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六节 灵界趣事之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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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的草原浸在淡金色的余晖里,晚风卷着草叶的气息掠过营地,远处的篝火还燃着,火星子被风吹得飘向天际。易凡拎着弓箭走在前面,龚瑶背着竹篓跟在旁边,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灵米饼,时不时往嘴里塞一口。身后跟着个高瘦的男人,灰布褂子洗得发白,腰间别着柄短刀,步伐轻得像踩在云絮上,正是白天在矿上帮忙搬矿石的那个。

走了约莫半里地,夕阳刚擦过草原尽头的矮坡,那男人忽然加快脚步追上来,拍了拍易凡的肩膀。他声音不高,却带着点熟悉的调子:“师弟,你再看看,真不记得我了?”

易凡回头,借着最后一点天光仔细打量他。男人眉眼清瘦,鼻梁高挺,嘴角噙着点似笑非笑的弧度,尤其是那双眼睛,亮得像藏着星子——这神态,怎么看怎么眼熟。他皱着眉想了片刻,忽然“啊”了一声,笑道:“修神院的林师兄?林语堂?”

“哈哈,总算认出来了!”林语堂拍了下手,笑声在空旷的草原上荡开,“我就说你小子眼神没那么差,当年在演武场,你还抢过我烤的野兔呢,忘了?”

易凡也笑了,挠挠头:“哪能忘?那野兔是你设套逮的,烤得外焦里嫩,我抢了半只,被你追着打了半个演武场。”他上下打量林语堂,“你怎么也来了这地界?我记得你当年是内门弟子里最有出息的,按说早该去仙门历练了。”

林语堂往地上啐了口草屑,嘴角撇了撇:“历练?哪有这闲心。”他凑近了些,声音压低了些,“我来浑水摸鱼的。你在矿上待了这些天,该知道黑曜石吧?”

易凡点头:“知道,矿上天天挖这个,说是能铸器。”

“能铸器?那是说给外行人听的。”林语堂嗤笑一声,眼神忽然亮起来,“黑曜石能聚灵,尤其是咱们这矿上出的,质地纯,一块巴掌大的,能让低阶法器的灵力翻一倍。你知道在修神院,这么一块要多少灵石?”

易凡愣了愣:“几百?”

“几百?”林语堂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上千!而且是有价无市。一件像样的兵器,至少要嵌五块黑曜石才能成气候,你算算,那得多少灵石?”他啧了声,“我虽是大师兄,每月领的资源费看着不少,可除去买丹药、修法器,半年攒下来的,连半块黑曜石都买不起。不来这儿捞点,难道等着喝西北风?”

易凡这才明白过来,难怪他甘愿在矿上做杂役,原来是冲着黑曜石来的。他想起林语堂当年在修神院的样子,明明是个连花草都舍不得踩的人,如今为了灵石,竟跑到这荒郊野岭来,忍不住叹了口气:“没想到你也有为灵石发愁的时候。”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嘛。”林语堂耸耸肩,忽然笑了,露出点少年气,“不过我也不是白来的。我自幼在大森林里长大,跟着猎户学过几招,辨脚印、设陷阱,这些还是拿手的。”

说话间,他忽然弯腰伏下身,手指在草地上轻轻拂过。草叶被压出几道浅痕,泥土上留着几个清晰的蹄印,边缘还沾着新鲜的湿泥。“看这个,”他指着蹄印笑道,“蹄子圆,边缘深,是野猪的。这痕迹还没干透,说明离得不远,说不定附近有群呢。”他又往旁边挪了挪,指着另一串小巧些的印记,“还有野羊,你看这蹄尖的分叉,新鲜得很。”

他抬头看向易凡,眼里闪着点狡黠:“不过我知道你心软,野羊崽子可爱,舍不得杀。没事,野猪皮糙肉厚,正好打几只回去,够营地里吃几天的了,这事交给我。”

易凡点头:“那就劳烦师兄了。”

旁边的龚瑶听得云里雾里,眨着眼睛看看易凡,又看看林语堂,忍不住插了句:“你们俩……认识?说话奇奇怪怪的,又是修神院又是黑曜石,听得我头都晕了。”

林语堂忽然收了笑,眼神沉了沉,盯着龚瑶看了片刻,嘴角勾起抹阴森森的弧度,声音压得低低的,像蛇吐信子:“小妮子,今天听见的、看见的,出了这片草原就烂在肚子里。要是敢往外说一个字……”他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我可不保证会做什么。”

龚瑶吓得往后缩了缩,手里的半块灵米饼“啪”地掉在地上。她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着,眼睛里瞬间蒙上了层水汽,半天没敢出声。

