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霜烬归巢，残躯归途（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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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宇宙真空，死神的拥抱在刹那间被撕开！

那道纤细却无比温暖的暗蓝色能量光束，如同黑暗中伸出的神明之手，瞬间笼罩了飘向永恒黑暗的三人。巨大的牵引力传来，将濒临窒息的冰冷与绝望狠狠拽回！

“呃…”凌雪在牵引光束中猛地呛咳，稀薄的氧气涌入火烧火燎的肺部，带来剧痛却也带来生的希望。冰蓝的右眼艰难聚焦，透过光束的微光，看到下方…霜烬城那标志性的、覆盖着皑皑冰霜与巨大骸骨结构的…扭曲轮廓！正在视野中…急速…放大！

光束的源头…并非来自地表骸城，而是…霜烬城阴影笼罩下…一片巨大、荒芜、布满陨石坑和废弃金属残骸的…环形山盆地深处！盆地中心，一座由巨大冰封兽骨和锈蚀金属塔架构成的、造型粗犷怪异的…信号塔…顶端正闪烁着与牵引光束同源的暗蓝光芒！

流亡者信号塔！老铁头他们最后的基地？！

“抓紧！”凌雪嘶哑的声音在光束内部微弱的空气震荡中响起，她双臂死死箍住意识模糊的莉娜和几乎昏厥的疤脸，覆盖暗蓝冰影花纹的左手因用力而微微颤抖，嵌入左胸的泰坦之心碎片传来阵阵灼痛与冰冷的撕裂感。

轰——！！！

牵引光束带着三人，如同坠落的流星，狠狠撞入环形山盆地深处一片被厚重冰层覆盖的…金属平台！

冰屑混合着冻土冲天而起！巨大的冲击力让三人再次遭受重创，滚作一团。

“咳咳咳…”凌雪趴在冰冷的金属平台上，浑身骨头仿佛散架，左胸嵌入碎片的位置更是传来钻心的剧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冰蓝的右眼警惕地扫视四周。

这里像是一个巨大的、被废弃的矿洞入口平台。平台连接着一个深邃的、被厚重合金闸门封闭的…洞穴入口！闸门表面覆盖着厚厚的冰霜和锈迹，隐约可见扭曲的齿轮与冰晶符文。信号塔就在平台一侧，塔基连接着粗大的管道，深入地下。

“凌雪姐！疤脸姐！”一个带着哭腔和难以置信惊喜的稚嫩声音响起！

只见洞穴入口厚重的闸门上方，一个隐蔽的观察口“咔哒”一声打开！一张沾满机油污迹、眼睛红肿的…少年脸庞…探了出来！赫然是…之前跟随老铁头、侥幸躲过守墓人追杀的…阿石的小伙伴…小豆子！

“小豆子？！”疤脸挣扎着抬头，独眼瞪圆，随即涌起巨大的悲痛，“阿石他…”

“快！开门！救人！”小豆子带着哭腔嘶喊，缩回头去。

轰隆隆——！！！

沉重的合金闸门在刺耳的齿轮转动声中…缓缓…向内开启！一股混杂着机油、消毒水、汗味和…淡淡血腥味的…浑浊暖风…从洞开的门后…扑面而来！

门后…并非预想中的简陋洞穴，而是一个…巨大、深邃、灯火通明的…地下溶洞空间！

溶洞顶部垂下无数巨大的冰棱，闪烁着幽蓝的冷光。地面经过粗糙的平整，搭建着由废弃金属、兽骨和厚实兽皮构成的简陋棚屋和防御工事。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篝火坑，燃烧着幽蓝色的、散发着奇异暖意的兽骨火焰。数十个穿着破烂、身上或多或少带着伤疤或机械改造痕迹的…流亡者…正手持简陋的武器，紧张而激动地围在门口！

“快！抬担架！止血凝胶！能量补充剂！”一个苍老、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响起。

一个独臂、瞎了一只眼、脸上布满狰狞疤痕的…老者…推开人群，快步冲了出来！他仅存的独眼扫过地上三人，尤其是看到凌雪冰蓝的右眼和左胸那恐怖的伤口、嵌入的碎片时，瞳孔猛地一缩！但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老…老枪头？！”疤脸看到老者，独眼瞬间涌出泪水，那是除了老铁头之外，流亡者中资历最老、威望最高的机械师！

“闭嘴！省点力气！”被称为老枪头的老者厉声呵斥，指挥着几个健壮的流亡者迅速将几乎昏迷的莉娜和重伤的疤脸抬上简陋的金属担架。他的目光最后落在挣扎着想站起来的凌雪身上，尤其是她死死护在怀中…阿石那冰冷的小小身体时…老者布满疤痕的脸颊…极其细微地…抽搐了一下。

“小子…”老枪头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蹲下身，枯槁却异常稳定的手…轻轻…抚过阿石苍白冰冷的脸颊，然后…极其郑重地…从凌雪手中…接过了少年的遗体。“…交给我…带他…回家…”

