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琉璃净血，石奴叩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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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那双幽蓝的光焰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林琛的掌心，或者说是盯住了那枚种子！它庞大的身躯，竟然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不是害怕，更像是一种……激动？或者说……困惑？
它发出一种断续的、模糊的、如同风穿过石缝般的呜咽声，似乎在辨认着什么。
林福心中一动，福至心灵！他强撑着举起那只握着种子的手，将那种子散发出的、融合了混沌、业火、生机、雷霆、净化等多种道韵的微弱气息，尽可能清晰地展示出来。
他不知道这有没有用，但这似乎是唯一的机会！
石巨人巨大的岩石头颅歪了歪，似乎在努力感知。它眼中的蓝色光焰剧烈闪烁，身上的混乱气息与那种古老厚重的气息交织翻滚，仿佛在进行着某种内部的争斗。
终于，它眼中的蓝光渐渐稳定下来，那冰冷的敌意和排斥感竟缓缓消散了。它缓缓地、极其笨拙地，对着林琛——或者说对着那枚种子——弯下了它那庞大的、由岩石构成的身躯，做出了一个近乎叩拜的动作！
“咚！”它的额头轻轻触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紧接着，更让林琛惊讶的事情发生了。石巨人伸出它那巨大的石掌，小心翼翼地扒开坑洞边缘的一些碎琉璃和浮土，露出了下面埋藏的几块拳头大小、色泽更加深邃、灵光更加盎然的暗红色结晶——正是被净化后的污秽本源结晶，品质远胜于之前凌玥他们收集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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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将这些结晶推到林琛面前，然后又指了指那口灵泉之眼，再次发出低沉的、却不再包含敌意的呜咽声。
意思很明显：这些，给你。
林琛愣住了。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眼前这个石巨人（或许该称它为“石奴”？）对他，或者说对他手中的种子，已经没有了恶意，反而流露出一种近乎孺慕和守护的意味。
是因为种子吸收了这片河床的本源力量，又蕴含了多种高阶道韵，让它误以为是某种“主人”或“同源”的存在吗？
来不及细想，生机就在眼前！林琛不再犹豫，对着石奴点了点头，然后艰难地挪步到坑洞边。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掬起一捧灵泉之水，泉水触手温凉，蕴含着精纯无比的水灵之气和生机之力。他喝下一小口，一股清凉瞬间流遍四肢百骸，如同久旱逢甘霖，滋润着干涸龟裂的经脉和脏腑，连身上的剧痛都缓解了不少。
他不敢多喝，身体太虚弱，虚不受补。他将大部分泉水小心地浇灌在掌心的种子上，又将云诗韵的雷光和楚瑶的残魂光团取出，让它们浸润在灵泉散发出的氤氲白雾之中。
种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饱满光泽，内部的雷光也明亮了不少。两个光团也稳定下来，不再闪烁欲灭。
然后，他拿起石奴献上的那些高品质灵蕴结晶，盘膝坐在泉眼旁，运转起《五味天书》中记载的最基础的调息法门，开始吸收结晶中纯净的火土灵蕴，并引导灵泉之气修复伤体。
石奴就安静地守在一旁，如同一尊忠诚的雕塑，那双蓝焰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将任何可能打扰林琛恢复的细微邪气或潜在威胁都隔绝在外。
精纯的能量源源不断地涌入体内。林琛的身体如同饥饿的巨鲸，疯狂吞噬着这些能量。经脉在灵气的滋养下缓缓修复、拓宽，气海重新汇聚起涓涓细流，五脏六腑上的裂纹也在生机之力的作用下慢慢愈合。
这个过程同样伴随着痛苦，新生的血肉经脉如同被蚂蚁啃噬，又痒又痛。但林琛甘之如饴，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力量正在一点点回归。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将最后一块灵蕴结晶的能量吸收完毕时，他猛地睁开眼睛，口中吐出一股长达尺许的浊黑之气，那是体内淤积的瘀血和邪气杂质。
