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两种不同的眼泪(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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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我铁石心肠?”洛保瞥了他一眼,“我是法医,不是法官。在看到尸体和报告前,任何‘我觉得’‘我肯定’都是废话。”她看向还跪在地上的井上锦木,“你现在起来,跟我去验尸房。林田法医要是确认你妈妈的淤青有问题,我再帮你申请重新调查。但如果是你撒谎……”

“我没撒谎!”井上锦木猛地站起来,膝盖还在发颤,却倔强地仰着头,“我妈脖子上的伤就是那个畜生弄的!我可以对天发誓!”

他的声音太大,车里的人终于听清了几句。小兰惊讶地睁大眼睛:“他说……他妈妈的死有问题?”园子倒吸一口凉气:“该不会是那个花店老板杀了他妈妈,他才报仇的吧?这剧情也太绕了……”

井上锦木抓着洛保的衣角,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带着哭腔的恳求:“姐姐,你进去好不好?你连花瓶底的指纹都能看出来,肯定能看出我妈脖子上的伤有问题!我知道你不是法医,可你比那些只看报告的人懂……求你了!”

洛保的指尖猛地一颤,下意识后退半步。仓库门口的灯光落在她脸上,能清晰看到她瞬间苍白的脸色——没人知道,她最怕的就是冰冷的停尸房,那些被白布覆盖的轮廓,总会让她想起组织里见过的那些“处理品”,想起卧底时被迫解剖同伴尸体的夜晚,血腥味混着福尔马林的气息,至今还会在梦里呛得她喘不过气。

她闭了闭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混乱的思绪清醒了几分。再睁开眼时,声音已经平稳了许多:“好,

“你就这么确定?”洛保的声音沉了沉,藏蓝色风衣的领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我可以帮你,但你得说实话——你妈妈的遗体现在在哪?是还在停尸房,还是已经……”

“还在验尸房!他们说没查清死因不让火化……我偷偷去看过三次,每次都被赶出来……”他突然抓住洛保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她的肉里,“姐姐,我知道你能帮我!你刚才看花瓶的眼神,跟我妈妈看花的时候一样认真!”

洛保掰开他的手指,指尖触到男孩掌心的冻疮,突然想起自己十二岁那年,也是这样攥着明美的衣角,在组织的实验室里发抖。她深吸一口气,白色休闲裤的裤脚扫过地上的碎石:“跟我走。”

“等等!”平次突然开口,指了指警戒线外的车,“让他们也一起?”

洛保回头,只见小兰已经推开车门,园子和明美跟在她身后,工藤新一虽然没动,却一直望着这边。赤井秀一站在车边,手搭在车门把手上,显然是随时准备跟上。

“让他们在外面等着。”洛保顿了顿,补充道,“验尸房不是什么好地方。”她看向小兰,眼神里带着明显的劝阻,“你们去‘松本屋’等我,我处理完就过去。”

“我跟你去。”小兰却上前一步,帆布包带子勒在掌心,“我不进去,就在外面等你。”她知道洛保嘴上说不怕,其实每次靠近跟“死亡”相关的地方,指尖都会无意识地发冷——这是她在组织留下的应激反应。

园子立刻附和:“对!我们就在外面守着,免得某些不长眼的记者捣乱!”她还不忘瞪了眼试图凑过来的摄像机,吓得记者赶紧后退半步。

工藤新一推了推眼镜,对洛保点头:“我们保证不添乱。”他知道此刻争辩只会让洛保分心,不如用行动证明自己真的能守住“不插手”的承诺,

验尸房外,

“我要亲自看”洛保打断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不是以侦探的身份,是以神经内科医生的身份——我需要排除病理性淤青的可能。”

林田法医愣了愣,随即点头:“请跟我来。”他推开冷藏柜的门,白色的雾气瞬间涌出来,裹着刺鼻的福尔马林味。

突然抓住洛保的风衣,指甲掐得发白:“我、我能进去吗?我想再看看妈妈……”

洛保回头,看着男孩泛红的眼眶,忽然想起十七岁那年,自己也是这样站在明美的病房外,连靠近的勇气都没有。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在外面等着,洛保没回头,只是摆了摆手。冷藏柜的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目光的瞬间,她的膝盖突然一软,扶住操作台才站稳。胃里的恶心感越来越强,眼前甚至开始发黑——那些被药物麻痹神经的“实验体”在她脑海里闪过,和眼前白布下的轮廓重叠在一起。

“洛保医生?”林田法医递来手套,“您还好吗?”

