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烟火未散,余烬犹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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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膳房蒸笼的白汽刚漫到窗棂,小太监的脚步声已顺着青石板碎成一串急响。

苏小棠揉面的手在面团上压出个浅坑——那是她专门揉给新入宫小厨役的醒面,原想着等会教他们看面纹辨火候,可此刻指缝里的面粉还没掸净,明黄请帖已摊在案头,烫金"御书房"三个字刺得人眼皮发沉。

"苏掌事?"小太监喉结动了动,袖口沾着的露水在晨光里闪,"陛下说...要见您。"

苏小棠解下围裙搭在竹架上,动作慢得像在数檐角铜铃的响。

她能听见自己心跳撞着肋骨,却不是因为慌——自遗迹崩塌那日起,后颈那道金纹便温温地伏着,像块含化的糖,倒把许多事都焐明白了。

她扯了扯衣襟,确认领口系得严实,那里还藏着陆明渊替她收的金砂,此刻正贴着皮肤发烫。

御书房的檀香比往日浓了三分。

皇帝坐在龙案后,指尖摩挲着羊脂玉扳指,目光像把淬了冰的刀,直往苏小棠眉心里扎。

案上摆着个青瓷碟,里面盛着半撮黑灰——是三日前她从遗迹碎土里扫的,混着岩浆冷却的渣,还有灶神像坍塌时崩落的金漆。

"苏掌事。"皇帝开口时,茶盏里的碧螺春晃出涟漪,"朕听说,那遗迹底下有座神宫?"

苏小棠跪得笔直,脊背却松松的,像根压不弯的竹:"回陛下,那是前朝祭灶的地宫。

臣女跟着老厨头寻古方,不想触动了机关,这才塌了。"

"神宫?

地宫?"皇帝突然拍案,茶盏"当啷"摔在地上,"朕要的是灶神之力!"他前倾身子,龙纹朝服垂落的金线扫过案沿,"三皇子那逆子,前日在宗人府撞柱前还喊着'灶神会救我',你说,他哪来的底气?"

苏小棠盯着皇帝靴尖的海水江崖纹,那里沾着星点茶渍——原来九五之尊,也会急得洒茶。

她伸手从袖中取出个锦袋,轻轻放在案上:"陛下请看。"

锦袋打开,黑灰簌簌落在青瓷碟里,混着几星细若尘沙的金粒。"这是地宫崩塌时,臣女冒死收的灶神像残灰。"她声音放得轻,像在说灶房里最寻常的事,"臣女的'本味感知',原以为是灶神赐的,可如今..."她撩起鬓角,露出后颈淡金色的纹路,"它凉了。

神宫塌了,灶神...不在了。"

皇帝的目光在那道纹上停了半刻,忽然抓起案上的灰,指尖碾了碾。

金粒刺得他皱眉,却到底没说话。

殿外的风卷着玉兰香撞进来,吹得龙案上的奏疏哗啦翻页,其中一页露出"三皇子党羽"几个字,墨迹未干。

"退下吧。"皇帝突然挥了挥手,声音里的火气散了大半,"去太医院拿伤药,你后颈那道印子...看着扎眼。"

苏小棠退出御书房时,日头已爬到东墙。

她刚转过廊角,就见陆明渊倚着朱漆柱,手里转着个青玉茶盏,广袖里透出的体温混着风扑过来:"陛下问了什么?"

"问灶神,问三皇子,问...底气。"苏小棠摸了摸后颈,那里被皇帝的目光灼得发疼,"他信了七分,留着三分疑。"

陆明渊的拇指在茶盏沿上叩了叩,茶盏里的茶荡出细碎的波:"三皇子的人这两日在城南茶肆打听'金砂',说那是灶神遗落的火种。"他突然凑近,呼吸扫过她耳尖,"小棠,不如...我们给他点底气?"

苏小棠挑眉:"你是说..."

"放出风声,说你后颈的金纹还在发烫。"陆明渊的眼睛在阴影里亮得像星子,"蛇要出洞,总得先敲敲草。"

远处传来更漏声,九下。

苏小棠望着陆明渊袖中露出的半截玉扳指——和皇帝方才用的那枚,雕工像极了。

她忽然笑了,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额发:"好,我当那棵草。"

天膳阁的木料味混着松香飘进窗时,老厨头正踮脚用银勺敲房梁。

他银白的头发散着,竹杖倚在门后,脚边堆着几卷残破的《齐民要术》,纸页上画满了朱砂批注的阵法图。

"老东西,又爬高?"苏小棠扶着门框笑,手里端着碗刚熬的竹沥粥,"当心闪了腰。"

老厨头"哼"了声,顺着梯子滑下来,银勺在梁上敲出个清脆的响:"这迷雾阵的机关锈了,前日试了试,半柱香都撑不住。"他舀了口粥,眉头皱成个结,"糖放多了。"

苏小棠没接话,目光落在他脚边的陶瓮上——瓮口盖着块红布,布角露出点金灿灿的石片,和她领口的金砂一个颜色。

老厨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突然用袖子盖住陶瓮:"别问,问就是...防耗子。"

夕阳把天膳阁的窗纸染成橘色时,苏小棠回到御膳房。

案板上堆着新摘的荠菜,带着晨露的清香;陶瓮里的糯米正泡得发白,水面浮着层淡绿的米油。

小厨役们围在灶前,正拿着她前日教的法子试做荠菜春卷,油锅里"滋啦"响着,溅起的油星子在暮色里像跳着舞的金豆子。

她系上围裙,伸手捏了个春卷皮——薄得能透见光,边缘捏出的花褶整整齐齐。"火小些。"她开口时,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软,"等会炸出来,给前门外的老人们送两笼去。"

小厨役们应着,往油锅里撒了把芝麻。

香气漫开时,苏小棠望着案板上还没择完的荠菜,忽然想起城南的老阿婆,总爱蹲在她摊子前,用缺了口的碗盛一碗热粥。

"明日..."她对着灶火笑了,"该办场百味宴了。"

天刚擦亮,御膳房后巷的青石板还凝着夜露,苏小棠已系上靛青围裙站在案前。

竹筐里的荠菜带着晨雾的凉,她指尖刚触到菜叶,那抹嫩绿竟在她眼底泛起细碎的光——不是本味感知的金芒,倒像裹着层若有若无的情绪。

"苏掌事,今早刚摘的野韭!"帮厨阿巧抱着竹篮跑进来,篮底还沾着泥星子,"张婶说这是她在后山挖的,昨儿下了雨,嫩得能掐出水。"

苏小棠捏起一根野韭,葱白的根须上还挂着湿土。

刹那间,她忽然"看"到——山雾里,张婶弓着背,指甲缝里嵌着泥,手指被草叶划得泛红,却笑着把最肥的几株往篮底塞。

她手一抖,野韭"啪"地落回竹筐,心跳快得像擂鼓。

"阿巧。"她声音发涩,"去把张婶接来,就说...就说我要谢她送的菜。"

阿巧应了声跑出去,苏小棠攥着围裙角深吸口气。

自遗迹崩塌后,本味感知不再抽走她的体力,可这敏锐度却像被人拨了弦——她能闻出新米里藏着农人的期盼,尝出腌菜坛底压着老妇人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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