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陇坂霜寒烽燧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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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折 残崖重整待敌军
鹰嘴崖的硝烟渐渐散去,山涧里的雾气被火药熏成灰黄色,飘在断落的栈道残骸间。姜维踩着满地碎石,铁肢捡起半截断裂的钢条,指尖摩挲着上面的锯齿——是邓艾别动队特意锻打的倒刺,专为勾住坠落者的衣物设计。山风卷着焦糊味掠过他的脸颊,环首刀鞘上的铜环被风吹得轻响,像是在清点这场激战的余声。
“将军,清点完了。”张达的声音带着沙哑,他的左臂缠着浸血的布条,手里攥着根魏军的弩箭,箭杆上“邓”字的刻痕被牙齿啃得模糊,“归义营阵亡十七人,伤了四十六个,羌骑那边折了五个兄弟。”他脚边的石台上,摆着缴获的三十七个魏军头盔,盔顶的红缨被火药熏成暗褐色。
狼女正指挥羌骑加固临时搭起的木桥,白马的蹄子在新铺的木板上刨着,溅起的木屑粘在她银枪的枪缨上。“这桥最多能过三人并行,马车肯定走不了。”她抬头望向崖顶,那里的松柏被火药炸断了好几棵,断枝横七竖八地卡在石缝里,“我让两个羌人去阴平道探路,看看邓艾有没有留后手。”
王颀蹲在火堆旁,双手还在微微发颤。他刚帮药营的士兵熬好了疗伤的草药,陶罐里飘出的艾草味混着硫磺的气息,闻起来有些古怪。当他把药碗递给个断了腿的归义营士兵时,对方接过碗的手突然顿住——这双手的拇指外侧有层厚茧,是常年握锄头磨出来的,和沓中屯田的老农一模一样。
“你爹当年给诸葛亮打农具时,用的是祁山北坡的铁砂吧?”姜维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铁肢上还沾着钢条的碎屑,“那种铁砂炼出的农具,能在石地里刨三年不卷刃。”他看着王颀手里的工兵铲,铲头的弧度很特别,“这铲头的弧度,是沓中铁匠的法子,专门用来清理田埂的碎石。”
王颀的铲头“当啷”掉在地上,他突然想起十岁那年,爹就是用这种弧度的铲子,在自家田埂上划出排水沟,保住了遭涝灾的稻子。那年秋天,诸葛亮的屯田队路过,还夸爹的手艺好,给了半袋新麦种。
“邓艾说……只要打下成都,就让我当蜀郡的冶官。”王颀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可他没说……要炸了沓中的栈道,断了乡亲们的活路。”火堆的火星溅在他手背上,他却没躲,“我刚才在崖后看到,别动队埋的硫磺够炸平半个沓中,他们根本不是要断栈道,是想把这里的人都埋了。”
山涧传来马蹄声,两个探路的羌人回来了,其中一个的胳膊被箭射穿,血顺着伤口流到马镫上。“将军,阴平道的入口被堵了!”他扯开被血浸透的衣襟,露出里面藏着的羊皮地图,“邓艾的人在道口堆了石头,还挖了壕沟,守兵有两百多,都是带弩箭的!”