洛保戴上手套的手还在抖。她看着白布下隐约露出的黄色衣角,是井山野说的那条向日葵连衣裙。指尖触到布料的瞬间,胃里又是一阵翻腾,她猛地偏过头,捂住嘴强压下喉间的腥甜。

原来解剖活人和死人,是不一样的。前者是演给别人看的戏,后者是直面死亡的真实,每一寸冰冷的皮肤,每一处可能存在的伤痕,都在提醒她——这是一条真的、再也不会开花的生命。

“先检查颈部。”洛保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发颤,却异常清晰,“避开衣物,从下颌角开始,逐层检查皮下组织。”她不能退缩,小男孩眼里的星星,小兰在窗外的目光,明美攥紧的拳头……这些都比胃里的反胃感更重要,

颈部皮下组织我来处理,你重点看胸腔和胃部。”他顿了顿,瞥了眼观察窗的方向,“那孩子说的‘甜水’,得查胃容物里的糖分来源。”

洛保没接话,只是掀开白布的下半截。黄色连衣裙的裙摆沾着泥土,裙摆内侧有块深色的渍痕,像被什么液体浸泡过。她用镊子挑起渍痕处的布料,忽然皱起眉——这痕迹边缘很规整,不像是坠楼时蹭到的,倒像故意沾上去的。

“胃袋取出来了。”林田法医的声音带着点惊讶,“里面有未消化的蜂蜜蛋糕,还有……”他凑近闻了闻,“确实有股甜腥味,像是加了东西的蜂蜜水。”

洛保的胃又是一阵抽痛。她强迫自己盯着显微镜下的头发样本,发丝表面有层薄薄的油脂,和花店老板资料里“油性发质”的描述完全吻合。“头发拿去跟松本健太的DNA比对。”她把载玻片推过去,指尖在载物台上留下淡淡的汗印,“另外查胃里的蜂蜜成分,是不是跟松本家仓库里的那罐野蜂蜜一致。”

林田法医突然压低声音:“颈部皮下发现挫伤,范围很小,但形态很规则——像是被人用拇指按住后颈,食指卡住喉结的位置。”他用解剖刀轻轻划开深层组织,“胸锁乳突肌有出血点,是生前造成的。”

洛保的呼吸顿了半拍。后颈那颗星星状的小痣就在挫伤边缘,像被乌云遮住的星子。她突然想起井山野的话——“我妈妈后颈有颗小痣,像星星一样”。原来所谓的“坠楼”,从一开始就是场蓄意的谋杀。

“胃黏膜有轻微破损。”林田法医的声音带着凝重,“检测出微量氟硝西泮,混在蜂蜜里不容易察觉。这剂量不足以致命,但足够让人四肢无力。”

洛保闭了闭眼。氟硝西泮,组织里常用的镇静剂,她太熟悉了。当年琴酒就是用这种药让“实验体”失去反抗能力,而她要做的,就是在药物失效前用各种手段“维持生命”。那些在实验室里强撑的冷静,此刻全化作胃里的酸水,烧得喉咙发疼。

“把布袋拉回去。”她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厉害,“比对结果出来了。”林田法医推来检测报告,“头发是松本健太的,胃里的蜂蜜和他仓库里的野蜂蜜成分一致,连里面混的花粉种类都对得上。”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像耳语,“还有件事……死者下体有轻微撕裂伤,像是被侵犯过,但痕迹很旧,不是死前造成的。”

洛保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是井山野不该知道的事,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承受不起母亲被长期侵犯的真相。她将检测报告折成小块塞进风衣口袋,抬头时眼里的波澜已经褪尽:“把颈部挫伤和胃容物检测做成正式报告,头发和蜂蜜的比对结果附在后面。”

“那孩子……”林田法医看向观察窗,男孩正扒着玻璃往里望,小小的身影在冷光灯下缩成一团。

“告诉他,他妈妈脖子上确实有淤青,是被人弄的。”洛保扯下手套,扔进消毒桶时发出闷响,“其他的,没必要让他知道。”

冷藏柜的门再次打开时,白雾卷着福尔马林的气味涌出去。洛保的脸色白得像纸,藏蓝色风衣的下摆沾着点不知何时蹭到的污渍。她没看观察窗外的人,只是径直走向井山野,蹲下身时膝盖发出轻响。

“你妈妈脖子上的淤青,找到了。”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是被人弄的,不是坠楼造成的。”

“这是洛保姐姐让我给你的。”林田法医从口袋里摸出张纸条,塞进井山野掌心,“她现在不太舒服,你先跟我去办安葬手续,别去打扰她。”男孩攥着纸条的指尖发白,上面只有一串电话号码和“小慎收”三个字,笔迹是洛保特有的凌厉,末尾却多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刚走出验尸房,洛保就扶着墙壁干呕起来。藏蓝色风衣被冷汗浸得贴在背上,胃里的酸水灼烧着喉咙。“需要这么拼?”一个带着戏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端木晃着保温杯走近,杯身上印着卡通鸭子——正是她当年在组织卧底时,偷偷塞给对方的生日礼物。

洛保猛地回头,眼里还带着未散去的血丝:“怎么是你?”

