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金蝉成佛，信仰崩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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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远不如如来佛祖那轮凝实如金阳的功德金轮，也略显虚幻，但其散发出的、属于佛门正统的、浩瀚磅礴的威压，却如同水波般扩散开来，清晰地昭示着其存在！

一股强大得足以撼动虚空的气息，如同沉睡的巨龙苏醒，不受控制地从唐僧这具看似孱弱的躯壳中轰然爆发开来！

这股力量，磅礴！精纯！浩瀚！

充满了佛门特有的慈悲、光明、渡化一切的宏大意境！

其境界层次，赫然达到了——准圣初期！

这股力量的爆发，甚至引动了小范围的天象。

以唐僧悬浮的身体为中心，污浊的烟尘被无形的力量推开，形成一片短暂的、相对澄净的空间。

破碎的玉石地面发出微弱的共鸣，残留的微弱佛力残骸如同萤火般被点亮，环绕着他飞舞。

力量！足以让三界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属于“佛”的力量！

就这样突兀地、霸道地降临在一个心灵早已死亡、精神彻底崩溃的凡人身上！

然而，最诡异、最令人心悸的一幕出现了——

拥有这股足以移山填海、威震一方力量的“佛”，他的眼神，却依旧空洞！麻木！死寂！

脸上没有任何成佛的明悟与喜悦，没有掌握伟力的激动与威严，甚至连一丝劫后余生的茫然都没有！

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凝固的虚无！

那空洞的眼神，与脑后旋转的功德金轮虚影，与周身散发出的浩瀚佛光，与那属于准圣的磅礴威压，形成了天地间最刺眼、最荒诞、最令人心寒的对比！

这具漂浮在废墟之上的身体，仿佛只是一个被强行塞满了能量的精致容器，一个被推上前台的、失去了灵魂的华丽木偶！

信仰的荒漠之上，强行矗立起了一座辉煌却冰冷的“佛”之雕像！

与此同时，无尽遥远的混沌深处，那超然物外的西方极乐净土。

接引道人盘坐于十二品功德金莲之上，他那张永远带着悲苦之色的面容，此刻更是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沉郁与无奈。

看着灵山废墟上那具被强行灌注力量、空洞悬浮的身影，他缓缓闭上了双眼，一声悠长的叹息仿佛穿透了时空的阻隔。

“金蝉子……灵山倾颓，气运崩散……然佛门道统，不可绝于吾辈之手……”

准提道人立于七宝妙树旁，眼神复杂无比地凝视着那片废墟。

不甘、痛惜、算计、最后都化为一声沉重的、带着无尽疲惫的叹息。

他手中的七宝妙树无意识地轻轻刷动，荡开混沌气流。

“此身……此心……虽非所愿……然气运所钟，因果所系……权且……留下一点星火吧……”

准提的声音艰涩，充满了事与愿违的苦涩。

接引道人闭着的双眼并未睁开，只是伸出一根枯瘦的手指，朝着灵山方向，隔着无尽混沌虚空，轻轻一点。

一道无形的、蕴含着圣人意志的伟力，悄无声息地跨越了时空的阻隔，如同拂过水面的微风，轻轻拂过灵山上空那混乱驳杂的功德光雨和气运洪流。

这道意志并非创造，而是梳理，是引导，是最后的推波助澜。

在那无形的圣人意志作用下，原本还有些散乱的功德光雨和气运洪流，瞬间变得更加有序、更加凝练，如同被无形的手掌拨正了流向的江河，以更高效、更彻底的方式，汹涌澎湃地注入下方那具空洞的躯壳！

唐僧，或者说金蝉子，脑后的功德金轮虚影，在这股更加强力的灌注下，骤然凝实了几分，旋转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散发出更强的威压！

他身上的佛光更加炽盛，将周围更大范围的废墟都染上了一层悲怆的金色。

于是，在这片象征着佛门辉煌彻底落幕、信仰根基彻底崩塌的尸山血海废墟之上，在漫天飘落的、如同葬礼金箔般的功德光雨中，在两位圣人充满无奈与苦涩的意志推动下——

一个散发着准圣初期浩瀚佛光、脑后悬着功德金轮虚影的“佛”，诞生了。

他悬浮在离地三尺的空中，周身佛光普照，气息威严神圣，如同一尊新生的神只。

但他的目光，却空洞地、茫然地、毫无焦距地穿透了那辉煌的佛光，直直地投向下方那由同门尸骨、破碎金身、污秽血河和焦黑瓦砾构成的、残酷而冰冷的灵山废墟。

旃檀功德佛，佛祖！

佛门在血与火中涅盘后，留下的最后、也是最悲哀的门面象征。

一个失魂落魄、心若死灰的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