另一个羌人补充道:“他们的旗号是‘田’字旗,应该是田续的部曲。我听守兵说,邓艾亲率主力往武都去了,要从那里绕去沓中背后。”他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峡谷,“不过这处‘一线天’能绕过去,就是窄得很,只能一人一马过。”
姜维的铁肢在“一线天”的位置重重一点,火星在地图上烧出个小洞。“田续的弩兵擅长守隘口,但他们的粮队要三天从武都来一次。”他想起在涪城见过的魏军布防图,田续的部曲里有不少是雍州的农夫,秋收时节最想家,“明天是八月十五,按汉人的规矩该吃月饼,他们的心思肯定不在守关上。”
张达突然拍了下手:“药营还有些蜂蜜!”他转身往药囊跑去,很快抱来个陶罐,里面的蜂蜜还沾着野菊花的瓣,“去年秋天在沓中采的,能做月饼!”归义营的士兵们顿时热闹起来,有人找来石板当锅,有人去山涧取水,连受伤的士兵都挣扎着坐起来,要帮忙揉面团。
王颀看着这场景,突然起身走向崖后。半个时辰后,他扛着捆干柴回来,柴捆里藏着十几个工兵用的小铁模——是别动队准备给邓艾庆功用的,模子上刻着“平蜀”二字。“把蜂蜜和面团倒进模子里,用火烤。”他的声音还有些生硬,“这铁模导热快,烤得匀。”
夜色降临时,崖顶飘起月饼的甜香。姜维咬了口月饼,铁模烤出的“平蜀”二字被他咬在嘴里,倒像是吞了块铁。狼女的白马凑过来,她掰了半块月饼喂给马,银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我带十个羌骑连夜走‘一线天’,明天拂晓前摸到田续的粮库,放把火。”
“不用放火。”姜维的铁肢指向阴平道的方向,月光在那里的云层里穿进穿出,“田续的粮库里有去年的陈米,潮得很。你们把药营的硫磺粉撒进去,再弄几只老鼠,保管三天就生霉。”他想起在天水时,娘就是用这法子对付偷粮的老鼠,比下毒还管用。
王颀突然开口:“我知道他们的粮库在哪。”他蹲在地上,用树枝画出粮库的布局,“粮库的梁是松木做的,最怕白蚁。阴平道的白蚁多,只要在梁上钻个小洞,把蚁穴引过去……”他的树枝在粮库西侧画了个圈,“这里的地基是沙土填的,挖个三尺深的坑,灌上水就会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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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达拍着王颀的肩膀大笑:“看不出你还是个坏种!”他的伤口被笑得发疼,却毫不在意,“明天我带五十人跟你去,咱们不杀人,就毁他的粮,看田续还守不守得住!”
月光照亮了鹰嘴崖的断壁,归义营的士兵们围着火堆睡着了,有人还在梦里哼着沓中的稻歌。姜维站在崖边,铁肢扶着块被火药熏黑的岩石,岩石上隐约能看到诸葛亮北伐时刻的“汉”字,笔画被岁月磨得浅了,却依旧透着股硬气。他知道,阴平道的仗才刚开始,但只要这些人还在,汉人的火就不会灭。
第二折 一线天险出奇兵
天还没亮透,“一线天”的峡谷里就飘着淡青色的雾气。这峡谷窄得厉害,最窄处只能容一人侧身过,两侧的石壁直上直下,阳光要到晌午才能照进谷底。狼女的白马被留在崖顶,她和十个羌骑都换了魏军的黑甲,手里的弩箭尾端刻着“田”字——是从鹰嘴崖的俘虏身上扒的。
“脚踩左边的石棱,那里的苔藓薄。”王颀走在最前面,他的工兵铲在石壁上敲打着,每敲一下就侧耳听回声,“邓艾当年修阴平道时,我爹来帮过忙,说这峡谷的石壁里有空洞,踩错了会塌。”他指着块突出的岩石,“这块‘鹰嘴石’是记号,过了它,前面的路就宽些了。”
