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虎啸青瓦台·世间再无郑梦宪(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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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代表着HY帝国过去几十年辉煌的精英头脑们,此刻如同被抛上绝望冰面的鱼群,挤在郑梦宪这个即将沉没的小船舱里,每一双眼睛都充满了失血般的恐惧和走投无路的茫然。
在郑梦宪看来,他们不是在汇报灾难,他们是在发出集体溺水前的最后哀鸣!
每一句话都是压向他,也压垮这群人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
风暴中的郑梦宪却突然想笑。
50亿美金的库存?
这是什么鬼畜概念!
价值50亿的内存条,可以绕地球多少圈了?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人证!物证!全民公审!断头台……
连HY最后的根基和资产冻结权都被彻底剥夺!!!
四面八方!万箭齐发!
将他钉死在耻辱柱上!
悬吊在绞刑台上!
万人唾骂!
只等刽子手挥刀!
郑梦宪还是笑了。
整个办公室里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凝固!
连空气都仿佛被抽干了!
所有的喘息、心跳都戛然而止!
十来道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磁石牢牢吸引,带着难以言喻的惊恐和绝望,死死钉在主位上那个面如金纸、身形摇摇欲坠的郑梦宪身上!
强制暂停全部上市主体股票交易!
这十二个字,每一个都像一颗钻地炸弹,狠狠凿穿了在座所有人的心理防线!
无限期!
股权强制冻结!
清算通道关闭!
在场所有人,都是浸淫商海多年的精英,比任何人都清楚交易所这道“勒令”意味着什么!
这是釜底抽薪!
是彻底的绞杀!
是盖上棺材板的最后封钉!
这意味着:HY集团的股市融资生命线被一刀斩断!
所有通过市场增发、股权质押融资、引入战略投资者的通路——全部被瞬间焊死!
水龙头彻底关上,连水龙头本身都被拆了!
银行?
债权人?
不,债主已经变成最凶残的饿狼!
停牌且冻结股权,意味着质押在各大银行、财团、投资者手中的HY集团股票,其作为贷款担保品的流通价值和变现能力瞬间归零!
这等同于向所有债权人宣告——HY的担保物成了一堆废纸!
他们手中的债券、贷款协议上的风控条款将被瞬间激活!
那些恐怖的“强制提前还款”、“补充抵押物”、“交叉违约”……
会如同海啸般轰然拍下!
那些冰冷的、曾经为集团输送血液的金融合同,此刻都变成了索命的诅咒契约!
更致命的是!
公开市场股权交易无限期冻结!
这本身就触发了HY集团公开或私下发行的大部分可转换债券和结构融资工具的强制性回购条款!
因为这些工具的核心避险机制之一就是依赖股权的流动性!
一旦这个流动性被锁死,等同于标的资产失效!
投资者有权(甚至是义务)要求HY集团立即以现金赎回这些债券!
这将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片雪花!
是比34亿美元贷款更具连锁毁灭性的核按钮!
信用崩塌!
新罗最高金融监管机构——新罗证交委和金融监督院的联合强制措施,等同于官方给HY集团盖上了“重大经营异常”、“涉嫌欺诈”、“随时可能破产”的猩红印章!
这将是所有国际评级机构同一时间调降至垃圾级的最有力背书!
任何潜在的投资者、合作伙伴、哪怕是供应商,都将在这一刻彻底关死大门!
HY集团在商业世界的社会性死亡,已经宣告完成!
HY集团!这颗曾经的新罗经济明珠!
彻底、无可挽回地——暴雷了!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只剩下粗重惊恐的喘息和心脏剧烈搏动的声响。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巨大的、令人窒息的绝望气息。
所有人都明白,商业层面的所有努力和市场化的自救手段——结束了。
彻底结束了。
规则已被打碎,市场的大门被轰然关闭。
再高明的财务重组专家、再激进的融资方案、再具诱惑力的股权出让提案……
在这个行政指令的铁拳面前,都成了可笑的纸上谈兵!
唯一的希望,或者说渺茫的可能,只剩下了新罗政府本身!
因为HY集团太大了!
它不仅仅是几家工厂、几栋大楼、几万名股东!
它的触角渗透进国民经济的方方面面!
直接和间接关联着近百万新罗家庭的生计!