他的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已有了几分血色。身上的伤口大多结痂愈合，虽然离完全恢复还差得远，但至少行动无碍，体内力量也恢复了三四成，足以应对一般的战斗。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骨骼发出噼啪的脆响，一股久违的力量感重新流淌在四肢百骸。
他看向守在一旁的石奴，郑重地拱手行了一礼：“多谢守护。”
石奴似乎理解了他的意思，发出低沉的、愉悦的呜咽声，用巨大的石拳轻轻捶了捶自己的胸膛。
林琛目光转向远方，眼神再次变得锐利起来。恢复了一些力量，下一步，就是该去那个“坐标”地点了！
他再次感应了一下种子传递来的坐标信息，结合周围的地貌稍作辨认，确定了方向——就在这片河床更深处，靠近原本河道下游的一处地下裂隙。
他深吸一口气，对石奴道：“我要去那里，你能带路吗？或者，你知道那里有什么吗？”
听到林琛指出的方向，石奴眼中的蓝色光焰猛地跳动了一下，竟然流露出明显的恐惧和忌惮之色！它庞大的身躯甚至向后缩了缩，发出不安的低吼。
石奴的反应让林琛的心再次沉了下去。
连这个看起来实力不弱、且似乎本土生长的石奴都对那个方向感到恐惧，那里隐藏的危险可想而知。“影心祭坛”……绝非善地。
但越是如此，他越不能退缩。希望壁垒危急，凌玥他们生死未卜，云师姐和楚瑶亟待救治，这一切的根源，很可能都与那祭坛有关。必须去阻止！
“我必须去。”林琛看着石奴，语气平静却无比坚定，“那里有必须阻止的东西。”
石奴似乎感受到了林琛的决心，它眼中的恐惧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有犹豫，有挣扎，最终化为一种下定决心的笨拙忠诚。它再次发出低沉的呜咽，用巨大的石手指了指那个方向，然后又指了指自己，重重地捶了捶胸膛。
意思是：我带你去，我保护你。
林琛心中微暖，点了点头：“好，我们走。”
石奴转身，迈开沉重的步伐，轰隆隆地在前面带路。它似乎对这片地形极为熟悉，选择的路径避开了那些脆弱不稳的琉璃地带和一些隐藏的邪气陷阱。
林琛紧随其后，一边赶路，一边继续调息，争分夺秒地恢复力量，同时将灵觉提升到最高，警惕着周围的一切。
越是深入，周围的环境越发诡异。地面的琉璃色泽逐渐加深，从七彩迷离转向一种压抑的暗红与漆黑交织。空气中开始弥漫起淡淡的、如同灰烬般的漂浮物，带着一股陈腐的焦糊味。甚至能隐约听到从地底深处传来的、若有若无的、仿佛无数人哀嚎哭泣的幻听，扰人心神。
石奴显得越发不安，步伐加快，不时发出低沉的、威胁性的吼声，驱散周围那些窥视的、无形无质的低阶邪念。
终于，在穿过一片如同巨大肋骨般耸立的焦黑岩架后，石奴猛地停下了脚步，巨大的身躯甚至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起来。它伸出石手，指向前方。
林琛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瞳孔瞬间收缩！
前方是一片巨大的、向下塌陷的盆地。盆地中央，并非预想中的漆黑洞穴，而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如同心脏般缓缓搏动着的暗红色能量漩涡！漩涡由最纯粹的阴影和暗红邪火构成，表面不时浮现出扭曲痛苦的人脸和兽影，散发出滔天的怨毒、冰冷和绝望气息！
仅仅是远远望上一眼，林琛就感到灵魂一阵刺痛，体内的混沌之气都运转滞涩了几分！
漩涡周围的地面上，刻画着无数繁复而邪异的黑色符文，组成一个庞大无比的祭坛法阵。此刻，正有数十个身披破烂黑袍、看不清面容的身影，如同最虔诚的信徒般，跪伏在祭坛周围，发出低沉而狂热的吟诵声！他们的吟诵声与那心脏漩涡的搏动声奇异地共鸣着，让那漩涡的力量一丝丝地增强！
而在那漩涡的最中心，正如种子影像中所显示的那样，一颗约莫磨盘大小、不断跳动着的、完全由漆黑阴影构成的恐怖心脏虚影，正变得越来越清晰！每跳动一次，就有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绝望波动扩散开来！
影心祭坛！他们正在唤醒影心！
林琛甚至能看到，祭坛边缘，躺着几具早已失去生息的尸体，看衣着像是误入此地的流浪者或冒险者。他们的鲜血正被祭坛的符文抽取，化作丝丝血线，汇入中央的漩涡之中，成为唤醒影心的养料！
必须阻止他们！
林琛眼中寒光爆闪，瞬间做出了决断。趁现在仪式还未完全完成，影心尚未彻底凝实，还有机会！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悸动，对身旁因恐惧而几乎无法动弹的石奴低声道：“你留在此地，若情况不对，自行离去！”
说完，他不等石奴回应，体内恢复不多的混沌之气与五行之力轰然运转，身形如一道鬼魅般的轻烟，借助着盆地边缘嶙峋怪石的掩护，朝着那邪恶祭坛的核心，悄无声息却又无比决绝地潜行而去！
一场以弱击强、关乎生死存亡的破坏之战，即将在这绝望之地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