凌雪冰蓝的右眼看着他，默默点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一丝，身体晃了晃，几乎栽倒。

“扶住她！”老枪头低喝一声，立刻有两个女性流亡者上前，小心地搀扶住凌雪。他独眼扫过凌雪左胸嵌入的暗金碎片，那碎片边缘与血肉焦灼粘连，散发着微弱却危险的能量波动。“…还有你…丫头…跟我来…处理伤口！”

一行人迅速进入溶洞基地深处。

溶洞内部远比外面看到的庞大复杂，如同一个巨大的地下蜂巢。粗糙的通道四通八达，连接着居住区、工坊、简陋的医疗点甚至…一小片培育着发光苔藓和块茎作物的“农场”。

医疗点是一个相对宽敞的冰窟，墙壁上镶嵌着散发柔和冷光的巨大冰晶。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和草药混合的味道。几张由金属板和兽皮拼凑的“手术台”上，莉娜和疤脸已经被安置。

莉娜的情况最为危急。她半边脸血肉模糊，暗金左眼彻底爆裂，只剩下一个焦黑的空洞，边缘残留着断裂的神经束和冷却液导管。插入控制台接口的左手焦黑碳化，如同枯枝。仅存的右眼紧闭，气息微弱得几乎消失。生命体征监测器（一个由废旧零件拼凑的简陋仪器）发出的蜂鸣声尖锐而断续。

疤脸则主要是外伤和能量辐射灼伤，虽也严重，但意识尚存，正由一个流亡者中的老妇人处理伤口。

老枪头亲自处理凌雪。他动作麻利地剪开凌雪左胸焦糊的衣物，露出那恐怖的伤口和嵌入的暗金碎片。碎片边缘，暗蓝冰影花纹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与焦黑翻卷的血肉形成诡异对比，散发着灼热与冰冷交织的波动。

“嘶…”饶是老枪头见多识广，看到这伤口也倒吸一口冷气。他用镊子小心地拨开粘连的血肉，仔细检查碎片。“…活性金属碎片…能量等级极高…正在…强行融合你的血肉和…那股暗影力量…”他抬头，独眼凝重地看着凌雪，“…它在…改造你…过程…极其痛苦…而且…不可控…”

凌雪脸色惨白，冷汗浸透鬓角，咬紧牙关忍受着镊子触碰带来的剧痛。“…拔…拔出来？”

“现在拔？”老枪头摇头，声音低沉，“它已经成了你身体能量循环的一部分…强行剥离…轻则能量反噬全身瘫痪…重则…当场引爆…你，还有半个基地…都得陪葬！”

凌雪冰蓝的瞳孔猛地收缩。

“只能…暂时稳定它…减缓融合速度…减轻痛苦…”老枪头开始调配一种散发着刺骨寒气的幽蓝凝胶，小心翼翼地涂抹在碎片周围的伤口上。“…但最终…要么你彻底融合它…掌控它…要么…被它吞噬…变成…怪物…”

冰冷的宣判，让医疗点的气氛更加沉重。只有莉娜生命监测器那催命的蜂鸣，如同敲打在每个人心头的丧钟。

“老枪头！莉娜姐…心跳…停了！”一个负责看护莉娜的年轻流亡者女孩带着哭腔尖叫起来！

嗡鸣的仪器…变成了一条…刺耳的…直线！

“不——！”刚刚包扎好手臂的疤脸猛地从手术台上挣扎起来，独眼血红！

凌雪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她想冲过去，但左胸的剧痛让她动弹不得！

“让开！”老枪头厉喝一声，如同暴怒的雄狮！他丢下手中的工具，一个箭步冲到莉娜的手术台前！枯槁的双手快如闪电！

他一把扯开莉娜残破的衣襟，露出同样焦黑碳化、布满缝合痕迹的胸膛。一个位于心脏上方、被烧灼得几乎无法辨认的…精密机械接口…暴露出来！

“小豆子！我的‘急救者’工具箱！快！”老枪头头也不回地咆哮！同时，他仅存的左手…五指张开…猛地…按在了莉娜的额头！一股微弱却异常精纯的…精神波动…强行…灌入！

“老枪头！你的精神力…”旁边一个流亡者惊呼。

“闭嘴！”老枪头脸色瞬间惨白，额头青筋暴起，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他按在莉娜额头的手…稳如磐石！

小豆子连滚爬爬地捧来一个锈迹斑斑、印着扭曲齿轮徽记的金属工具箱。

老枪头右手如飞，打开工具箱，里面是各种奇形怪状、闪烁着幽蓝冷光的精密机械工具。他看也不看，抓起一把造型如同冰晶雕琢的镊子和一支装着粘稠暗红色液体的注射器。

“稳住她！”老枪头低吼。疤脸和另一个流亡者立刻死死按住莉娜无意识抽搐的身体。

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