就算‘王子之乱’让很多菁华产业独立了出去,但剩下的HY集团依然可以称之为产业王国。
从核心的半导体、电子、造船、建筑、机械制造、化工,到遍布全国的零售网络、物流运输……
HY庞大的产业王国一旦毫无缓冲地瞬间轰塌,其引发的连锁反应将是灾难性的!
大规模失业潮、关联产业链崩盘、巨额银行贷款成为彻底的坏账,从而进一步加剧金融系统的脆弱性、国家税收锐减、社会秩序动荡……
其后果将是整个新罗无法承受之重!
新罗政府能坐视不理吗?
敢坐视不理吗?!
必须启动国家级别的救助!
甚至可能是由新韩银行、产业银行主导的、极其罕见的国家托管甚至变相的国有化操作!
虽然可能以牺牲股东利益和彻底“阉割”财阀独立性为代价,但至少能把集团主体框架保下来,维系那百万级的就业底线和社会稳定!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郑梦宪脸上,屏息凝神地等待着这位会长、郑氏家族当前的族长做出最后的决断!
向政府求援?
展开与内阁甚至青瓦台的最高级别紧急谈判?
这或许是唯一还能走的路了!
然而……
郑梦宪脸上的死灰色,在最初的剧烈震动和随后涌上来的、更加深沉的绝望之后,竟然……奇异地……一点点褪去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死灰复燃般的、带着极致病态平静的……深沉!
他身体停止了那无法控制的颤抖。
缓缓地、用一种似乎很沉重的力道,支撑着自己从座椅中直起身体。
布满血丝的双眼缓缓扫过会议室里那一张张写满惊恐、绝望、期待、不知所措的面孔。
那目光深沉、疲惫,却又仿佛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穿透力!
“都……出去吧。”
郑梦宪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音量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疲惫和决断。
他轻轻地挥了挥手,动作缓慢得如同在拂去身上沉重的灰尘。
“会长……”副会长金润奎急切地想说些什么。
“出去!”
郑梦宪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一个声调,带着一种近乎爆裂边缘的威压!
虽然中气不足,却字字清晰,透着一种决绝!
“让我一个人……冷静……想想……”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众人,强调着那个“想”字。
那眼神中没有商量的余地。
那是一种族长,在家族存亡的绝境之中,必须独自面对、独自决断的姿态。
是外人,哪怕是心腹重臣,都不应该也无法参与的时刻。
一股莫名的情绪在办公室中蔓延开来。
惊恐依旧,但那份绝望之下,竟也生出了一丝微弱的……理解?
或者说,绝境中的一丝“死马当活马医”的荒谬期望?
是啊……HY集团……说到底,是新罗的财阀!
是郑氏家族的帝国!
走到这一步,银行、法律、市场规则……这些表面的东西已经全部失效,变成了冰冷的绞索!
现在,能撬动生死棋局的,只剩下财阀之间、财阀与政治最核心权力圈层之间最原始、最黑暗、也最有效的——
利益交换!
郑梦宪要去做的,不是那些明面上的商业谈判或乞求。
他要动用的是郑氏家族深藏数十年的、不到灭族绝不会暴露的终极政治人脉网络!
他要启动的是与其他财阀家族或者……某些足以影响金大中决策的、隐藏在青瓦台深处的核心人物的隐秘交易与媾和!
这种交易,涉及最高层的权力妥协、资源置换、甚至……牺牲某些重要的人!
是真正的刀尖舔血!虎口夺食!
是只能由族长郑梦宪本人,在绝对私密的环境下,拨通那些绝不能见光的号码进行的——地下金融与政治的血色谈判!
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清楚这一点——这种层面的博弈,已经不是法律文书和财务模型能解决的问题了。
那是属于财阀顶层的黑暗舞台。
郑梦宪必须拨动那台象征家族最高权力的暗线电话。
没有多余的言语。
金润奎第一个站起身,对着郑梦宪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复杂地扫过众人。
其他人也纷纷沉默地、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垂着头,悄无声息但秩序井然地退出这间令人窒息的会议室。
沉重的橡木大门在金润奎身后轻轻合拢,发出沉闷的回声。
巨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郑梦宪一人。
他依然保持着那病态的、似乎被抽空所有生气的姿势。
他的眼神,透过落地窗,望向远方那栋熟悉的、此刻却如同巨兽般即将吞噬一切的大楼。
“呃!……咳!咳咳……噗!!”