一个羌骑突然停住脚步,他的耳朵贴在石壁上,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马蹄声。这声音很轻,像是故意放轻了蹄铁,而且不止一匹马,至少有五匹。“是田续的斥候。”狼女从怀里掏出块硫磺石,这石头摩擦就能生火,“躲进石缝,等他们过去就动手。”
峡谷深处的雾气里,五个魏军斥候果然骑着马过来了。他们的马鞍上挂着猎物——是只刚打的鹿,血迹还没干。走在中间的斥候哼着小调,歌词是雍州的民谣,唱的是秋收打谷的事。王颀的手攥紧了工兵铲,这小调他爹也会唱,每年麦收后都要哼上几天。
等斥候的马蹄声远了,狼女突然吹了声口哨。十个羌骑立刻从石缝里钻出来,手里的短刀割下路边的荆棘,快速在地上摆出“毒蛇挡路”的记号——这是羌人传递危险的暗号,后面赶来的归义营能看懂。
走出峡谷时,朝阳正好照在阴平道的入口。这里的景象比探路羌人说的更吓人:道口堆着丈高的石墙,墙后架着二十架弩机,弩箭的箭头闪着寒光,直指来路。石墙旁边的木楼里,有个魏军士兵正伸着懒腰,腰间的酒葫芦晃来晃去,里面的酒香味飘出老远。
“那是田续的亲卫,姓赵,好喝两口。”王颀认出那士兵的背影,“他爹是沓中酿酒的,去年被魏军抓了壮丁。”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块用蜂蜜腌的鹿肉,“这是别动队昨天打的鹿,他肯定认识这味道。”
狼女接过鹿肉,像只山猫般潜到木楼底下。她故意把油纸包弄出声响,楼上的赵姓士兵果然探出头来,看到鹿肉的瞬间,眼睛亮得像两颗星。“是王队正的手艺?”他咽了口唾沫,去年在沓中时,他爹常请王颀爹喝自家酿的米酒,两家的孩子总在一起摸鱼。
趁赵姓士兵下楼拿鹿肉的功夫,狼女的羌骑已经摸上了木楼。最上面的弩机手正靠着柱子打盹,口水顺着下巴流到弩机上,都没察觉到背后抵上来的短刀。等赵姓士兵反应过来时,他的酒葫芦已经被狼女捏在手里,葫芦口还对着他的咽喉。
“你爹酿的‘秋露白’,要在稻壳里埋三个月才香。”狼女的短刀没动,“上个月我去沓中,他还问你啥时候回去,说缸里的酒快埋够日子了。”赵姓士兵手里的鹿肉“啪嗒”掉在地上,他突然想起离家时,爹确实在院子里埋了三缸新酒。
石墙后的守兵很快被制服了,大多是被捆了手脚堵在帐篷里。有个年轻的守兵挣扎着喊:“我们是雍州来的,家里还有老娘要养!”这话让归义营的士兵们都停了手——他们中不少人,也是为了老娘才拿起刀的。
王颀在石墙的内侧发现了玄机。这里的石头看着堆得结实,其实下面用松木支着,只要抽掉最下面的三根松木,整面墙就会塌。“田续这是怕自己被堵在里面。”他的工兵铲插进石缝,“等邓艾的人来了,咱们就抽松木,让他们尝尝被活埋的滋味。”
狼女的羌骑从守兵的帐篷里搜出不少东西:二十张弩箭、三车干粮,还有个铁皮箱子,里面装着田续的军饷——是些铜钱和碎银子。最让人惊喜的是箱底的地图,上面用红笔标着阴平道沿线的水源,其中一处“月牙泉”旁画着个小房子,旁边写着“粮库”二字。
“这月牙泉的水是甜的,周围的草长得好。”王颀指着地图,“田续把粮库放这儿,是想让战马喝好水。”他的工兵铲在小房子旁边画了个圈,“这里的土是沙质的,挖三尺就能到地下水,咱们把水引过来,泡他的粮仓。”
太阳升到头顶时,张达带着五十个归义营士兵赶到了。他们扛着从鹰嘴崖拆来的木板,正好用来搭座临时的便桥。当张达看到被捆成粽子的守兵时,忍不住笑了:“你们这捆法,跟沓中捆稻子似的,倒省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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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女把赵姓士兵拉到张达面前:“这小子知道田续的布防,说他们的主力在月牙泉西边的山坳里,有八百多人。”她的短刀敲着铁皮箱子里的军饷,“这些银子,够给弟兄们做身新甲了。”