“师兄,别吓她。”易凡赶紧伸手揽住龚瑶的肩膀,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放得柔缓,“她年纪小,不懂这些。林师兄跟你开玩笑呢,他最疼小姑娘了,当年在修神院,见了谁都笑眯眯的。”

林语堂“嗤”了声,转过身去查看脚印,嘴角却悄悄勾了勾——这师弟,还是老样子,见不得人受委屈。

龚瑶这才缓过神,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长出一口气,声音还有点发颤:“吓死宝宝了……他那眼神,跟矿洞里的毒蛇似的。”她往易凡身边靠了靠,小声问,“他真是你师兄?看着好凶。”

“性子是野了点,心不坏。”易凡捡起地上的灵米饼,拍了拍上面的草屑递给她,“快拿着,一会儿该凉透了。咱们跟着他走,说不定真能打着野猪,明天又能喝上肉汤了。”

龚瑶这才接过饼,小口咬着,眼睛却还是怯怯地瞟着前面的林语堂。夕阳彻底沉了下去,草原浸在朦胧的暮色里,远处传来几声野狗的吠叫,近处的虫鸣渐渐稠了起来。林语堂在前头引路,脚步轻快得像与风同行,易凡护着龚瑶跟在后面,三人的影子被最后一点天光拉得老长,在草地上缓缓移动,像串被晚风牵着的星子。

三人走到一片黑黢黢的树林旁时,夜风忽然紧了些,吹得树叶“哗哗”响,像有无数只手在暗处摇晃。林语堂抬手做了个“停”的手势,指尖往树林里一点,声音压得极低却透着稳当:“里头有动静,我进去把它们撵出来,你瞅准最大的那头射,别浪费力气在小的身上。”

易凡点头,转身把龚瑶往身后的巨石后推了推:“在这儿别动,我叫你再出来。”龚瑶攥着他的袖子点点头,眼里虽有紧张,却没多问,只是叮嘱:“当心点。”

易凡抽出弓箭,弓身是牛角做的,被他摩挲得光滑发亮,箭羽沾了点夜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猫着腰躲在一棵老榆树后,弓弦半拉,眼睛死死盯着树林入口——那里的灌木丛晃得越来越厉害,叶尖上的露水被抖得簌簌往下掉。

“嗷——”一声大吼从树林里炸开,震得树叶落了一地。林语堂像头豹子似的冲了进去,脚步声、树枝断裂声、野猪的咆哮声搅在一起,像锅沸腾的粥。紧接着,灌木丛被猛地撞开,十几只黑黢黢的影子冲了出来,为首的那只野猪足有小牛犊大,鬃毛倒竖,獠牙在月光下闪着凶光,后面跟着一串大大小小的猪崽子,蹄子踏得地面咚咚响,像支狂奔的黑潮。

“就是现在!”林语堂的吼声从树林里传来。

易凡眼疾手快,松开弓弦,箭羽带着破空的锐响飞出去,“噗”地扎进领头野猪的脖颈——那野猪闷吼一声,庞大的身躯晃了晃,轰然倒地,激起一片尘土。他手腕一转,又搭上一支箭,瞄准冲在最前面的三只小猪崽子,连射三箭,箭箭穿喉,小猪崽子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

林语堂这时也冲了出来,手里的短刀泛着血光,他迎着一头逃窜的大野猪,侧身避开獠牙,手腕翻转,刀光一闪,直接抹了野猪的脖子。血溅了他满脸,他却浑然不觉,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

不过片刻功夫,树林外就躺下了五只野猪,有大有小,血腥味混着泥土气漫开来。林语堂用刀戳了戳最大的那头,笑道:“够营地里吃几天了。”

回去的路上,经过一片坡地时,林语堂忽然停住脚步,往草里指了指:“有野羊。”他没等易凡说话,已经像阵风似的扑了过去,那野羊刚要蹦起来,就被他按住了脑袋,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多只羊,晚上能喝口羊汤。”他拎着野羊的后腿,笑得像捡了宝。

半夜的营地早没了白日的喧嚣,只有远处矿洞的守夜人点着一盏孤灯。易凡在空地上架起篝火,火舌舔着木柴,噼啪作响,把周围照得一片亮堂。他喊来云龙,这汉子刚从矿上巡查回来,脸上还带着煤灰,见了林语堂也不生分,咧嘴一笑就坐在了火堆旁。

“这是我修神院的林师兄,林语堂。”易凡给两人介绍,“这是云龙师兄,矿上的管事,对我照拂不少。”

