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金蝉成佛，信仰崩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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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玄都清光消失的不远处，那片巨大的断裂佛殿基座废墟中央，一道身影依旧保持着僵硬的瘫坐姿势。

唐僧。

他身上的锦襕袈裟早已失去了光泽，沾满了尘土、血污和灰烬，变得黯淡破败，如同他此刻的心境。

沙僧最后喷溅在他脸上的那抹暗金色血液已经干涸凝固，形成一道刺目的、如同耻辱烙印般的污痕，横亘在他苍白麻木的脸颊上。

他的眼神空洞得可怕，如同两口被彻底抽干了泉水的枯井，深不见底，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虚无。

这双空洞的眼眸，倒映着眼前崩塌倾颓的灵山，倒映着尸横遍野的惨状，倒映着漫天飘散的灰烬和污浊的血雾……

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失去了意义。

口中那些早已破碎不成调的、颠来倒去的经文呢喃，不知何时已经彻底停止了，只剩下嘴唇在无意识地微微张合，如同离水的鱼，做着徒劳的呼吸。

信仰，他毕生追求、奉若圭臬的信仰支柱，在亲眼目睹了这场由佛门内部倾轧点燃、最终引动诸天大能混战、彻底葬送了灵山根基的血腥浩劫后，彻底崩塌了，粉碎得连渣都不剩。

他耗尽十世苦修追求的极乐净土，原来是建立在如此肮脏血腥的算计与背叛之上？

他虔诚供奉、视若神明的佛祖菩萨，原来也会像凡人一样恐惧、挣扎、陨落，甚至自相残杀？

他坚信不疑、普度众生的佛法无边，在这赤裸裸的、以力破巧的杀戮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如此不堪一击！

巨大的虚无感和荒诞感，如同冰冷的、沉重的铅水，从头顶灌入，瞬间充满了他的四肢百骸，吞噬了他所有的思想、所有的情感。

他感觉自己渺小得如同一粒尘埃，不，连尘埃都不如。

尘埃至少是这毁灭景象的一部分，而他，只是一个被命运无情愚弄、被信仰彻底抛弃的可怜虫，在这毁天灭地的洪流中，毫无意义，毫无价值。

“佛……是什么？”

一个无声的疑问，如同冰冷的毒蛇，啃噬着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内心。

“极乐……又在何方？”

另一个疑问随之而来，带来的只有更深的黑暗和绝望。

答案？

眼前这片尸山血海，这片破败废墟，这片被血与火玷污的天空，就是最残酷的答案！

就在唐僧的精神世界彻底沉沦于无边黑暗，肉身也即将被这废墟埋葬的刹那，异变陡生！

天空中，那尚未完全散去的、如来佛祖金身崩碎后形成的漫天金色光雨，那蕴含着庞大功德之力的碎屑！

还有灵山崩塌过程中，从断裂的山脉根基、破碎的佛殿核心、陨落的菩萨罗汉身上溃散出来的、如同无主孤魂般庞大而混乱的佛门气运，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却无法抗拒的牵引！

这股牵引力并非来自某位强大的存在刻意施法，更像是一种天地规则层面的本能，一种因果律的自动弥补！

金色的功德光点，如同受到磁石吸引的铁屑，又如同归巢的倦鸟，从四面八方、从污浊的烟尘中、从流淌的血河上空，自发地、汹涌澎湃地朝着下方那个瘫坐在废墟中央的身影——金蝉子十世转世之身，唐僧——疯狂汇聚而来！

无数的金色光点，如同夏夜最密集的萤火虫群，无视了空间的阻碍，争先恐后地钻入唐僧那破旧袈裟覆盖下的身体！

磅礴浩瀚、却又混乱驳杂的佛门气运，如同无形的、奔腾咆哮的江河，从灵山的每一处伤口中涌出，汇聚成一股肉眼可见的、淡金色洪流，带着沉重的呼啸声，狠狠地冲刷、灌注进唐僧的四肢百骸！

这些溃散的、无主的功德与气运，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天然的、完美的容器！

一个与佛门有着最深、最直接因果联系的“锚点”！

一个承载着“西行取经”这一佛门大兴核心气运的枢纽！

“嗡……”

一声低沉的、仿佛来自洪荒远古的嗡鸣，自唐僧体内响起。

他枯槁如柴的身体，竟不受控制地、缓缓地漂浮起来，离地三尺，悬浮在废墟之上！

一股柔和、纯净、仿佛蕴含着无尽慈悲与光明的佛光，无法抑制地自他身体的每一个毛孔、每一寸肌肤之中，由内而外地透射出来！

起初，这佛光微弱而黯淡，如同狂风暴雨中随时可能熄灭的烛火，在污浊的烟尘和血腥的背景中显得如此脆弱。

然而，随着那海量的功德光雨和磅礴气运洪流的持续注入，这佛光如同被注入了无穷的燃料，开始以惊人的速度变得凝实、璀璨、夺目！

光芒越来越盛，如同在废墟上点燃了一颗小型的太阳！

纯净的金色光辉，带着一种温暖、安宁、却又蕴含着不容亵渎威严的意境，开始驱散周围的污浊烟尘，照亮了焦黑的废墟，甚至将附近流淌的暗红色血河都映照得如同流淌的金沙！

更令人震撼的是，在唐僧的后脑上方，一圈朦胧的、由无数细密如沙的“卍”字符文旋转凝聚而成的功德金轮虚影，缓缓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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