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血痕未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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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

>蚀渊裂隙虽暂时闭合,玄金巨龙却背负双倍污染沉入时空乱流。

>诸葛初元一剑斩灭蚀心魔种,背负起巨龙未竟的宿命。

>范雎以生命为代价解析出诡异坐标,指针渗出血光。

>圣盟在尸山血海中重新集结,新的风暴已在无声中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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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后余生的喘息被粗暴地撕碎。祭坛基座上,那由李长老与王执事残魂怨念凝聚的蚀心魔种,如同地狱深处爬出的恶瘤,无声搏动,散发着撕裂灵魂的诅咒寒意。诸葛初元古剑轻吟,月白剑罡拂过,魔种连同那两张扭曲控诉的面孔,归于彻底的虚无。只余一道浅浅的、散发着微弱净化之息的剑痕,刻在龟裂的石基上。

他收剑,转身。背影孤峭如万载寒峰,承载着百年的风雪与此刻的尸山血海。

“韩信!”诸葛初元的声音斩开死寂,冷硬如铁,“清理战场!救治伤员!收殓袍泽!三重净化法阵,最高警戒!范老!”他的目光转向气息奄奄却目光如炬的范雎,“解析那‘凝固’核心残留轨迹,推算去向…及其承受极限!”

“诺!”韩信应声如雷,残破的甲叶铿锵作响,人已旋风般掠出。

“诺!”范雎嘶哑应道,枯槁的手指死死抓住亲兵臂膀,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浑浊眼底迸发出近乎燃烧的决绝光芒。他强提一口残存真元,压制住识海深处翻江倒海的剧痛,颤巍巍地走向祭坛废墟中心。

白起重重一脚跺在地上,脚下岩石龟裂蔓延。“都他妈聋了?!动起来!挖!把活着的兄弟挖出来!死的…给老子收好!一个都不能少!”他铜铃般的赤目扫过狼藉战场,那被魔血浸透的泥土,那支离破碎的甲胄,那散落断裂的兵器,还有那些再也无法站起的身影……一股混杂着暴怒、悲怆和憋闷的浊气在他胸腔里炸开。他猛地抡起“碎岳”巨斧,不是劈向敌人,而是狠狠砸向旁边一块巨大的、沾染着暗红污血的祭坛断石!

“轰隆!”

碎石如雨崩溅。这毫无意义的破坏宣泄了他一丝难以言说的痛。他喘着粗气,巨斧拄地,虬结的肌肉在粗布战衣下剧烈起伏,像一头受伤后暴怒无处发泄的巨兽。他死死盯着诸葛初元走向中军残破阵旗的背影,那背影挺得笔直,却仿佛压着整个塌下来的天穹。白起喉咙里滚过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猛地转身,加入搬运伤兵的队列,动作粗暴却小心翼翼。

战场如同被重新注入生机的垂死巨人,在沉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呼喝声中,开始了艰难的蠕动。士兵们拖着疲惫到麻木的身躯,在尸骸与污血中翻找。每一次发现微弱的呻吟,便引来一阵带着哭腔的嘶吼和手忙脚乱的搬运。每一次触碰到冰冷的、残缺的躯体,便是一阵死寂的沉默和更深的麻木。空气中弥漫的浓重血腥味混合着净化法阵初启时逸散的微弱檀香气息,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诡异氛围。

范雎已盘膝坐于祭坛废墟的核心。他面前,正是那块沾染了魔种最后湮灭气息、尚带一丝温热余烬的暗色碎石。他取出那面遍布玄奥纹路的青铜罗盘,形制古朴,表面布满细密如星斗的刻痕,中心镶嵌着一枚浑浊的、仿佛凝固了星云的眼状宝石。他将碎石小心翼翼地置于罗盘中心凹槽。

“噗!”一口暗红色的逆血毫无征兆地从范雎口中喷出,溅在冰冷的罗盘边缘,迅速凝结成刺目的黑痂。他身体剧烈一晃,旁边亲兵惊呼着要搀扶,却被他枯瘦如鹰爪的手猛地挥开。他浑浊的眼中血丝密布,瞳孔深处却亮得吓人,那是生命烛火在极限燃烧的征兆。

“离…远点!”他声音嘶哑如裂帛,每一个字都带着铁锈摩擦的艰难。

他双手掐诀,指尖因用力而泛出死白色。残存的神魂之力被他毫不吝惜地榨取出来,化作两道微弱却凝练如实质的幽蓝光丝,注入罗盘。罗盘中心那浑浊的星云眼猛地亮起,仿佛活了过来,内部浑浊的星云开始疯狂旋转、坍缩、撕裂!

“呃…嗬嗬……”范雎喉咙里发出非人的、破风箱般的抽气声,枯槁的身躯筛糠般颤抖,额头、脖颈青筋暴突如扭曲的蚯蚓,豆大的汗珠混合着嘴角不断渗出的血沫滚落。他识海深处,那被魔种诅咒冲击撕裂的伤口,此刻正被强行撕开,仿佛有无数无形的烧红钢针在里面疯狂搅动、穿刺!剧痛如海啸般席卷他的每一寸神经,视野边缘迅速被浓稠的黑暗吞噬。

但他枯瘦的双手稳如磐石!幽蓝光丝源源不断。

嗡——!

