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首战黑瞎子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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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枪入库的兴奋劲儿还没在草北屯完全散去,一股更具体、更焦灼的忧虑就像开春后冻土里钻出的寒气,悄悄漫上了大伙儿的心头。黑瞎子沟那边,合作社去年刚置办下、指望着开春割蜜的几十箱东北黑蜂,叫不知哪个天杀的黑瞎子给祸害了。
消息是早起去巡蜂箱的栓柱连滚带爬带回来的。小伙子脸白得像糊窗户的毛头纸,裤腿刮破了好几个口子,手里攥着几块被拍得稀烂的蜂箱碎木板,说话都带着颤音:“完了!曹……曹支书!完了!蜂箱子……叫黑瞎子连窝端了七八箱!蜂蜜还没割呢!满地都是死蜂子,惨呐!”
曹大林正在合作社院里跟老会计核对新枪登记的册子,闻言眉头立刻锁紧了。他接过栓柱手里的碎木板,放在鼻尖下闻了闻。一股浓烈的、带着点腥臊气的蜂蜜味混杂着松木的清香直冲鼻腔,木茬断口处,还留着几根硬撅撅、黑得发亮的兽毛。
“走,去看看。”曹大林声音沉稳,听不出太多波澜,但熟悉他的人都看得出来,他那眼神已经变得像鹰隼一样锐利。
曹德海也拄着他那根磨得油光水滑的柞木棍跟了上来,老头脸色凝重,边走边嘀咕:“开春前儿,蹲仓的老黑该出来了,正是饿红了眼四处找食的时候……”
一伙人急匆匆赶到黑瞎子沟口。往日里还算齐整的白桦林,此刻像是遭了雷劈,碗口粗的树被拦腰折断了好几棵,树桩子上留着触目惊心的深槽爪痕,渗出的松脂凝成了一坨坨琥珀色的泪滴,挂在新鲜的伤口上。林间空地上更是一片狼藉,破碎的蜂箱木板、凝固的蜂蜜、踩烂的蜂巢和无数死去的工蜂混杂在一起,散发出一种甜腻又悲凉的气息。
“是蹲仓的老黑,没跑儿!”曹德海弯腰抓了一把沾着蜂蜜的碎木屑,在手里捻了捻,又凑近闻了闻,语气肯定,“公的,火气旺得很——瞅这爪印!”他指着雪泥地上一个清晰无比、宛如小脸盆般的巨大掌印,“比海碗还大半圈!这畜生,个头小不了!”
栓柱看着那巨大的爪印,腿肚子又开始转筋,捧着块还算完整的蜂板,手指哆嗦着:“完了……这可咋跟合作社交代啊……”
曹大林却没急着去看那爪印,他蹲在几坨混杂着蜂蜡和未消化幼蜂残翅的熊粪前,用手指捻动了几下,又捡起一根混在粪便里的、灰白色、略显柔软的兽毛,仔细端详。
“不是蹲仓的。”曹大林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土,目光投向沟里头更深的、积雪尚未完全融化的背阴坡,“是带崽的母熊——开春饿疯了,顾不得危险,来找甜头了。”
“带崽的?”刘二愣子一听,嗓门立刻高了八度,既紧张又有点莫名的兴奋,“那咱更得收拾它了!不然往后带着崽子天天来,咱这蜂场还搞不搞了?”
曹大林没理会他的咋呼,吩咐道:“德海叔,您老经验足,看看它往哪个方向去了。愣子,回去,叫上吴炮手,再把那几条新请回来的‘健卫-8’带上,按规矩,找老会计领枪、登记。”
“好嘞!”刘二愣子像得了令的士兵,转身就往屯子里跑,脚步又快又急。
曹德海则像老猎犬一样,俯下身,眯着眼,仔细辨认着雪泥地上那些杂乱无章的痕迹。母熊极其狡猾,似乎知道会有人追踪,专挑残留的冰面或者裸露的石头走,脚印时有时无,断断续续。有处断崖边上,还留着一道明显的、像是故意翻滚压实的拖痕,用以掩盖真正的去向。
“这孽畜!成精了这是!”跟着一起来辨认踪迹的刘二愣子他爹,刘老蔫,喘着粗气骂了一句,“比咱屯里偷奸耍滑的赵老四还滑头!”
