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先生的水晶瓶(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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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刚给七侠镇镀了层淡金,同福客栈的门槛被一道黑影不客气地踩着点了进来。
并非客人,至少不是人。
一只体态昂然的乌鸦精,披着剪裁精良的墨色长袍,滚着暗金纹的边,趾高气扬地立在门厅中央,仿佛脚下踩的不是佟湘玉每天心疼擦拭的地板,而是他新征服的领地。
他漆黑的翅膀尖儿,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精确感,指着柜台上一只突兀放置的水晶瓶。
阿楚手腕上最新型号的全息投影腕表红光一闪,忠实地将这一幕投送到直播空间。
无数早起的“家人们”正等着同福客栈的“早间档惊喜”。
“尔等听真了!”乌鸦精的声音尖利刺耳,像砂纸摩擦,“吾乃乌墨,追寻亘古未解智慧之难题!今日设下天启之问——谁能以水一滴灌满此瓶,必得千年智慧之果报,立竿见影!”
他那双滴溜圆的金色眼珠,睥睨般扫过整个大堂,带着浓浓的嘲讽和施舍意味。
【嚯!这年头乌鸦都穿高定了?】
【掌柜的!快看它脚踩你地板了!】
【这瓶子镶钻了?值钱不?】
【感觉智商受到了鸟类的蔑视……】
【智慧果报?能折现成银子不?】
佟湘玉闻声从后院赶来,一撩门帘就瞅见那亮闪闪的瓶子和脚下被踩了印记的地板,差点原地跳起。
“额滴神啊!”佟湘玉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上帝以及老天爷呀!这位…这位乌先生!劳驾您抬抬尊脚!额这新铺的地板,花了整整三两雪花银!这…这还沾了灰印子,叫邢捕头看见,额滴仕途啊!”
角落里的邢育森正用小拇指剔着牙,一听仕途两字,立马放下手,贼眉鼠眼地溜达过来,干咳一声:“咳咳,影响仕途啊!亲娘哎!这可不行!这位…鸟爷?麻烦注意点社会影响!”
白展堂不动声色地蹭到佟湘玉旁边,脸上堆着职业假笑,眼神却贼兮兮地往那乌鸦精的袖口瞄:“这位乌爷,您请这边坐?站着说话,它…它费嗓子!要点啥?本店招牌茶水,养鸟…哦不,养生!”
他手指微动,打算试试传说中的“隔空点穴”是否对鸟形精怪有效。
乌鸦精乌墨金眼一翻,嗤笑一声,翅膀不屑地挥开老白的手:“聒噪凡人!坐?吾只为解惑而来!速速解答吾瓶之玄机!沾灰之地,岂能配沾吾之足迹?无知!速速献上你们的水来!智慧之门,片刻为尔等敞开!”
“装啥装!”
一声暴喝如平地惊雷!
郭芙蓉忍无可忍,抄起门后擦地用的半桶脏水(水面上还飘着半片烂菜叶),腰马合一,怒喝一声:“排——山——倒——海!”
哗啦!
一大桶混浊的脏水连汤带水、气势如虹,排山倒海般朝着那亮晶晶的水晶瓶涌了过去!
那架势,不是要灌满瓶子,简直是要用黄泥汤子给它洗个澡!
佟湘玉吓得双眼圆睁,魂飞魄散,声音都劈了叉:“小郭!!停下!额的瓶子——额的地板——额的亲娘哎——!!”
乌墨那对金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眶,难以置信地看着那股泥水洪流扑向他的宝瓶!
砰!哗——
木桶撞在柜台角上,泥水漫天倾泻而下,场面惨不忍睹。
结果令人窒息。
那晶莹剔透的水晶瓶,在泥水当头砸下前的瞬间,瓶身流转过一层微不可查的、绝对非自然的幽光。
仿佛有无形的斥力场瞬间撑开,如同撞在了最圆润坚硬的鹅卵石上!