王颀的工兵铲已经在石墙下挖出个小洞,能看到外面的阴平道上,正有队魏军往这边来。他突然想起爹常说的话:“种地要顺着地势,打仗要跟着人心。”现在他算明白了,这些魏军士兵的心,其实早跟着家乡的稻子,飞回雍州去了。
第三折 月牙泉边断粮道
月牙泉的水确实甜,像掺了蜜。泉边的草地上开着黄色的小花,一群野蜂在花丛里嗡嗡地飞,把花瓣上的露水都震落了。田续的粮库就建在泉边的高地上,是座用石头砌的圆顶房子,门是铁皮包的,上面挂着把大锁,锁芯都生了锈。
“这锁是沓中老木匠的手艺。”王颀蹲在锁前看了半天,“钥匙孔里有三个倒钩,得用细铁丝才能拨开。”他从工兵铲的木柄里抽出根铁丝,这是他爹教的法子——当年家里的粮仓锁坏了,爹就是这么弄开的。
铁丝插进锁孔的瞬间,粮库里传来动静。像是有老鼠在乱窜,又像是有人在翻动麻袋。狼女的短刀突然指向屋顶的烟囱,那里飘出的烟是直的——这说明屋里有人,而且还在烧火。
“是看守粮仓的老兵。”赵姓士兵被押在旁边,他认出烟囱里的烟味,“姓刘,是个瘸子,当年在沓中给诸葛亮看粮仓的,后来被魏军抓了壮丁。”他突然提高声音喊,“刘老爹!我是赵家沟的小三子!”
粮仓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一个瘸腿的老兵探出头,手里还攥着根烧火棍。当他看到赵小三时,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你爹的腿好了?去年秋收时,他还拄着拐杖给我送过新米呢。”
刘老爹把众人让进粮仓时,所有人都愣住了。屋里的麻袋堆得像小山,但大多是半空的,里面装的不是米,是沙土。只有最里面的几袋是真粮,还长了霉,霉斑绿得像青苔。墙角的灶台边,摆着个豁口的粗瓷碗,里面盛着野菜粥,连点油星都没有。
“邓艾只给了三个月的粮,早就吃完了。”刘老爹用烧火棍拨了拨灶台里的火星,“这些沙土袋是糊弄上头的,上个月来查粮的官,连麻袋都没摸就走了。”他指着墙角的地窖,“下面藏着些土豆,是我自己在泉边种的,够吃几天。”
地窖里的土豆刚挖出来,沾着新鲜的泥土。狼女拿起个最大的,上面还有虫咬的痕迹——这是沓中土豆的样子,不打农药,虫咬了反而长得更结实。“田续的主力在哪?”她把土豆扔进麻袋,“赵小三说你们在山坳里藏了八百人。”
刘老爹的烧火棍顿了顿:“哪有八百?只有三百多,还大半是抓来的壮丁。”他掀开地窖的另一块石板,里面藏着把生锈的环首刀,刀柄上缠着红绸,“这是当年诸葛亮赏的,说我看粮仓看得好。”红绸上绣的“汉”字,虽然褪色了,却依旧看得清。
外面突然传来马蹄声,而且越来越近。赵小三扒着门缝一看,吓得脸都白了——是田续带着亲兵来了,还牵着几匹驮马,像是要运粮。“他肯定是闻到味儿了!”赵小三的腿肚子都在转筋,“昨天我跟他说,看到归义营的人往阴平道来了!”
狼女当机立断:“王颀,带刘老爹从地窖走,那里通泉眼的水道!张达,把沙土袋堆到门口,浇上泉里的水!”她的短刀指向粮仓的横梁,“羌骑跟我上梁,等他们进来就动手!”
田续的亲兵撞开粮库门时,最先看到的是堆得老高的沙土袋,被泉水一泡变得沉甸甸的。“给我搬开!”田续的马鞭抽在亲兵身上,他今天特意换上了新铠甲,甲片上的铜钉闪着光——这是他准备攻下成都后,献给司马昭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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