青铜罗盘剧烈震颤,发出濒临解体的呻吟。盘面上那些星斗刻痕骤然亮起,投射出无数道纵横交错、复杂到令人头晕目眩的亮线,在虚空中急速交织、变幻,形成一幅混乱而庞大的能量轨迹图。轨迹的尽头,指向一片深邃得令人心悸的虚无。

然而,这并非终点。

罗盘中央那枚浑浊的星云眼,旋转的速度骤然提升到极限,浑浊的星云在旋转中撕裂开一道细微的缝隙!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死寂、仿佛来自世界尽头之外的诡异气息,透过那道缝隙弥漫出来,连周围刚刚布置下的净化法阵光幕都发出不堪重负的滋啦声,明灭不定。

范雎全身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七窍缓缓渗出粘稠的黑血,但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星云眼撕裂的缝隙深处。

在那里,混乱的轨迹陡然凝聚,指向一个绝对异常的点!一个仿佛不属于现世任何已知维度的坐标!它并非静止,而是在那虚无中极其诡异地蠕动、跳跃,如同一个拥有生命的毒瘤,散发着难以名状的恶意和时空错乱感。

更恐怖的是,罗盘上那根原本指向这个坐标的青铜指针,在剧烈跳动中,尖端竟如同被无形的血液浸透,缓缓渗出一缕粘稠、妖异的暗红色血光!血光粘稠欲滴,散发着令人灵魂冻结的邪异与不祥!

“找…找到了…!”范雎的声音微弱如游丝,却带着洞悉深渊的绝望,“时空…夹缝…扭曲之核…‘蚀天’的…锚点…”他每吐出一个词,气息便弱一分,身体佝偻得更低,仿佛随时会彻底崩散。

“范老!”韩信刚指挥着布下最后一道净化光幕,回头便看到这惊悚一幕,肝胆俱裂,一个箭步冲上前。

范雎却猛地抬手,阻止了他的靠近。他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罗盘上那渗着血光的指针,指向那蠕动跳跃的诡异坐标,用尽最后力气,嘶声挤出断断续续的句子:“‘它’…在…那…老龙…撑…不住…太久…锚点…会…引来…更…大的…污…”

话音未落,他身体猛地一挺!

“噗——!”

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黑血狂喷而出,如同墨汁般泼洒在冰冷的罗盘和祭坛碎石上。他眼中那燃烧的决绝光芒瞬间熄灭,只剩下空洞的死灰。枯瘦的身躯如同被抽去所有骨头,软软地向后倒去。只有那只沾满黑血的手,依旧倔强地、直直地指着罗盘上那渗血的指针。

“范老——!”韩信扑到近前,一把扶住范雎瘫软的身体,触手一片冰冷僵硬。他颤抖着探向鼻息,指尖感受到的只有一片虚无的死寂。这位呕心沥血、支撑圣盟智计百年的老人,油尽灯枯,以神魂为薪柴,燃尽了自己最后一点光亮。

战场上的嘈杂仿佛瞬间被无形的力量抽空。所有正在忙碌的士兵动作都僵住了,难以置信地望向祭坛中心。白起正扛着一个重伤员,猛地扭头,看到韩信怀中那毫无生气的枯槁身影,如遭雷击,肩膀上的伤员滑落在地也浑然不觉。

沉重的死寂,比之前更甚,压得人喘不过气。只有净化法阵光幕发出的低微嗡鸣,以及远处伤兵压抑的呻吟,在这片被死亡浸透的盆地里回荡。

诸葛初元站在那面被战火燎去大半、仅剩一角焦黑布片在风中挣扎的残破阵旗下。他听到了韩信的悲呼,听到了那瞬间的死寂,更清晰地感知到了那股从罗盘方向弥漫开来的、冰冷死寂的诡异气息,以及那指针尖端渗出的、令人灵魂都为之颤栗的粘稠血光。

他没有回头。

只是握剑的手,指节捏得惨白,发出轻微的“咯咯”声。那柄古剑在他手中,冰冷沉寂,剑身映着盆地中惨淡的天光,也映着他自己深邃如寒渊的眼眸。那里面,百年前战友被拖入裂隙时绝望的眼神,玄金巨龙最后诀别时沉重如山岳的点头,李长老、王执事被魔种扭曲的控诉面孔,范雎枯槁身躯倒下的景象……无数画面如同沸腾的岩浆,冲击着他万载坚冰般的意志壁垒。

沉重的代价,未竟的使命,如山血债……无形锁链勒紧心脏,几乎令他窒息。

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冷、混杂着浓烈血腥与焦糊味的空气涌入肺腑,如同无数冰针穿刺。再睁眼时,眼底那翻涌的岩浆已被强行冷却、压缩,化作比玄冰更冷、比星铁更硬的决绝。那决绝深处,是背负一切的沉重,是踏破深渊的觉悟。

他缓缓转身,步伐沉稳如山岳移动,走向那片死寂的中心。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踏在所有人的心跳上。

士兵们自发地让开一条通道,目光追随着他,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失去支柱的惶恐,还有一丝本能依赖的希冀。白起死死盯着他,赤红的眼中翻涌着暴怒、悲痛和一种近乎狂暴的期待。

诸葛初元走到罗盘前。那渗着粘稠暗红血光的指针,那在虚空中诡异地蠕动跳跃的坐标虚影,如同地狱深渊睁开的一只邪眼。范雎枯槁的身躯被韩信小心地平放在一旁,脸上凝固着耗尽生命后的空洞。

诸葛初元的目光在那渗血的指针上停留了一瞬,随即抬起,扫过周围一张张沾满血污、疲惫而惊惶的脸。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盆地的死寂,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仿佛金铁交鸣的穿透力:

“范老,走好。”

四个字,沉甸甸地砸在每个人心头。没有悲泣,没有呼喊,只有一种沉重的窒息感弥漫开来。

“他的债,”诸葛初元的目光缓缓扫过白起、韩信,扫过每一个幸存的将士,最后落回那渗血的罗盘,“圣盟的血债,”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沉寂千年的火山发出第一声低吼,带着斩断一切的锋锐与浩瀚如海的意志,“皆由我诸葛初元,一肩担下!”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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