林语堂和云龙对视一眼,没多说客套话,直接端起酒坛碰了碰,“咕咚”喝了一大口,酒液顺着嘴角往下淌,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一个是修神院出来的混不吝,一个是矿上摸爬滚打的糙汉子,性子都是直来直去的热肠,没几句话就熟络得像认识了多年。

龚瑶坐在易凡身边,手里拿着根树枝拨弄着火炭,火光照得她脸颊红扑扑的。她给易凡递了块烤得流油的羊肉,小声道:“小心烫。”易凡接过来,又给她递了串烤羊腰,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吃得满嘴是油,偶尔碰下酒杯,眼里的笑意比火光还亮。

正热闹时,营地外传来马蹄声,龚香带着两个护卫举着火把过来了。“你们在偷吃东西?”她掀着帘子似的嗓门一喊,眼睛就直勾勾地盯上了火堆上的烤羊腿。

“进来坐。”易凡笑着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腾出个位置。

龚香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就抢过烤羊腿,咬了一大口,油汁顺着下巴往下滴,她也顾不上擦:“还是烤的香!比炖的有嚼劲。”林语堂看她那狼吞虎咽的样子,打趣道:“二小姐这饭量,跟小猪似的,再吃下去,帐篷都装不下了。”

“你才是猪!”龚香瞪他一眼,却把剩下的羊腿啃得更凶了。她吃完羊腿又抓羊排,骨头上的肉被她啃得干干净净,连骨髓都用小刀子挖出来吸了。林语堂看得直咋舌,云龙和易凡笑得直摇头,龚瑶则在一旁给她递水,怕她噎着。

那只不算小的野羊,竟被她一个人啃得差不多了,最后她瘫坐在草席上,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带着羊肉味的饱嗝:“撑死我了……不过真好吃。”

林语堂故意逗她:“这下真成小猪了。”

“要你管!”龚香白他一眼,忽然看向易凡,眼睛亮晶晶的,“明天早上我要喝羊杂汤,多加胡椒粉,再配两个油饼!”

易凡无奈点头:“知道了,小馋猫。”

篝火渐渐弱下去,只剩一堆通红的炭火,映着每个人脸上的暖意。云龙和林语堂还在碰杯,酒坛已经空了两个;龚瑶靠在易凡肩上打盹,呼吸均匀;龚香则歪着头看星星,嘴里还嘟囔着“明天的羊杂汤”。夜风掠过营地,带着烤羊肉的余温,把远处的虫鸣都吹得软了些,像首被拉长的摇篮曲。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龚香就掀着易凡的帐篷喊:“羊杂汤呢?我的油饼呢?”易凡揉着惺忪的睡眼起来生火,看着她那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忽然觉得,这热热闹闹的日子,倒比独自一人时踏实多了。

案板上的野猪肉堆得像座小山,泛着新鲜的粉红,肌理间还凝着点血丝。杂役们围在旁边,七嘴八舌地出主意,嗓门比矿洞里的镐头声还热闹。“易大哥,做肉包子吧!上次的野猪肉包子,我能一口气吃五个!”“我想吃红烧肉,用酱油炖得油亮亮的,肉皮颤巍巍的,配着灵米饭能吃三碗!”还有人喊着要吃灌肠,说“把肉糜灌进肠衣里,熏一熏,嚼着越嚼越香”。

云龙蹲在旁边抽着旱烟,烟杆在鞋底敲了敲,咳了一声,粗声粗气地开口:“吵啥?肉包子顶饿,早上吃正好,下矿揣两个,扛饿。红烧肉虽好,天热不好存,放不住。依我看,早上先蒸包子,晚上再炖红烧肉,两不耽误。”

他话一出口,杂役们立刻附和:“龙管事说得对!”“就听龙管事的,早上包子晚上肉!”没人真计较顺序,反正有的吃就好,眼里的期盼都快溢出来了。

易凡笑着应了,转身就忙活起来。野猪肉剁成糜,掺了切碎的姜蒜和野葱,又拌了点花椒水,搅得黏糊糊的,油光从肉粒间渗出来。发好的面团软得像云朵,他揪剂子、擀皮、包馅,手指翻飞间,一个个圆滚滚的包子就排满了蒸笼。灶上的大铁锅里,羊肉汤正咕嘟着,羊骨炖得发白,汤面上浮着层细密的油花,撒把香菜葱花,香气漫得满营都是。

等包子蒸得暄软,羊肉汤熬得醇厚,杂役们早就排起了队,手里的粗瓷碗敲得叮当响。“易大哥,多给我来俩包子!”“汤里多放点肉,我昨天挖了三车矿石,得补补!”易凡笑着给大家盛汤递包子,看着他们捧着碗蹲在地上,吃得满嘴流油,心里也暖烘烘的。

众人都去上工后,龚香才打着哈欠从帐篷里出来,刚走到灶台边,鼻子就使劲嗅了嗅,眼睛瞬间亮了:“羊肉汤!还有包子!”她冲过去抢过一碗汤,又抓起两个肉包子,烫得直跺脚,却舍不得松手,“烫烫烫……但真香!”

