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巴中城·月府夜宴的江湖论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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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蜀道上的温情抉择 汉德城的晨雾如轻纱般笼罩着青砖灰瓦,李思羽足尖轻点潮湿的石板路,绣着雪瑶郡主徽记的披风在身后拂起细碎涟漪。张旭阳的书房窗棂透出昏黄烛火,映出他静坐调息的剪影,掌心按在秋水阎罗刀的刀柄上,指腹摩挲着刀柄。
“旭阳,”李思羽叩门而入,沉水香混着檀香扑面而来,“元杰自抵达巴中城后便音信全无,我想先绕道去寻他,顺道看看巴中城的情况。”
张旭阳睁开眼,“距离四族大比还有两月时间,巴中城距此不过两日路程,我们可以先去巴中城看看元杰,自己也转转。那敬柔?”
李思羽说道:“安排好护卫让她在汉德城玩两天后便陪同回城。”
静姝的厢房飘来艾草与胭脂混合的香气,她正对着青铜镜簪花,乌发间的羊脂玉簪泛着温润光泽——那是张旭阳在西北城的市集上购买的。“思羽姐姐是要去巴中城吗?”她转身时,广袖扫落妆奁,翡翠胭脂盒骨碌碌滚向李思羽脚边,盒盖上的并蒂莲纹在晨光中摇曳。
敬柔听着要去巴中城后,说道:“我也去我也去。”
李思羽弯腰拾起胭脂盒,指尖触到盒身细微的划痕,那是静姝流亡时藏在袖中防身的痕迹。“元杰此番去了巴中城久无音讯,我担心是出了什么变故,敬柔妹妹,巴中城你暂时不能去,因为不知有什么未知的危险,旭阳安排人陪你在汉德城玩两天后就护送你回都城,待我们事情办妥后就来找你,那时我们再去各处游玩。”
敬柔虽然不愿,但也明白他们前往巴中并非游玩,只得无奈的点头道:“思羽姐姐,那可说好了,你们忙完了一定要来都城找我,带我去游山玩水。”
李思羽点头笑道:“我保证,一定说到做到。”
随后她替静姝将玉簪重新别正,触到少女后颈那道淡如蚊足的伤疤,心中微痛,“你多出去走走,别闷在屋里。” 马车碾过晨雾弥漫的城门时,卫兵甲胄上的铜片在朝阳下泛着冷光。张旭阳李思羽静姝三人坐在马车里,他腰间的秋水阎罗刀随着马步轻晃,红缨刀穗猎猎作响,恍若一团跳动的火焰。
梁国都城的皇宫浸在铅灰色的阴霾中,太安殿的鎏金匾额被粗暴扯下,北荒狼头旗帜在檐角猎猎作响,旗角垂落,扫过汉白玉阶上未干的血迹。大祭司蜷缩在龙椅上,黑袍拖曳在地,绣着的骷髅头图腾在牛油烛火下泛着诡异的磷光,宛如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四族大比近在咫尺,要多督促各位少族长们勤加修炼。”大祭司的声音沙哑如生锈的锁链,他抬起手,骨节突出的指节间夹着一枚羊脂玉扳指,那是从梁国国库中得来的战利品,“世人皆以为登仙境是武学巅峰,却不知山外有山。三十年前,我已踏入‘无境’,而独孤策那老匹夫,如今只差半步便能突破无境。”
陈茹仕四人坐在台下椅上,脊背绷得笔直,指尖深深抠进掌心。她不敢抬头,却能感受到大祭司的目光如冰锥般刺在后颈——那双眼眸浑浊空洞,却又似藏着无尽深渊,仿佛能将人的魂魄生生吸走。
殷无常握紧手中的破魔棍,铁棍表面的寒铁纹路泛着幽蓝,那是用北荒极寒之地的玄铁混着南夷蛇毒锻造而成,曾在中原击杀多名般若境高手。
“大祭司所言的‘无境’,究竟是何境界?”他的声音低沉,喉结滚动,额角青筋微凸。
大祭司忽然抬手轻挥,十二根盘龙柱上骤然浮现青色真气纹路,如活物般游走缠绕,柱身上的蟠龙浮雕竟似要破壁而出。“无境者,身融天地。”他的嘴角扯出一丝狞笑,“独孤策那老东西,能在十丈外凝聚真气化作利刃,而本座......”话音未落,龙椅右侧的扶手突然炸裂,碎石纷飞,“只能在五丈内。”
侯先闻言浑身一颤,腰间的青霜剑不自觉出鞘三寸,寒气四溢。他的“青霜功”卡在第八重已逾六载,每进一步都需以心头血温养剑器,个中痛楚,非亲历者不能体会。
“殷无常,”大祭司忽然点名,声线骤然冷如刀锋,“你东黎族的《灭世棍法》练到第几层了?” 殿内温度骤降,殷无常感到后颈一阵发麻,仿佛有柄淬毒的匕首正抵住要害。“回大祭司,第九层已臻大成。”他咬牙开口,破魔棍在掌心震颤,棍身映出他扭曲的面容,“但若要突破至第十层,需寻得登仙境高手生死相搏——”
“生死相搏?本座会给你这个机会的。”大祭司打断他的话,枯瘦如柴的手掌凌空一抓,殷无常手中的破魔棍竟不受控制地飞向龙椅,“登仙之上无定式,唯有血与命方能证道。”蓝光闪过,龙椅扶手应声而碎,木屑飞溅,在地面铺成一片狼藉。
