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陇坂霜寒烽燧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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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兵们刚搬开三个沙土袋,就听到头顶传来“哗啦”一声。粮仓的横梁突然塌了,上面堆着的土豆滚得满地都是,有的还砸在亲兵的头盔上,把红缨都砸歪了。狼女的羌骑从横梁上跳下来,短刀劈向亲兵的手腕,惨叫声里混着土豆滚落的“咚咚”声,倒像是在沓中打谷的场面。
田续的马鞭刚扬起,就被根土豆砸中手背。他低头看时,发现满地的土豆都带着牙印——是刘老爹种的那些,被归义营的士兵提前咬过,沾着人的气味,引得附近的野狗都围了过来。野狗的吠声惊动了山坳里的魏军,他们举着刀往粮库跑,却被张达故意撒在地上的土豆滑倒,一个个摔得人仰马翻。
“抓住田续!”姜维的声音突然从粮库外传来,铁肢上还沾着泉边的泥土。他带着归义营的主力赶到了,环首刀劈开最后一个亲兵的盾牌,刀风扫过田续的新铠甲,竟在铜钉上划出火星。
田续的亲兵想护着他往山坳退,却被刘老爹从地窖里钻出来绊倒。老人手里的烧火棍虽然豁了口,却精准地敲在亲兵的膝盖上——这是他看粮仓时练出的本事,当年在沓中,连偷粮的老鼠都躲不过他的棍子。
赵小三突然冲过去,抱住田续的腿:“你把沓中的粮都运到哪去了?我爹还等着新米下锅!”他的牙咬在田续的裤腿上,像头护崽的狼,“去年你说只要交够粮就放我们回家,现在却用沙土充数,你骗谁!”
山坳里的魏军听到动静赶来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幅景象:归义营的士兵踩着满地土豆追杀,野狗叼着亲兵的头盔乱跑,刘老爹用烧火棍赶着田续,赵小三死死抱着田续的腿,而粮库的门后,王颀正指挥人把真正的霉粮往马背上搬——这些粮要送去给阴平道上的守兵,让他们看看田续的真面目。
“别打了!”一个魏军小校突然扔掉手里的刀,他认出被狼女按在地上的亲兵,是自己同村的兄弟,“我们跟邓艾打仗,是为了混口饭吃,不是为了替田续当替死鬼!”他的喊声让冲锋的魏军都停了手,不少人的目光落在归义营士兵手里的霉粮上。
姜维的铁肢按住田续的后颈,将他的脸摁在土豆堆里:“看看这些土豆,是刘老爹在泉边种的,没靠你们魏军一粒米,照样长得结实。”他的环首刀指向阴平道的方向,“邓艾的主力在武都,离这里三天路程,你们的粮早就被他换了沙土,还傻着替他卖命?”
刘老爹拄着烧火棍站起来,瘸腿在土豆堆里划出痕迹:“当年诸葛亮在沓中,就算自己饿着,也会给守粮的士兵留够口粮。”他指着粮库里的沙土袋,“这些把戏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汉人的土地上,种不出忘本的粮!”
越来越多的魏军放下武器,有人捡起地上的土豆,用袖子擦了擦就往嘴里塞。这味道让他们想起家乡的田埂,想起老娘在灶台边蒸土豆的热气,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赵小三松开田续的腿,从怀里掏出块没吃完的月饼,递给同村的兄弟:“尝尝,沓中的蜂蜜做的。”
田续趁机想爬起来,却被王颀的工兵铲抵住后腰。铲头的弧度正好卡在他的脊椎骨上,是沓中铁匠对付偷粮贼的法子。“你爹当年在雍州种的麦子,要用石碾子碾三遍才出粉。”王颀的声音很冷,“他要是知道你用沙土充军粮,能把你的腿打断。”
狼女的羌骑开始清点俘虏,大多是雍州和凉州的农夫,不少人手上还有握锄头的茧子。张达指挥人把霉粮装上车,准备送去给阴平道上剩下的守兵:“告诉他们,想回家种麦子的,就放下弩箭,归义营给他们开路。”
刘老爹在地窖里找出几袋真正的新麦种,是他偷偷藏的,每粒都饱满得发亮。“这些种到地里,明年就能收麦。”他把麦种分给放下武器的魏军,“阴平道的土肥,比雍州的更养庄稼。”
夕阳照在月牙泉上,把泉水染成金红色。归义营的士兵和投降的魏军一起,在泉边挖起了排水沟——刘老爹说,这样能让麦种长得更好。田续被捆在粮库的柱子上,看着曾经的部下和敌人一起挥锄头,突然明白自己输的不是仗,是这满地的土豆和麦种,是汉人的土地里长出来的根。
第四折 武都道旁截援军
阴平道的消息传到武都时,邓艾正在军帐里看地图。案上的油灯把他的影子投在帐壁上,像只弯腰的老狼。当他听到田续的粮库被劫,守兵大半投降的消息时,手里的狼毫笔“啪”地断了,墨汁溅在“沓中”二字上,晕成一团黑。
“废物!”邓艾一脚踹翻案几,青铜灯台在地上滚出老远,“三百人守不住个粮库,还让姜维收编了我的兵,简直是奇耻大辱!”他的手指在地图上戳着武都到阴平的山道,“让杨欣带五千人,明天拂晓出发,务必在三天内夺回阴平道!”
