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2章 渊流试界 · 识海四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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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层幻境的因果星河尚未平息，碎裂的命线在寂静中交织复原，化作一片淡金色的光潮。塔心的光纹犹如呼吸般微微起伏，新的试炼波动在升腾。就在这寂流的光海之中，宁清瑶与洛霜月的身影缓缓浮现，她们并肩而立，立于无边的因果涡心。

宁清瑶的长发如流光倾泻，眉心闪烁着一缕淡粉的莲辉，那是莲花仙殿传承的灵识印记。她目光清澈，望着无尽的命链低声道：“原来所谓的观因试界，不是去理解因果，而是要——放下它。”

洛霜月神色肃然，衣袂飞扬，她的灵识在身侧凝成十二道光轮，每一轮都映照她人生的不同节点：执念、悲悯、信念、恐惧、孤独……她看着那十二轮光影，一抹淡笑浮起：“若因是我，果何必生？”

霎那之间，两人脚下的因果海骤然波动，亿万命链如蛇般盘绕，将她们拖入各自的幻界。

宁清瑶的幻界，是莲海寂灭。

无数盛开的莲花悬浮在光海之上，每一朵莲花中都封印着她曾经救过的人。那些人影带着温柔的笑，却在她伸手的瞬间纷纷枯萎，花瓣如雨飘落，碎成尘埃。她听见一个声音，来自幻界的深处。

“你以慈悲为因，以救人为果。若众生皆寂，你还救谁？”

宁清瑶低头，指尖掠过虚空，泪光与莲辉交融，她轻声道：“若因皆散，我便以无为因。”

“以寂为因，以心为界。”

她合十的瞬间，所有枯莲重新开放，光影化作无数文字升腾而起，构成一座纯净的莲印书阵，环绕她身周。因果海骤然安静，莲海逆流而上，汇聚为一道贯通天地的粉白莲柱，撕裂幻界的封锁。

轰！

宁清瑶冲破幻境，光辉如瀑，整座因海被净化成纯白无尘的领域。

另一边，洛霜月的幻界则是雷音断识。

天空雷霆闪烁，她站在万雷之下，每一道雷光都来自她心底的执念：对力量的渴望，对信仰的偏执，对过去的悔恨。雷霆化作千万道自己，齐声问她：“你修湮雷，却惧寂灭；你执真理，却畏无名。你，可敢以身证因？”

洛霜月抬头，唇角一抿，双手结印，十二轮魂光瞬间合一，爆发出湮灭级的灵雷。

“雷为我识，识即无形；我不惧灭，只惧未悟。”

她一声怒喝，整片雷海瞬间被粉碎，化为湮白色的雷尘。她身影踏出时，整座幻界塌陷成雷纹之阵，因果被雷声震碎，归于无序。

当一切归于静止，洛霜月与宁清瑶同时睁开双眼，脚下的因果之海已化为两道流动的光桥。她们相视一笑，步入光桥尽头，第四层的阶门缓缓开启。

外界，古塔第三层的塔心再次亮起——两束不同色的光，一粉一蓝，穿透塔壁，直射第四层的寂空。

观者震惊，窃语四起。

“又有两人通过了第三层？那是莲花仙殿的弟子！”

“那粉色莲光……是宁清瑶无疑。而那雷辉映空，定是洛霜月。”

湮虚域的各大神殿都在注视这场塔内奇景。修罗仙殿的长老低声道：“此二人皆心志极稳，若能走到第五层，将有望窥见湮曦之理。”

塔内深处，秦宇的气息愈发平静，他的身影缓缓浮现在第三层光海之底。

他的眼前，因果线正编织成一面镜，镜中倒映出无数个“他自己”。

当第三层的光雾渐次散去，一缕柔和的寂光自塔心深处溢出，宛若黎明初启的薄曦。秦宇的身影从光流中显现，脚步轻盈地落在因果之海的波面上。脚下的光水泛起微微涟漪，未有任何敌意，仿佛在迎接一位早已被此界承认的主人。

无边的命线交织如天河，亿万条银丝在虚空缠绕、流转、分化，形成一个巨大的命因图卷。那是“观因试界”的核心检验修者是否能掌控自身命序而不被因果反噬。许多修者在这里陷入恐惧、迷失自我，最终被塔灵抹去痕迹。然而，当秦宇踏入的那一刻，整个幻界的命线竟微微震颤，随即趋于平静。

他轻轻抬头，目光如水，唇角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观因试界……果然是古逻辑修神留下的作品，连命理的结构都以逻辑自洽的方式折叠。若非亲临，恐怕我都想不到——这所谓的试炼，竟如此精巧。”

寂静的光海中，忽然升起无数个“他自己”。这些秦宇的幻影立于命线的尽头，姿态相同，神情各异。一个冷漠，一个慈悲，一个坚定，一个踌躇。它们皆为他生命中每一次抉择的投影，是“因”的延伸，是“果”的回声。

虚空中传来低沉的塔灵之音：

“若汝可见自身之因而不扰自身之果，则因不困果，果不乱因，命可自定。”

秦宇微微一笑。

他伸手一引，掌心的光流凝聚成一支笔。那是“命律之书·绝界源笔”的化形，笔锋一点，虚空瞬间荡起淡金色的涟漪。

笔落的刹那，因果线像被一只无形之手拨动，发出清脆的琴鸣。无数幻影秦宇的身形开始模糊，他们的因果轨迹纷纷汇聚，最后重叠回归到秦宇一人身上。

他低声道：“我之因，不生于外，我之果，不系于他。因由我生，果由我书。此界，不过是我笔下的一页。”

说罢，笔锋再落。

轰——

整个“观因试界”的光海骤然静止，亿万命线被一股柔和的力量重新梳理，条理分明，如书卷排章。原本纠缠不清的因果链条在秦宇的笔下竟如诗篇般流畅，连塔灵都短暂沉默。

寂光化作风，轻抚他衣角，宛若向他臣服。

秦宇抬眸，神色依旧平淡：“若此为考，已过。”

话音落下，整个第三层空间轰然震荡，随后缓缓平息。塔灵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带着一种近乎叹息的平静：

“唯书境中阶，改写因果而无扰，书可成道，笔可为神。”

一道柔光笼罩秦宇，虚空中浮现出通向第四层的光门。秦宇负手而立，衣袂微动，转身踏入。

那一瞬，整个塔外光辉骤亮，无数修者惊呼——

“那是谁？那光，不是宁清瑶的莲辉，也不是白璃的语构流……”

“那是——恒极圣殿的纹印！唯书裁定之光！”

光门关闭，塔壁重归寂静。唯有那一缕金色的笔光在塔心深处回旋，似在昭示一个不容忽视的事实——

秦宇，已以“唯书之笔”改写因果，轻而易举踏入了第四层幻境。

古塔第四层的光壁缓缓颤动，如同一层流动的银色薄膜。那是【虚念识海】的门槛——也是无数修者梦寐以求，却止步之前的终极幻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