沈义握紧腰间玉笛,笛孔中渗出缕缕白气,脚下青砖竟结了薄霜。他的“寒玉诀”讲究循序渐进,此刻却在大祭司的威压下几近崩溃,冷汗顺着下颌滴落,在地面砸出细小的冰花。 “记住了,”大祭司掷出四枚刻满符文的玉简,分别落在四人面前,玉简触地时发出金石之音,“谁先踏入无境,谁便是下一任北荒大祭司。但若敢残害同族......”他袍角的骷髅图腾突然张开嘴,露出锋利的獠牙,“本座定让他受北荒裂刑,百蚁噬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殷无常拾起玉简,指腹触到刻字凹处残留的血渍,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想起族中长老描述的裂刑场景:受刑者被割开一百零八道伤口,撒满北荒特有的噬骨毒蚁,在烈日下被啃食至只剩白骨,凄厉的惨叫能传出十里之外。 深夜,殷无常独坐秘室,烛光将他的影子投在石壁上,宛如一头蓄势待发的恶狼。“无境么......”他握紧破魔棍,棍尖刺破掌心,鲜血滴在玉简上,绽开一朵妖艳的血花,“四族大比,我儿夺下榜首,灭世棍法第十重便是跨越登仙之境时,定叫你们其他三族知道我东黎族的厉害。” 秘室外,狂风呼啸,北荒狼旗在夜空中猎猎作响,宛如一曲即将奏响的挽歌。
暮春的阳光穿过巴中城的青石板路,在张旭阳一行人的马车上投下破碎的光斑。马车停在"喜来酒楼"门前时,车帘掀开的瞬间,静姝被扑面而来的市井气息惊得轻呼——街边糖画摊的焦糖香混着铁匠铺的火星味,杂耍班子的铜锣声中,还夹杂着卖花少女的叫卖。 "先吃饭,然后去月家了解下情况。"李思羽按住静姝欲掀帘的手,指尖触到少女掌心的薄茧——那是流亡途中练剑磨出的痕迹。她转头看向张旭阳,后者正盯着对面绸缎庄的幌子出神。
雅间内,静姝好奇地摩挲着竹制筷筒,筒身上"巴中第一楼"的烫金字样被磨得发亮。窗外的阳光斜斜切过桌面,在她发间的羊脂玉簪上折射出温润的光。
"思羽姐姐,月家是什么样的?"她的目光落在窗外掠过的驮货骡队,骡铃清脆,惊起檐下灰鸽。
李思羽替她斟了杯茉莉茶,茶汤在青瓷杯中晃出涟漪:"月家是巴中城的最大势力,表面做着各类生意,实则掌控着城中五成的暗探信息。"她压低声音,指尖轻点桌面,"元杰来巴中城后的情况,月家一定清楚。"茶雾氤氲中,她袖口的银线绣纹若隐若现,那是西北郡主的徽记,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月府的朱漆大门紧闭,门环上的铜狮衔着一枚青铜令牌,牌面刻着"月"字古篆。李思羽递上西北郡主腰牌时,门环缝隙中渗出的油渍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显然这扇门每日都被反复擦拭。守卫接过腰牌时,她注意到对方虎口处的老茧,那是常年握刀的痕迹——与梁国禁卫军的握刀手势如出一辙。 "请稍候。"守卫的声音瓮声瓮气,转身时腰间佩刀发出轻响,刀鞘上的牡丹纹已被磨得模糊。静姝下意识往李思羽身后缩了缩,却被月府门墙上的爬山虎吸引——藤蔓间隐约露出半截断箭,箭杆上的狼头雕纹让她想起梁国皇宫的禁卫军箭簇,心口忽然一阵难过。
月灵儿的脚步声从院内传来时,檐角铜铃忽然作响。这位月家幺女穿着蜀锦裁的石榴红裙,裙摆上绣着的并蒂莲还沾着晨露,显然是匆忙换上的。她发间的珍珠步摇随跑动轻晃,碎光落在脸颊,衬得双颊越发绯红:"思羽姐姐!"她扑过来时,腰间的玉佩撞在李思羽剑鞘上,发出清越的声响,"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就要被元杰烦死了!" 李思羽笑着扶住她的肩膀,触到少女后背微微发颤——那是常年练剑的肌肉记忆。
"哦?元杰如今是巴中城主,你莫要使小性儿。"李思羽试探的问道。
"他每日带着卫兵来送东西!"月灵儿跺了跺脚,裙角扬起的风带起几瓣落花,"昨日竟送了我一只会说话的鹦鹉,开口就叫'月姑娘真美',也不知从哪学的油嘴滑舌!"想起那只歪头学舌的绿羽鹦鹉,她眼底却闪过一丝笑意,指尖不自觉地绞着裙带。
月家家主的笑声从游廊传来,她身着黛色长裙,腕间的翡翠镯子碰撞出清越声响。阳光穿过葡萄架,在她鬓角的银丝上织出金网:"思羽见笑了,灵儿被我惯坏了。"她的目光落在张旭阳腰间的秋水阎罗上,笑意更深,"元杰这孩子,自从驻守巴中城,倒是稳重许多。前几日还亲自带人修缮了城西的义庄。" 静姝注意到月家家主说话时,指尖始终按在腰间的香囊上——那香囊的绣工粗糙,与她华贵的衣着极不相称。忽然,院外传来马蹄声,一名管事匆匆入内:"家主,李城主又来了!"
月灵儿的脸色瞬间变了,转身欲躲,却被月家家主轻轻按住。张旭阳手按刀柄,目光投向院门,只见李元杰穿着褪了色的甲胄,牵着一匹汗血宝马,马鞍上还挂着一束新鲜的芍药花。甲胄肩带处的针脚细密整齐,显然是自己动手修补的。
"灵儿,灵儿!"李元杰的声音带着惊喜,却在看到李思羽的瞬间有些发怯,耳尖迅速爬上红晕,"姐。。。你怎么来了。"他慌忙整理甲胄,却碰落了马鞍上的花束,芍药花瓣散落在地,惊起几只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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