帐外的亲兵刚要应声,就被个瘸腿的老兵拦住。这老兵是负责喂马的,手里还攥着把草料,草料里混着几株紫色的野花——是武都山道上特有的“断肠草”,牲口吃了会拉稀。“将军,山道上的溪水涨了。”他把草料放在地上,“昨天的秋雨让河水漫过石滩,骑兵过不去。”
邓艾的目光落在老兵的瘸腿上,认出这是当年在沓中被马踩伤的蜀军老兵,后来投降了魏军。“你想替姜维说情?”他的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剑鞘上的鳞片纹是西域的样式,“信不信我现在就斩了你?”
老兵慢慢直起腰,瘸腿在地上站得很稳:“我儿子还在沓中屯田,去年给我捎信,说姜维的归义营帮他盖了新粮仓。”他指着帐外的马厩,“那些战马都是沓中养的,吃惯了那里的草料,到了阴平道会水土不服。”
邓艾的佩剑终究没拔出来。他知道老兵说的是实话,武都的战马确实不如沓中的耐山路,去年在阴平道就折损了不少。但他更清楚,要是丢了阴平道,司马昭不会放过他,那些在洛阳等着看他笑话的文官,早就攥着笔准备弹劾了。
“让杨欣带步兵,轻装简行。”邓艾重新拿起笔,在地图上划出路线,“走武都南麓的樵夫道,那里溪水浅,三天能到阴平。”他的墨汁滴在“樵夫道”三个字上,“告诉杨欣,沿途的村庄都烧了,别给姜维留下一粒粮。”
老兵退出去时,袖子里掉出片断肠草的叶子,正好落在杨欣的靴边。杨欣是个急性子,正忙着点兵,抬脚就把叶子踩烂了,根本没在意这瘸腿老兵眼里的寒意。
三天后的清晨,樵夫道的浓雾里,杨欣的步兵正艰难地前行。山道被秋雨泡得泥泞,不少士兵的草鞋陷在泥里,露出的脚趾被石片划破,血珠滴在草叶上,很快被蚂蚁围住。最前面的斥候突然停住脚步,指着路边的树——树干上用刀刻着个“汉”字,笔画深得能插进手指。
“是姜维的记号!”杨欣的手按在刀柄上,他认出这刀法,是沓中猎户剥兽皮的手法,“加快速度!别中了埋伏!”
话音未落,山道两侧的灌木丛里突然滚下无数圆木,上面还缠着带刺的藤蔓。圆木在泥地里滑得飞快,瞬间就堵住了去路,最前面的十几个士兵被撞得骨断筋折,惨叫声惊起了林中的飞鸟。
“放箭!”杨欣的士兵纷纷举起弩,却发现箭囊里的箭杆都发了霉——是昨天在武都领的,当时没在意,现在才明白是被人动了手脚。
浓雾里传来姜维的声音,像从四面八方涌来:“杨欣,你的箭杆用的是武都北坡的松木,被秋雨泡过就发脆,射不出三十步!”环首刀的破空声紧接着响起,带着松木断裂的脆响,“看看你们的干粮袋,里面的米是不是早被换成了沙土?”
