓝光线勾勒出的、极其简陋却无比清晰的符号，烙印般浮现在他的胸口皮肤上——

一个未闭合的圆环！

圆环内，一个尖锐的、笔直向下的箭头！

与沈知意眉心的烙印，与林叙的印记，与南极祭坛基座上的血符……一模一样！

***

“思维冰棺”次级隔离区。

淡金色的力场蜂巢早已熄灭，只剩下应急红灯在疯狂闪烁，将整个空间染成一片血红。坚硬的能量蜂巢结构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如同被巨力反复捶打过。空气中弥漫着生物凝胶被高温灼烧后的焦糊味和一种……冰冷的、如同金属生锈的腥甜气息。

沈知意悬浮在半空中。

包裹她的厚重生物凝胶如同被强酸腐蚀过，千疮百孔，正大块大块地剥落、融化，滴落在下方扭曲的金属地板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她身上的束缚早已消失无踪，残破的衣物如同褴褛的旗帜。

最令人心悸的，是她的眼睛。

那双曾经灵动的眼眸，此刻只剩下一种……非人的、如同万载寒冰般的……冰蓝色！瞳孔深处，没有焦距，没有情绪，只有一片深邃、死寂、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绝对冰冷！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如同提线木偶，漂浮在离地半尺的空中。冰蓝色的长发（被能量染透？）无风自动，丝丝缕缕地飘散着，闪烁着幽冷的光泽。眉心那个深紫色的符号，此刻被一种更加强大的冰蓝光芒彻底覆盖、压制，如同被冰封的毒蛇，只留下一个黯淡的轮廓。

“滋……坐标……锁定……”

“容器……状态……临界……”

“指令……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