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西燕傀儡皇帝慕容忠:持有三个月体验卡的悲情君王(1/1)

言情小说吧【www.yqxsb.com】第一时间更新《笑谈两晋南北朝:三百年乱炖一锅》最新章节。

《七绝?叹西燕慕容忠》

墨诏初干血已寒,衮衣未暖刃痕残。

关河梦碎剑芒冷,禅位虚名史册酸。

公元386年的春天,西燕政权的大旗在风中凌乱得像个醉汉。这已经是短短一个月内第三位皇帝被“请”下那临时拼凑的“龙椅”——如果几块木板加个垫子能算龙椅的话。当前任皇帝慕容瑶还热乎着的尸身被士兵们拖过营帐时,一位脸色大概比身上的素服还白的年轻人被推到了众人面前。实力派大佬、尚书慕容永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得能震落树梢上最后一点残雪:“此乃烈文帝慕容泓之子,天命所归!”群臣互相瞅了瞅,随即爆发出整齐划一、感情充沛的欢呼——毕竟,周围士兵们手里明晃晃的刀剑在阳光下闪烁的样子,总是格外能激发群众发自肺腑的拥戴热情。

这位被命运像拎小鸡一样拽到舞台中央的年轻人,正是慕容忠。自从他那位帅得惊天动地的叔父慕容冲在长安城外被部下捅了个透心凉,西燕政权瞬间就变成了一个高速旋转的“皇位大甩卖”漩涡。皇帝换得比走马灯还勤快,短短数月间,从段随到慕容顗到慕容瑶,龙椅上已经换了三位“体验用户”。轮到慕容忠被推上宝座时,史官们大概都懒得问年龄了——在那种朝不保夕的乱世,年龄?不过是阎王爷生死簿上的一行可有可无的批注罢了。

一、鲜卑慕容家的“天选打工人”

当慕容忠战战兢兢、屁股可能只敢挨着半边坐上那把吱呀作响的“龙椅”时,他背后的慕容永嘴角大概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属于“幕后大BOSS”的微笑。这位真正的操盘手非常“谦逊”地让新皇帝给自己封官:太尉、尚书令、河东公...一连串闪亮的头衔像冰糖葫芦一样被串起来,甜头全进了慕容永的口袋。而慕容忠唯一得到的实惠,可能就是能在官方文件(诏书)上第一个签名——前提是他能活到下次需要签名的时候。

慕容永虽然把皇帝当成了高级提线木偶,但治国理政居然还有点真本事。他推行“宽松平和”的法令,让被战火和迁徙折腾得筋疲力尽的鲜卑部众难得喘了口气。四十万鲜卑人,男女老少,拖家带口,像一股庞大而疲惫的洪流,缓缓向东移动。尘土飞扬的队伍里,母亲安抚着哭闹的婴儿,老兵擦拭着生锈的刀剑,所有人心里都揣着一个滚烫的梦——回到辽东那片魂牵梦萦的故土,结束这望不到头的流浪生涯。

好不容易挪到山西闻喜地界,探马带来的消息像一盆冷水泼进了滚油锅:“大事不好!慕容垂在中山(今河北定州一带)称帝,建立后燕了!”队伍瞬间炸开了锅。这位后燕的开国君主不是别人,正是威名赫赫的前燕战神慕容垂,论辈分,他还是慕容忠正儿八经的叔祖父!慕容永摸着胡子陷入了沉思:继续往东走?慕容垂磨刀霍霍,正愁没理由收拾“僭越”的亲戚呢;掉头回关中?关中早被姚苌的后秦政权吃得渣都不剩了。真是进也忧,退也愁!老狐狸慕容永大手一挥:“别走了,就地筑城!” 于是,四十万人化身基建狂魔,就地取材,夯土筑墙。一座崭新的城池在黄土高原上拔地而起,得了个充满美好愿望的名字——“燕熙城”(取燕国兴盛、百姓和乐之意)。名字是挺美,但城里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这和平,顶多是暴风雨前那点可怜的宁静。

二、龙椅?不,是“针毡体验位”

在燕熙城那略显寒酸的“皇宫”里(估计还没当年邺城一个将军府气派),慕容忠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如履薄冰,大概连呼吸都得看人脸色。每日上朝,他总忍不住用眼角余光偷瞄慕容永的表情——尚书令大人眉毛要是那么不经意地一挑,小皇帝就能紧张得差点碰倒御案上那个唯一的“奢侈品”:陶杯(金樽玉盏?别做梦了,逃难路上早拿去换救命粮了)。群臣奏事时,目光都默契地越过皇帝头顶,仿佛龙椅上坐着的是一团会穿龙袍的空气。史书上记载了一次慕容忠难得壮起鼠胆,对粮草调配提了点个人看法,朝堂瞬间安静得连老鼠打洞的声音都成了立体环绕音效。直到慕容永轻咳一声,慢悠悠吐出“陛下圣明”四个字,众臣才像被按了播放键,齐刷刷跟着山呼圣明,场面堪比一群训练有素的提线木偶集体广播体操。