士兵们纷纷扯开干粮袋,果然倒出一地沙土,还混着几粒发霉的谷子。有人突然想起出发前,那个瘸腿老兵给马添草料时,曾碰过他们的干粮车,当时还以为是无意的。
“杀出去!”杨欣的佩刀劈向圆木,却被藤蔓缠住刀刃。这些藤蔓是樵夫道特有的“铁线藤”,韧性比麻绳还强,他越用力,缠得越紧。
浓雾中冲出一队骑兵,马蹄上裹着麻布,悄无声息地踏过泥泞。最前面的铁肢在阳光下闪着光,环首刀劈出的风卷着浓雾,将杨欣的亲兵劈得人仰马翻——是姜维的归义营,还有那些投降的魏军,现在都换上了蜀军的红缨。
“我们是汉人!”一个前魏军士兵的长矛刺穿了杨欣的护心镜,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家里还有老娘等着收麦,不替魏狗卖命了!”他的矛尖上,还挂着从杨欣怀里掉出的家书,上面写着“妻已病,儿待哺”。
杨欣的佩刀终于砍断铁线藤,却发现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有人跪在泥里,对着洛阳的方向磕头;有人跟着归义营的骑兵往回跑,嘴里喊着“回家收麦”;还有人捡起路边的断肠草,塞进嘴里——他们宁愿死,也不愿再往前走一步。
当姜维的铁肢按住杨欣的肩膀时,这员猛将突然瘫软在地。他看着满地的断箭和草鞋,看着那些曾经属于自己的士兵,现在举着蜀军的旗帜,突然明白邓艾错了,他错把汉人当草芥,却不知这草芥扎在土里,能长成挡路的密林。
浓雾渐渐散了,露出樵夫道旁的梯田。去年的稻茬还留在田里,被秋雨泡得发胀,像无数双眼睛在看着这场仗。归义营的士兵们开始收拾战场,有人给受伤的魏军包扎,有人在路边挖灶,准备煮些热汤——锅里飘出的,是沓中带来的稻花香。
第五折 泉边重整待春耕
阴平道的战事平息时,月牙泉的土豆刚好收获。
归义营的士兵和投降的魏军一起,在泉边的空地上挖了个大坑,把土豆埋在里面,上面盖着稻草——这是沓中保存土豆的法子,能吃到明年开春。
刘老爹的瘸腿好了不少,正指挥人修补粮库的屋顶。他用田续的铁皮包门改了个通风窗,风从窗里吹进来,带着泉水的湿气,把新收的土豆吹得干干爽爽。王颀在旁边帮忙,工兵铲被他用来当瓦刀,抹泥的手法越来越像沓中的瓦匠。
狼女的羌骑在阴平道上巡逻,马蹄踏过新修的木桥时,桥板发出“咚咚”的响声,像在打节拍。他们给沿途的村庄送去新麦种,村民们用刚蒸好的玉米饼招待他们,饼子上的芝麻香飘出老远,引得蜜蜂都围着帐篷转。
张达在道旁的石壁上刻字,把这场仗的经过记了下来。他没写谁胜谁负,只写了“八月十五,汉旗复立,泉边收土豆三石,麦种五斗”。刻到最后,他突然想起姜维的话:“打仗是为了能安心种地,种地是为了让子孙不用打仗。”
姜维坐在泉边的石头上,铁肢摩挲着块磨平的钢条。这是从鹰嘴崖的支撑柱上劈下来的,被他磨成了犁铧的形状。王颀走过来,递给他个新做的木柄:“我爹说,好犁铧要配好木柄,得用祁山的硬木,才经得住石地的磕碰。”
远处传来孩童的笑声,是沓中屯田的乡亲们,带着孩子来投奔了。他们的牛车上装着农具和种子,还有老娘亲手纳的布鞋。
当孩子们看到泉边的土豆堆时,都欢呼着跑过去,用小手扒开稻草,露出一颗颗圆滚滚的土豆,像藏在土里的珍珠。
刘老爹把新磨的面粉倒进陶罐,准备蒸些馒头。蒸汽从罐口冒出来,在阳光下凝成彩虹,把泉边的人影都罩在里面。赵小三帮着烧火,火塘里的柴噼啪作响,是他爹当年从沓中带来的枣木,烧起来有股甜香。
姜维举起磨好的犁铧,对着夕阳看。铧刃的弧度正好能切开石地,映出的天空红得像熟透的柿子。
他知道,阴平道的仗只是开始,邓艾不会善罢甘休,洛阳的司马昭还握着刀。但当他看到泉边忙碌的身影,看到那些在地里埋下的种子,突然觉得心里很踏实。
这些种子会发芽,会在汉人的土地上长出新的庄稼。就像那些放下武器的士兵,会在这片土地上重新拿起锄头;就像那些被战火熏黑的旗帜,会在春风里重新扬起红缨。只要这月牙泉的水还在流,只要这地里还能种出粮食,汉人的火就不会灭。
归义营的士兵们开始在阴平道旁开垦新田,犁铧插进土里的声音,在山谷里传出很远,像在给明年的春耕,敲响了第一声钟。
姜维的铁肢扶着犁柄,环首刀插在田埂上,刀柄的红绸在风中猎猎作响,映着泉边的炊烟,像一道永不褪色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