汹涌的泥水洪流,竟像撞上一堵透明的墙!
在距离瓶身还有寸许之时,骤然调转方向,以比来时更猛烈、更无情、更精准的角度和力度,轰然炸裂开来!
水柱炸成万点浑浊的“泥雨弹”,劈头盖脸,天女散花!
“嗷——!”
“哎哟额滴脸!”
“哗擦什么鬼!”
“亲娘哎——!”
“泥雨弹”覆盖了整个门厅!
正欲冲上前拉架的莫小贝成了人形标靶,刚跳过来的白敬琪被糊了一脸泥点,佟湘玉捂着新做的绸衫欲哭无泪,吕秀才扶了扶溅上泥水的眼镜,那句“子曾经曰过”还没出口就被糊了回去。
白展堂闪得还算快,没被糊脸,但崭新的跑堂服袖子湿了一大片。
就连角落里的邢育森和刚跨进来的燕小六也没能幸免,燕小六抹了把脸上的泥浆,下意识地就去摸腰间的唢呐,估计是想吹一曲《哭皇天》应景。
始作俑者郭芙蓉呆立原地,她处于冲击正中心,此刻仿佛刚从泥潭里爬出来的兵马俑,只剩下两只眼睛在泥浆里眨巴眨巴。
一缕烂菜叶,无比精准地贴在她额头上,滑落半截,颇具讽刺意味。
整个同福客栈大堂,鸦雀无声。
只有泥水滴滴答答从各种地方流下来的声音,以及…直播间里沉默一瞬后突然如火山般喷发的大片弹幕:
【惊!!小郭发动终极AOE无差别攻击!】
【团灭!同福惨遭芙蓉泥雨弹饱和式打击!】
【那个瓶子!!它开了无敌护盾吗?】
【掌柜的仕途这回是彻底涝了啊!】
【保护掌柜仕途失败!请求增援!】
“额滴神啊……”佟湘玉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劫后余生的茫然,她慢慢抹掉下巴上的一坨黑泥,颤巍巍地指着乌墨,“上帝以及老天爷呀…额滴店…额滴衣裳…额滴地板…全泡汤了…这影响仕途啊亲娘!!”
乌墨那只金睛乌鸦精,站在一片狼藉、泥水横流、气味感人的战场中央,却片泥不染。
他翅膀上连一滴泥星都没有,袍角的暗金滚边在泥泞中熠熠生辉,洁净得刺眼。
他那双闪烁着冰冷智慧的鸟眼扫过全场,那份高高在上的嘲讽和鄙夷几乎要凝结成实质。
“哼!”一声冷哼,像锥子刺破寂静。
乌墨歪着脖子,仿佛在欣赏一群蝼蚁在粪坑里挣扎。
“可笑的挣扎!愚昧!这岂是尔等乡野村夫靠一身蛮力、一腔无谓热血就能染指?无知!粗野!不堪造就!”
他嫌弃地挥挥翅膀尖,仿佛想赶走周围的污浊空气,“枉费吾千载道行、苦心孤诣寻觅明主。水呢?快些呈上!莫要耽搁吾开启智慧宝藏的时间!”