郑梦宪的喉咙如同被滚烫的熔岩堵死!
脸孔因极度的愤怒、恐惧和剧烈缺氧瞬间涨成酱紫色!
心脏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猛烈击中!
他身体彻底失控!
踉跄着向后狂退!
直到背部“砰”一声重重撞在冰冷的巨型防弹玻璃幕墙上!
才没有当场摔倒!
他佝偻着身体,像一只被刺穿心脏的濒死龙虾!
一只手死死捂住剧烈绞痛的胸膛!
另一只手,却如同溺水者一般,向身前办公桌的下方——那刚才被自己撞倒的供桌下方滚落的一件旧物——伸去!
指尖触到一片冰冷坚硬的金属和皮革……
2002年3月25日 17:0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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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内一片狼藉,时间仿佛凝固。
窗外的喧嚣和血色被厚厚的幕墙隔绝在外,变得遥远而模糊,只剩下那令人窒息的死寂和浓郁的血腥绝望。
郑梦宪后背死死抵着冰冷光滑的防弹玻璃,如同冰雕,只有胸腔剧烈的起伏和喉间发出破风箱般粗粝的喘息证明他还活着。
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冲刷着那布满死气与裂痕的脸庞。
没有嚎啕大哭,只有无声汹涌的绝望深流,冲刷着灵魂最后的堤岸。
背叛的刀、围猎的网、世人的唾弃……一生所求所负,尽成幻影泡影。
该结束了。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破碎的意识深处响起。
他如同拖曳着千斤枷锁的囚徒,一步步挪回到那张象征他前半生荣辱、此刻却像巨大耻辱标记的深红办公桌后。
颤抖的手指拉开通往地狱之门的机关——办公桌左边深处一个极其隐蔽的保险柜。
机械结构解锁时发出沉闷的嗡嗡声。
沉重的合金门无声滑开。
内部结构简洁,只有一支小巧的黑色金属遥控钥匙(控制着全球最大金融托管机构的一个匿名保管箱),以及一叠最顶级防伪保密信笺纸的角落。
他抽出两张纸。
无视掌心刚刚在桌角划破的伤口渗出的温热血液沾染了洁白的纸面,他抓起一支看似普通、却曾与他签订过无数决定集团命运协议的深棕色金笔。
靠着残存意志最后一丝回光返照般的清明,在巨大痛苦、悲伤和无法言说的绝望泪眼中,在那洁白的信笺上,艰难地写下了一封简短到极致、却又如同山岳般沉重的诀别书:
贞恩吾妻:(笔尖颤抖)见字如面。
我累了。撑不下去了。
大厦将倾,非一木可支。
人心已散,徒留虚名无益。
公司……请交给真正懂管理、有能力的职业经理人打理,勿再让家族子弟涉入。
(“懂管理”三字写得极其用力,反复描摹)
保护好孩子们。让他们……远离这永远无尽头的是非恩怨,去过普通人的生活。
(纸面上落下几大滴滚烫的泪水,洇开模糊的墨痕)
郑梦宪泣绝
字迹潦草扭曲,几不可辨,力透纸背,带着用尽生命最后一丝力量划下的休止符!
看着“职业经理人”、“远离恩怨”、“普通生活”这几个沉重如铁的字眼,郑梦宪心脏如同被撕裂。泪水再次汹涌落下。
他小心翼翼地折好信纸,放入一个没有任何标记的空牛皮纸信封,珍重地抚平折痕。
随后,如同完成一项神圣又肮脏的仪式,他将这封信缓慢而凝重地放回保险柜深处。
沉重如棺木的合金门无声关闭,“咔哒”落锁的声音在死寂中如同敲响丧钟!
做完这一切,郑梦宪的目光麻木地扫过供桌的狼藉。
父亲的黑白遗照碎裂一地。
供奉的清水洒了,檀香灰烬弄污了昂贵的地毯。
但他的目光没有在供桌停留,而是死死盯住了桌下那件刚才被他撞翻供桌时显露出来、隐藏在倒落檀桌后面的物件。
那是父亲郑周永!最隐秘、最强大、象征其钢铁意志和精神图腾的——一把古老的武士刀!
