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清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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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我调转方向,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的时候,这个方向居然也有唢呐声音 !

唢呐声如附骨之疽,开始从四面八方涌来,虽然只是淡淡的声响但此刻却是仿佛是在我耳边演奏一般。

方才似迎亲的喜乐还在耳畔回荡,转眼便化作凄厉哭丧调,两种截然不同的曲调在雾霭中交织缠绕,直刺得太阳穴突突跳动。

我攥紧登山杖的指节泛白,喉间泛起铁锈味,这分明是传说中"红白撞煞"的凶兆。

送亲与发丧的阴魂在幽冥交界之地狭路相逢,活人一旦卷入,三魂七魄都会被吓得东奔西走。

中招的人一瞬间就会变的痴傻,然后机械的游走在山中最终力竭而死。

除非有人愿意帮你招魂回来,才有可能恢复清明,

但是如今所处之地的荒凉光景判断,如果出现这种事,是不可能获救的!

此时雾气不知何时已漫过膝盖,淡薄的白气里漂浮着细小的灰黑色颗粒,像是焚化的纸钱灰烬。

寒意顺着脚踝爬上脊背,恍惚间,我仿佛看见无数苍白的手从雾中探出,指甲缝里还沾着暗红泥土。

我知道恐惧已经影响我太多的判断了。

于是闭眼默念道:大道无名,长养万物,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我深知在野外遇到事情最重要的就是先冷静下来,随着自己渐渐冷静下来,脑子也开始恢复了思考。

周围那些因为恐惧而产生的幻象也渐渐消散,但那若有若无的唢呐声依旧存在。

此刻我的眼神已经开始充满狠辣,不管是什么东西,蝼蚁尚且惜命,难不成我就会坐以待毙不成?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遭的道,更不知道是在哪里遭的,只是这一点让我非常恐惧。