他的声音尖利刻薄,每一句都像是在给泥人般的同福众人鞭尸。
在一片狼狈(物理意义上)的死寂中,一道银灰色身影如同幽灵般无声地滑行至狼藉的柜台前。
是铁蛋。
这位全能仿生人的脸上,难得褪去了他标志性的、随时准备讲冷笑话的表情,换成了专注模式。
他银色的瞳孔深处飞快地掠过瀑布般的数据流,一道几乎看不见的淡蓝色扫描光束,精确地聚焦在那个惹了天大的麻烦却依旧纤尘不染的水晶瓶上,重点关照那诡异的瓶底区域。
一秒钟。
两秒钟。
铁蛋的金属外壳似乎都凝固了。
他那张仿真度极高的脸上,显露出一种极其生动的表情——一种数据过载导致的灵魂出窍般的茫然、震惊和深度困惑。
就像一台服务器处理了一个完全超出其逻辑架构的问题,直接导致了程序死循环。
“哔——”的一声意义不明的电子噪音从他喉咙位置卡了出来,打破了僵局。
铁蛋用力地甩了甩他那颗高科技脑袋,试图物理重启般,然后用一种充满颠覆感和自我怀疑的语气,喃喃开口,声音不大,但在静得连泥水滴落都像放大的大堂里清晰无比:“这…这不可能!三维空间建模显示…呃,容我换个说法,老板,老板娘,家人们,从分子层面到宏观力学结构分析,这个瓶子…这瓶子的底部,它在正常物理认知框架下的空间连续性…呃…”
他抓了抓他那头仿真度极高的头发,似乎想从一堆乱码里找出一句人话,“它…它有点薛定谔的存在状态?说人话就是,用我们理解的‘灌水’这个概念去填充它,理论上…好像…可能…大概…就像试着往黑洞里倒沙子喂饱自己?”
【铁蛋宕机了!铁蛋宕机了!】
【我听到了什么?薛定谔的瓶底?!】
【好家伙!量子力学?水滴跃迁?】
【铁哥!说人话求翻译!文科生哭了!】
刚从后院提了桶清水进来的晏辰,恰好听见铁蛋这颠覆三观的结论。
他穿着阿楚给他挑的骚包银灰色高科技面料休闲装,刚抹掉额头一点薄汗,闻言噗嗤一笑,随手就把手里沉甸甸的水桶利落地搁在地上。
他没看铁蛋,也没看那只“薛定谔的瓶”,反而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带着三分调侃七分宠溺,轻轻捏了捏旁边阿楚挺翘的鼻子。
阿楚正捏着鼻子避开满屋子的泥水异味,被他突如其来的一捏弄得皱了皱脸,嫌弃地拍开他的爪子。
晏辰低笑,凑近她耳边,热气拂过耳廓,声音带着磁性的戏谑:“看见没?我们家铁小蛋同学也被这瓶子逼疯了,这架势…啧,物理学家都改行算风水了?”
他另一只手不老实地揉了揉阿楚的头发,引得她怒目而视。
阿楚拍开他的手,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又忍不住好奇地探出头去瞄那只诡异的瓶子。
她也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小声嘟囔,像在抱怨:“这瓶子看着挺老实的呀…难不成瓶底还能是张黑洞吸管?它要是再敢喷大家一脸,我就让铁蛋把它塞傻妞的亚空间兜里当球踢。”
话刚说完,一股异样的反光吸引了吕青柠的注意。
小姑娘不知何时挤到了柜台边,她那部从阿楚那里软磨硬泡搞到手的、刷番茄免费小说的宝贝平板电脑,此刻却被她举在手里,充当起了临时高光探测器。
平板屏幕调成了纯白最高亮度,像块光板直射向瓶底。
“姐姐!快看瓶底!”吕青柠眼睛特别亮,像是发现了案子的关键线索,小手指着瓶子的腹部,语气带着侦探特有的肯定,“瓶底里面,有东西在扭!弯弯曲曲的,像…像盘起来睡觉的虫子!”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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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刚想发作虎狼之词的阿楚也暂时偃旗息鼓,好奇地探过身去。
在吕青柠那平板电脑发出的强烈白炽光芒映照下,透明瓶子的底部内部,真的显露出了极其微妙的异样!
那并非瓶子外侧的污垢或伤痕,而是仿佛生长在瓶壁内部的某种极其细密、极其规律的螺旋状纹路!