曹大林却注意到了断崖边一丛被踩踏过的五味子藤。红艳艳的果实被捋掉了大半,断枝处留着细密却不算齐整的牙印。他掰开一颗残存的果实,看了看里面的籽。“熊崽干的,”他笃定地说,指尖捏着那颗被咬破的果子,“小畜生牙没长齐,嚼不碎籽,光嘬了外头的甜浆。”
这个发现让追踪有了更明确的方向。带着崽的母熊,跑不远,也更谨慎。
日头渐渐偏西,将山林染上一层暖橘色,却驱不散沟里越来越浓的寒意。终于,在一处背风的山坳里,他们发现了熊窝。洞口不大,却被整棵的枯死柞树枝堵得严严实实,树枝缝隙间结满了厚厚的白霜,只在最下方留下一个勉强能容成年熊挤进去的缺口。一股浓烈的、混合着野兽体味和蜂蜜残香的气味从洞里隐隐散发出来。
“找到了!”刘二愣子压低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下意识就去摸背上崭新的“健卫-8”。
吴炮手老成持重,示意大家噤声,侧着耳朵仔细听了听洞里的动静,只有隐约的、窸窸窣窣的抓挠声,像是崽仔在嬉闹。
“曹支书,咋弄?直接端了它老窝?”一个跟着来的年轻后生,端着枪,手心都是汗。
徐炮,屯里另一个老猎手,性子比较急,已经从驮物资的马背上拎下来一个小柴油桶:“要俺说,用烟熏!把这长毛的畜生熏出来,咱在外头守着,出来一个撂倒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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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不得!”曹大林和曹德海几乎同时开口。
曹德海烟袋锅指向那结霜的洞口:“你这一熏,大熊能跑,里头的小崽仔肯定得憋死!母熊要是没了崽,那可就真疯了,非得跟咱屯子玩命不可!到时候,就不是祸害几箱蜂的事了!”
曹大林点头,接话道:“德海叔说得对。带崽的母兽,不能往绝路上逼。”他目光沉静地观察着洞口周围的环境,示意众人:“大家先退后百步,分散开,找好掩体,没有我的信号,谁也不准开枪,更不能靠近。”
众人依言,带着紧张和好奇,纷纷后撤,隐没在树林和岩石后面。刘二愣子虽然不情愿,还是跟着吴炮手趴到了一块大山石后面,枪口对着熊洞方向,手指虚搭在扳机护圈上。
曹大林独自一人,慢慢走向熊洞。他在离洞口还有十几步远的地方停下,缓缓从怀里掏出那个有些年头的海螺号。他深吸一口气,将海螺号凑到嘴边,两腮微鼓,一股低沉、悠长、带着奇异嗡鸣的号声便响了起来。那声音不像山林里任何一种野兽的咆哮,反而更像是某种大型鱼类,或者说,是模仿了幼鲸在深海中求救时发出的悲鸣,穿透力极强,带着一种直击灵魂的哀戚。
洞内那窸窸窣窣的抓挠声戛然而止。片刻的死寂后,传来的是母熊焦躁不安的、用爪子疯狂刨抓洞壁的“刺啦”声,伴随着一声压抑着的、闷雷般的低吼。那吼声带着愤怒和隐隐的不安,震得堵门的柞树枝上的霜花簌簌落下。
僵持,在寂静与低吼、海螺号的嗡鸣与爪子的刨抓声中持续。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拉得无比漫长。
就在这紧绷的弦几乎要断裂的时候,熊窝侧面,一个被枯草和积雪巧妙掩盖的、更小的侧洞口,突然探出了两个毛茸茸、圆滚滚的小脑袋。两只熊崽,大概也就土狗大小,瞪着乌溜溜、带着几分懵懂无知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洞外这个被夕阳染红的世界。它们似乎被母熊的焦躁和海螺号的怪声弄得不耐烦了,竟你推我挤地从侧洞里钻了出来,傻乎乎地开始在洞口附近的雪地里打滚,甚至去扑咬散落的松塔,发出稚嫩的、哼哼唧唧的声音。
机会!