别看西燕实际控制的地盘小得在地图上都快用放大镜找了,却硬生生塞下了四十万鲜卑人最后的希望。慕容永的治国小才华在这个“弹丸避难所”里意外绽放:简化繁琐律法,平息部族间鸡毛蒜皮的争端;组织流民屯田开荒,让大家重新拿起锄头当回农民;甚至还恢复了极其简易版的科举——考场上,几个白发苍苍的老儒生激动得热泪盈眶,哆嗦着手默写《论语》,仿佛在这兵荒马乱之地,文明的火星子又顽强地亮了一下。然而,城墙上日夜了望的哨兵心情可轻松不起来:东面,后燕铁骑扬起的烟尘越来越浓,马蹄声似乎隐隐可闻;西边,后秦的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透着不怀好意。燕熙城,成了风暴眼中一座孤零零的违章建筑,而风暴,正狞笑着步步逼近。

三、六月:体验卡到期,强制下线

六月的烈日像个大烤炉,无情地炙烤着燕熙城那土坯糊的城墙。慕容忠在简陋的“行宫”里坐立不安,冷汗可能比外面的太阳还猛。他刚收到点风声:慕容永最近和心腹大将刁云等人,经常搞“深夜茶话会”,内容不详,但肯定不是讨论诗词歌赋。这一夜,当刁云带着一身杀气(可能还带着点汗味)的亲兵踹开寝殿大门时,慕容忠心里大概反而升起一种“该来的终于来了”的解脱感。刀光一闪,史书用最简洁(也最冷酷)的笔调记下:“夏六月,刁云等杀忠”(《资治通鉴·卷一百六》)。没有悲壮的最后一搏,没有煽情的临终遗言,只有干巴巴的死亡通知,字数少得可怜。而幕后总导演慕容永,则在众人“情真意切”的“劝说”下,一脸“勉为其难”地接过了河东王的印绶,这演技水平,搁十六国时期高低得拿个“影帝”。

慕容忠从被推上皇位到变成一具尸体,满打满算不到三个月。这出荒诞不经的帝王体验卡,简直就是西燕这个短命政权的完美缩影——三年换了七位皇帝,平均在位时间可能还没地里一茬韭菜长得快。后世史家提起这段,嘴下都不留情面:“所谓燕主,譬如弈棋,百二十日间三易帝位。”(形容皇位更迭比路边摊换招牌还随意)。

四、慕容氏的英雄梦

燕熙城的夯土城墙可能还没完全干透,慕容忠的血就已经彻底渗进了黄土,成了这片土地最新的“肥料”。当慕容永接过“河东王”的印绶(没多久就升级称帝了),他大概以为自己是终结这场“皇位蹦极”游戏的最后赢家。可惜,历史这位编剧最喜欢黑色幽默——仅仅八年后(394年),这位西燕末代皇帝就被他族兄慕容垂揍得满地找牙,兵败被俘,脑袋搬家,成了后燕都城展示柜里的“荣誉勋章”。慕容氏几代人金戈铁马、逐鹿中原的英雄梦想,最终在残酷的自相残杀中碎得稀里哗啦,一地鸡毛。

五、结语

在浩如烟海、英雄辈出的史册里,慕容忠的名字小得像一粒尘埃。他像颗被狂风吹上浪尖的水滴,在五胡十六国混乱的夜空中一闪即逝,连点像样的光芒都没来得及发出。但当我们拂去厚重的历史尘埃,这个“三个月皇帝”的荒诞剧本,恰恰是那个时代最痛的注脚——在权力的血腥绞肉机里,所谓“天命所归”,很多时候不过是刽子手行刑前,假惺惺念的一句台词罢了。四十万鲜卑人东归的足迹早已被岁月风沙彻底掩埋,唯有山西闻喜县郊外,燕熙城(或其后身长子城)的残垣断壁犹在荒草丛中沉默。站在那片黄土之上,侧耳倾听,风中仿佛还回荡着一个庞大族群在历史夹缝中流浪的沉重悲歌,以及那个被命运戏耍的年轻人,走向冰冷刀锋时,那声无人听见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