刀鞘漆黑沉重,不知名木料,岁月包浆让它深邃如夜。刀柄缠绕着一圈暗红如凝固血液的丝绸!
即使在灰尘碎片里,那圈丝绸也透着一种内敛的、仿佛沉睡巨兽般的诡异力量感!
刀鞘正面,用最苍劲雄浑的大篆深刻着四个笔画如刀锋般锐利的汉字:“永不屈服!”
永……不……屈……服?
郑梦宪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
嘲讽如冰!
悲哀如海!
不甘如刀!
最终化为死寂。
他伸出手,指尖划过冰冷刀鞘上那四个铁钩银划、如同命运嘲弄般的大字!
然后猛地握紧了刀柄!
一股冰寒刺骨的触感瞬间从掌心传遍四肢百骸!
唰啦——!
如同沉睡巨龙被惊醒!
狭长、锋利、散发着一股幽深寒光的长刀瞬间出鞘!平滑如镜的刀身如同一面魔镜!
清晰地倒映出他此刻那张狼狈、绝望、形销骨立如同厉鬼般的脸庞!
镜中人——那是谁?!
是他自己?
还是这柄刀吞噬的无数亡魂的影子?!
“永不屈服?”
他无声地对着镜面问,声音沙哑如地狱的回声。
刀刃反射着他毫无生气的瞳孔,那双眼睛此刻如同两口枯井,倒映着冰冷的刀光和彻底的虚无。
下一秒!
仿佛是被这来自灵魂深处的叩问唤醒!
被家族荣耀和诅咒双重诅咒缠绕的核心被点燃!
“1968”这个数字如同滚烫的烙铁在他濒临崩溃的意识核心中狂啸奔腾!
那无边的绝望!
那巨大的屈辱!
那被背叛刻骨的痛!
那被剥夺一切的恨!
终于冲破了他所有的压抑!
被刻入骨髓的家族荣耀枷锁!
被现实碾碎成泥的绝望!
如山崩海啸!
再无阻拦!
“父亲!”
一声血泪交迸、仿佛贯穿骨髓的嘶吼猛地从郑梦宪喉咙深处冲了出来!
不再是无声的哀鸣,而是凝聚了他一生背负、一生挣扎、此刻即将崩断灵魂的最后告解与誓言!
他布满血丝的眼球死死盯住刀刃中那扭曲、枯槁、如同鬼影的自我倒影,声音带着一种濒死前的极端清醒与近乎狂热的悲怆决绝,
“您留给梦宪的江山……梦宪守不住了!”
声音在守字上破碎断裂,刀刃上的眼睛也痛苦地紧闭了一下。
“但您那永不屈服的剑,我今日将以身作鞘,以血封刃!”
他猛地低头,滚烫的泪水狠狠砸在冰冷的刀身上,“去他妈的利益交换!
我郑梦宪!愿献此残躯为饵!掷此残命为棋!!”
郑梦宪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最后点燃灵魂的火焰,穿透云霄。
他抬起头,望着窗外那片被夕阳染成血红的苍穹,眼神亮得如同燃烧的星辰,
“求天地大道显昭!以此祭!证此局!誓将这世间一切肮脏、不公、背叛!都曝晒于朗朗乾坤之下!”
话音落下的瞬间!
没有犹豫!
如同斩断束缚灵魂的最后丝线!
郑梦宪悍然动手!
他猛地翻转手腕,用尽全身残存的、如同回光返照般的力量,将那柄冰寒锋利的刀口狠狠横压在自己左掌心——紧贴着刀柄缠绕着血绸的位置——嗤——!
锐利无匹的刀锋如同切黄油般瞬间划开皮肉!
剧烈的、足以撕裂神经的痛楚如同高压电般冲上脑门!
带来一阵尖锐到极致的清醒!
但这清醒不是为了逃生,而是为了最后的祭奠!
滚烫黏稠、带着生命原始气息的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流,从他掌心狰狞的创口里喷涌而出!
没有捂!
没有挡!
炽热的生命之血如同倾泻的祭酒,在巨大的压力下尽情泼洒!
浇灌在那柄象征着父亲意志、缠绕着黯淡血绸的冰冷刀柄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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