曹大林眼神一凝,一直垂在身侧的右手猛地扬起!一道早已握在手中的、用浸过油的獐子筋编织成的绳套,如同有了生命的毒蛇,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精准无比地飞向其中一只正后腿直立、去够高处松塔的熊崽!
“嗖——啪!”
绳套不偏不倚,正好套住了那只熊崽的后腿关节处!曹大林手腕一抖,迅速收紧绳索!
“嗷——嗷嗷——!”小熊猝不及防被套住,后腿被勒紧,顿时发出凄厉又惊恐的惨叫,拼命挣扎起来,在地上滚成一团。
这叫声如同捅了马蜂窝!
“吼——!!!”
一声震耳欲聋、饱含暴怒的咆哮从主洞口炸开!堵门的柞树枝如同被炸药崩开般轰然四散!一头人立起来比曹大林还高出半头不止的庞大母熊,如同黑色的旋风般冲了出来!它胸前那簇标志性的月牙形白毛上,还沾着黏糊糊的、金黄色的蜂蜡,一双熊眼赤红如血,死死锁定在曹大林和那只被套住、哀嚎不止的熊崽身上!
那庞大的身躯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腥风,瞬间就冲到了曹大林近前!巨大的熊掌带着能拍碎牛头的力量,眼看就要朝着曹大林的天灵盖狠狠拍下!
“大林!”
“曹支书!”
远处隐蔽的众人看得心胆俱裂,刘二愣子更是差点就要扣动扳机!
千钧一发之际,曹大林竟是不躲不闪!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迎着人立而起的母熊,迅速从腰间解下一个尺把长的竹筒,拔掉塞子,手腕一翻,将里面黏稠的、散发着浓郁甜香的琥珀色液体——竟是合作社自己熬制的上好椴树蜜!——尽数倾倒在自己身前的雪地上!
金黄的蜜汁在白雪上泅开一大片,甜腻诱人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那暴怒冲来的母熊,掌风已经扫到了曹大林的衣角,却在这扑鼻的蜜香面前,动作硬生生地顿了一下!它巨大的脑袋下意识地低下,赤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本能的渴望和迷惑,鼻翼剧烈翕动着,盯着地上那摊诱人的蜂蜜,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咕噜声。
就是这刹那的愣怔!
“快!撒网!”后面的曹德海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嘶声大吼。
徐炮和另一个队员早已准备好的一张用粗麻绳编织、缀着铁钩的大网,立刻朝着母熊兜头盖去!
可这母熊的反应快得惊人!捕熊网刚张开,还没完全落下,它就从那蜜香的诱惑中惊醒过来!感受到威胁的它,再次人立咆哮,比刚才更加暴戾!它猛地一挥巨掌,竟是精准地拍在了网缘上!那足以兜住野猪的大力,竟被它一掌拍得偏离了方向,沉重的网具带着铁钩,呼啦一声扫向旁边的刘二愣子!
刘二愣子躲闪不及,被网缘扫中肩膀,哎哟一声,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带得滚出老远,重重撞在一棵白桦树上,眼冒金星,手里的新枪也脱手飞了出去。
眼看母熊彻底被激怒,人立着就要朝最近的曹大林发起致命攻击,情况危急!
“啾——啾啾——!”曹大林猛地将手指含入口中,吹出一连串尖锐急促的哨音!
哨音未落,三条一直潜伏在林子深处、得到指令的猎犬,如同三道离弦之箭般窜了出来!它们训练有素,不攻击母熊庞大的身躯正面,而是专门撕咬它的后肢和屁股!这些地方皮薄,痛感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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