晚上过来找你啊!”端木突然喊住她,冲洛保晃了晃保温杯,“可别又拿泡面糊弄我。”

洛保脚步一顿,回头时脸不红心不跳:“我不会做饭,说了八百遍了。”她拍了拍小兰的胳膊示意上车,语气理直气壮,“你之前闻到的香味是隔壁楼飘来的,跟我没关系。上次你在中国看我,我带你去食堂,不就是因为我只会做黑暗料理吗?”她瞥了眼端木,“我做的东西能吃?也就泡面靠谱点,开水一冲就行。”

这话半真半假,组织里为了伪装成“生活不能自理的科研疯子”,她确实总拿泡面当借口,连明美都以为她连鸡蛋都煎不熟。可只有端木知道,当年卧底任务失败,他们躲在仓库里那三天,是她用过期面粉和野菜做出了能咽的饼。

外面,

园子突然凑近小兰,声音压得很低:“小兰,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哭的时候,对新一和志保的区别是什么?”

小兰愣了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帆布包的带子。车窗外的樱花树飞速倒退,像极了那些被时光卷走的眼泪——幼儿园时被新一扯掉蝴蝶结的委屈,初中时看他奔向案发现场的失落,每次掉眼泪都会被他皱着眉戳穿:“喂,你又在哭鼻子了吧?”然后手忙脚乱地翻口袋找纸巾,却总在她否认“我没有”时,举着沾了泪痕的纸巾一脸笃定。

“新一啊……”小兰轻轻笑了,“从小时候起,在他面前哭鼻子总会被拆穿。他总说‘眼泪不会骗人’,可我明明想装坚强啊。”有次在热带乐园,她看着他头也不回冲向黑衣组织的背影,偷偷抹眼泪时被他突然回头撞见,那句“你在哭吗”让她慌忙摆手,却被他不由分说塞进颗水果糖,“笨蛋,哭什么呀,我很快就回来。”

“但志保不一样。”园子突然插话,指了指洛保放在腿上的手,“上次你被歹徒划伤手臂,躲在洗手间哭,志保什么都没说,就默默递了包纸巾,还把自己的白大褂披在你肩上。”

小兰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那天洛保的白大褂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她没问“疼不疼”,只是蹲下身替她处理伤口,指尖触到结痂的疤痕时,才低声说:“想哭就哭吧,我背对着你。”那一刻突然觉得,在洛保面前掉眼泪,好像是件理所当然的事——她不会戳穿,不会追问,只是给你空间让情绪流淌,像春日里默默撑开的伞。

“你注意到没?”园子掏出手机划拉相册,“每次下雨,工藤那家伙的伞永远歪向你这边,可你的包包里永远多把伞。”她点开张偷拍的照片,洛保正把折叠伞塞进小兰的帆布包,藏蓝色风衣下的手腕红绳晃出细碎的光,“上个月下暴雨,你说忘带伞,结果从包里摸出把印着小鸭子的伞——那是志保三年前买的同款。”

小兰低头看自己的包,侧袋里果然塞着暖手袋,绒毛触感还带着温度。想起上周降温,洛保只是瞥了眼她露在外面的脚踝,第二天她的包里就多了双羊毛袜,标签都没拆。还有那次在实验室,她随口说句“有点冷”,转头就发现白大褂口袋里多了个暖宝宝,洛保却装作没看见,继续盯着显微镜说:“别冻感冒了,没人帮你写报告。”

“新一的喜欢像太阳,热烈又直接,”园子突然叹气,“但志保的喜欢像伞,是那种会提前塞进你包里的、不动声色的周全

红绳末端的银铃铛正好晃到伞柄上,“你看,她连给你塞伞都要挑你喜欢的黄色,还说是‘顺手买多了’,

“喂,”园子突然戳戳小兰,“你包里那把印着小熊的伞,是不是志保送的?”

小兰点头,想起洛保把伞塞给她时别扭的表情:“看你总忘带伞,便宜货,别弄丢了。”可她后来才知道,那把伞是限量款,洛保排了两小时队才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