胃部突然传来绞痛,这才想起自己从清晨到现在粒米未进。

低血糖此时带来的眩晕感与寒意交织,眼前竟泛起细密的黑点。

我猛地咬破舌尖,中阳血腥味混着风油精的辛辣在口腔炸开,视线这才勉强清明回来。

这我已经分不清是鬼魅的原因还是饥饿的原因了,就走神一小会就差点又“痴呆”了。

取下背包,从中拿出我的小坛,此刻不管如何也只有拼一下了,

不然不等这些鬼东西杀死我,这大山昼夜温差也足够把我活活冻死。

在华夏文明的地理版图上,太行山犹如一道横亘华北的青铜屏风,将晋冀豫三省的烟火气挡在山麓之外。

却在深处孕育出许多比秦岭或者十万大山更具烟火诡谲的妖魔传说。

这片绵延八百里的山脉,因其"两山夹一沟"的阴煞格局与"三光不照,五气不通"的聚阴特性。

天然的成为上古神话与民间精怪的共生容器。

其"鸡鸣闻三省"的特殊位置,当燕山余脉与华北平原在此激烈碰撞。

形成的不仅是"北雄风光最胜处"的王莽岭,更是阴阳气脉的交汇裂痕。

商周时期的巫觋曾在此建立通神祭坛,战国的方士们则是将其视为"尸解升仙"的玄关。

当你站在王莽岭垭口最高处,肉眼可见三省交界处的山脉如巨鲸吸水般向内收缩,形成直径巨大的环形洼地。

风水学中的所谓"聚阴盆"理论在此也得到极致体现。

而"九丘锁阴"的传说中格局也第一次实质化的出现在眼前(九座馒头状山丘封堵唯一出口),

恰如对《青囊奥语》中的一些内容理解,总结出"阴爻聚处骨成山"的具象化。

实在适合滋生妖魔,加上偏僻无人问津,也不可能被开发,

这片从古至今没被打扰的窝窝,更是成为了它们的天堂和乐园。

当我的GPS信号在"聚阴盆"区域附近离奇消失,现代科技反而也是在为那些古老传说注入新的生命力。

后了解得知,这太行深处也确实有存在地磁异常的现象,也确实会干扰电子设备以及别的一些设备。

而弥漫的雾气中富含电离颗粒,就宛如地磁的媒介一般,能引发人类大脑颞叶的异常放电,导致幻听幻视。

这在当时进入的科考队身上也有发生过类似的事件。

这或许就能解释此时为啥我会失去意识继而走丢的现象。

而那唢呐的声音也可能是来自自然的伟力,在当年某个时候有人嫁娶,婚丧被大山录制了下来。

在一些特殊情况下,如果大山中存在大量磁铁矿等具有磁性的物质时,

就有可能在特定条件下对周围的声音产生类似录音的效果。

当有声音产生时,声波引起空气振动,这种振动可能会使周围磁场产生微弱变化,而磁性物质能够记录下这些磁场变化信息。

在后续的某些特定条件下,如受到雷电等强大能量的激发,

这些被记录的磁场信息有可能通过类似电磁感应的原理,再次转化为声波被释放出来。

比如着名的惊马槽“阴兵过道”。

在云南省陆良县的惊马槽山谷,傍晚或雷电交加的阴雨天,会传出战马嘶鸣、刀剑撞击和惨叫声。

专家解释说这里地下有面积达1.05平方公里的石英矿,而土壤中二氧化硅含量很高且磁性强,

所以才形成天然录音机,将古战场厮杀声记录下来。

又比如铜钹山古战场厮杀声,就是嘛位于赣闽浙交界的铜钹山,

阴雨时节山谷中常传出震天的锣鼓声与厮杀呐喊声。

地质学家发现,山中石英岩富含磁铁矿,地层如同天然磁带,雷电交加时,强磁场与电荷可能将古战场声波烙进岩石,在某个特定条件下播放出千年前的厮杀声。

还有所谓雷打岩怪叫,位于贵州安顺歪寨村,当地村民称雷打岩会在特定时候发出人说话、厮杀、铜锣、唢呐等声音。

但不管例子再多,都指向一个事,那就是磁场问题。

此时我的小坛已经被架了起来,突然莫名的感觉有些讽刺,大脑里想着乱七八糟的科学。

行为上实施着自我认为最有效的方案却是玄学。

不过根源来说都是为了自救嘛,大脑是在自救,身体也一样很实诚。

我抬头望着周围越来越浓郁的雾气,以及远处四周环绕的大山。

呵呵一笑,心中暗道:结合地势,这地方倒也也符合“鬼市”存在。

看来我应该是在极端的饥饿和疲惫中遭了道,莫名其妙之中被引导到这里。

我回头看了一眼远处来时的洞穴,而那个浅浅的洞穴多半就是他的老巢附近或者就是它的老巢,

它可能一直都在只是我看不见而已,畜生就是畜生,就算成了地仙还是忘不了窝。

模模糊糊的还可以打个擦边球,但我既然清醒过来了,他也就不能直接动手了,因为天道盯着呢。

估摸着这山里,今天大概是有个特别的日子,这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跑出来作妖。

想到这里,我也不再犹豫,拔出刀子顺着手臂就割了下去。

疼痛瞬间冲击了我的大脑,我却咬着牙不敢出声,血液顺着手臂滴落在坛内,我一边念着启坛咒语,一边用毛笔化开朱砂块。

太阳在此时已经马上要落下去。

就在最后一刻,我也完成了此时的坛场。

山林深处,昏暗的光亮裹挟着雾气,可以看到一个身穿户外服和登山靴的人,正低着头收拾着毛笔和“碗”。

只见他缓缓抬起头,山林间的雾气悄然缭绕在身畔,最后的日光透过云层洒下,映出他脸上奇异的符文。

那符文以眉心为源,蔓延至眉梢眼角,红得夺目,形似燃烧着火焰大山一般。

脸颊线条刚硬,因涂抹符文而添了几分冷峻与威严。

鼻梁笔直,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鼻翼微微翕动,似在感知周遭的一切。

发丝乌黑浓密,在夜风中微微凌乱,几缕碎发拂过脸颊,与脸上符文相互映衬,更添几分邪异。

透过衣服间隙可以看到不止脸上,还有符文是沿着脖颈蜿蜒而下,直至胸口、手臂,如同古老的藤蔓缠绕。

最终我收拾好了一切,矗立在原地,唢呐声此时已经不再响起。

但也或许只是我看不见而已,可能我的周围早已经站满了妖魅。

周围雾气弥漫,就连月光都被遮住。

此时的我孤身一人置身于这弥漫着诡异气息的太行山深处,却没有了开先的恐惧。

心中开始渐渐开始出现莫名其妙的无名之火,从开始的小火苗到最终的熊熊烈火。

身体居然迸发出了许多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

这股愤怒的力量开始逐渐吞噬的一切恐惧和身体的不适,不管是饥饿还是寒冷……

而当恐惧和一切负面情绪被吞噬,愤怒的感觉却并未减弱。

在这股力量的加持之下,只觉得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得开始清晰。

感知能力在此刻达到了一个我平时正常状态下绝对不可能达到的境界。

这股力量是我第二次使用了,依然觉得非常神奇,只感觉这股愤怒源源不断的从内心深处冒出来。

我如今还能拥有基础的理智会按着原先自己固定在脑海中的逻辑行动。

但很难想象彻底失去理智的完全体的巴族狂战士,战斗力强的会有多夸张。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再不出发一会副作用来了,那可就是宛如几个通宵没睡一样,如今局面怕是必死无疑。

突然一阵阴风袭来,我下意识的避开,虽然眼睛看不到,但是我知道那些鬼东西,现在肯定到处都是。

瞬间盯向一处,我的眼睛仿佛冒出火焰,最终理智战胜了一切,我立刻转身冲进林子向着封门村的方向直线奔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