易凡看她馋得像只小狐狸,又往她碗里卧了个荷包蛋,切了几片卤好的羊肉,笑道:“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龚香三两口吃完包子,又喝了大半碗汤,才抹着嘴瘫在草席上,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不去矿上了,累得慌。”她冲旁边择菜的龚瑶招手,“瑶儿,过来陪我说话,等晚上吃红烧肉。”

龚瑶无奈地笑了笑,搬了个小马扎坐在她旁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阳光透过帐篷的缝隙照进来,落在她们身上,暖融融的。

易凡把炖肉的锅架在火上,添了足够的柴,又往肉里加了酱油、冰糖和香料,盖上锅盖,让它慢慢咕嘟着。估摸着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他想起香儿说鹿儿想吃糖葫芦,便拎了个竹篮,打算去采些山楂。

刚走出营地没几步,头顶忽然掠过一阵风,带着点虎啸的低沉轰鸣。易凡抬头,就见一道白影从天上俯冲下来,“咚”地落在他面前,扬起一片尘土。那是只巨大的白虎,浑身雪白的毛泛着银光,体型比寻常老虎大了一倍,尾巴像条白蟒,正用大脑袋亲昵地蹭他的肩膀,又用爪子轻轻扒拉他的腿,喉咙里发出“呜呜”的轻响。

“小白?”易凡笑着拍了拍它的脑袋,“你怎么来了?又胖了啊,这爪子都快赶上我胳膊粗了。”

小白虎像是听懂了,不满地“嗷”了一声,脑袋往他怀里拱了拱,鼻尖蹭得他衣襟上都是毛。易凡知道这是鹿儿的神宠白虎兽,上次送吃食时见过几面,没想到它竟自己找来了。他从怀里摸出个锦袋,放出里面的朱雀楚楚——那只火红色的小鸟刚出来,就扑腾着翅膀落在白虎的头顶,叽叽喳喳地叫着,像是在打招呼。

小白虎被它啄得晃了晃脑袋,却不恼,反而用舌头轻轻舔了舔楚楚,一人一虎一鸟玩得热闹。没一会儿,小白虎忽然竖起耳朵,鼻子嗅了嗅,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营地的方向,喉咙里发出“咕噜”声——是闻到炖肉的香味了。

易凡被它逗笑了,拉着它往回走,盛了一大碗刚炖好的红烧肉给它。小白虎低头就啃,肉汁溅得满脸都是,没一会儿就把一大碗肉吃了个精光,还嫌不够,用爪子扒着锅盖,可怜巴巴地看着易凡。易凡没辙,只好把剩下的小半锅肉都给了它,连带着旁边一个没吃完的猪头,也被它叼在嘴里,摇着尾巴跑了,临走前还蹭了蹭易凡的手心,像是在道谢。

看着空荡荡的锅和被叼走的猪头,易凡哭笑不得——得,晚上的红烧肉泡汤了,还得重新炖。他只好又拎起刀,对着剩下的野猪肉比划起来,杂役们晚上要是吃不上红烧肉,怕是又要念叨了。

第二天早上,易凡刚掀开帐篷,就见小白虎蹲在门口,嘴里叼着个黑黢黢的东西,见他出来,立刻把东西往他面前一放,摇着尾巴邀功。

易凡低头一看,吓得后退半步——那竟是条足有胳膊粗的大蟒蛇,鳞甲泛着幽光,显然刚被弄死没多久。他看着小白虎期待的眼神,干笑两声:“这、这东西……我可不敢吃啊。”

小白虎歪着脑袋,像是不明白,用爪子扒了扒蟒蛇,又看看易凡,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像是在说“这个好吃,给你”。易凡赶紧摆手,找了块昨天剩下的肉干递给它:“我爱吃这个,那个……你自己留着吧。”

小白虎叼过肉干,不满地瞥了蟒蛇一眼,像是在可惜这么好的东西没人懂,磨蹭了半天才摇着尾巴走了。易凡看着地上的大蟒蛇,头疼地挠了挠头——这神宠也太热情了,下次可别再带这些“惊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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