它们像古老树干内部的年轮,又像是精密电路板上蚀刻的迷魂阵,在强光中闪烁着幽微的、非自然的紫蓝色光泽。
它们如同活物般安静地盘踞在瓶子的最深处——一个理论上应该最容易被忽略、此刻却成为风暴中心的位置。
【青柠侦探上线了!】
【瓶底藏玄机!螺旋纹?莫比乌斯环?】
【难道是传说中的…法阵?】
【物理铁蛋,魔法瓶子?世界观裂开了!】
祝无双反应最快,抄起手边刚洗干净的抹布:“放着我来!”
她快步上前,将手中的湿抹布小心翼翼地、生怕惊扰了那些纹路一般,试图塞进去擦拭。
然而,抹布刚刚碰到瓶壁,仿佛触发了某个无形的警戒线。
那些瓶底内部的螺旋纹骤然亮起!
一股无法抗拒的沛然大力瞬间从瓶口爆发出来!
祝无双惊叫一声,那湿抹布被这股力精准弹射,像颗上了膛的布匹炮弹,高速旋转着,“啪”一声糊在了她身后的李大嘴脸上!
力道之大,带得李大嘴原地转了小半圈,油腻腻的脸颊上印了个清晰无比的湿抹布印子。
【无双技能反噬!攻击友军大嘴!】
【螺旋纹激活力场反冲?】
【哈哈哈哈抹布打脸!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哗擦!邪了门了!”白敬琪这小子不怕死也好奇,手痒难耐,掏出他那把宝贝左轮,在佟湘玉“额滴神别乱玩”的尖叫声中,极其利落地“咔哒”一声上了膛,对着柜台下面没人靠近的空档就是一枪!
砰!
枪响震耳。
子弹高速旋转着,带着灼热的气息,目标明确地射向瓶子下方用来垫稳的一个小木块——意图打飞它。
子弹离木块还有三寸!
瓶底那诡异的紫蓝螺旋光毫无征兆地再次闪现!
嗖——!
那颗射出的子弹,像撞在了异次元的壁垒上,以比来时更刁钻、更迅猛、轨迹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方式猛地调头!
目标精准锁定了一旁正心疼自己裤子的吕秀才!
说时迟那时快!
吕秀才身旁一道小小的身影猛地把他往旁边狠狠一推!
“爹小心!”吕青橙稚气却清脆的喊声响起!
白敬琪根本来不及思考那句“哗擦小心”,身体比脑子更快,几乎是同时就扑了过去!
两个小小的身影叠罗汉一般撞在刚被吕青橙推开、正踉跄着的吕秀才身上!
噗通!哗啦!
三个人滚作一团,撞翻了一把椅子。
那颗调转枪头的子弹,带着死神的气息,“咻”地一声擦着吕秀才刚才站立位置的耳侧飞过,打穿了后面墙上一幅《松鹤延年》图里仙鹤的眼睛,留下一个还在冒烟的孔洞!
【神闪避!青橙小天使!敬琪男友力!!】
【这瓶子开了弹反??物理攻击免疫?】
【好险!仙鹤替秀才挡灾了!】
【掌柜的!!你墙上那画是老值钱的吧?!】
“惊涛骇浪!”混乱中,不知哪个方向传来一声带着怒气和后怕的尖利童音!
是吕青橙!
她被压在哥哥和爹下面,又惊又怕又怒,小手掌几乎是本能地凝聚起她还不甚娴熟的掌风,对着那万恶之源的瓶子方向就拍了过去!
呼——!
一股不算特别强大但绝对劲道的掌风直扑柜台!
瓶底的紫光第三次幽然亮起!
那道小小的掌风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扭转、再猛地推出!
方向却诡异地偏转了三百六十度,威力莫名增强数倍,带着凌厉的呼啸声,结结实实、劈头盖脸地轰在了——紧挨着柜台另一边、因为刚才闪避子弹而凑得很近的、白敬琪撅起的屁股上!
砰!!噗——!
声音沉闷又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尴尬爆发力。
“嗷呜——!!!”白敬琪像是被火烧了尾巴的猫,抱着屁股瞬间从爹娘身上弹起,弓着腰像只小虾米,俊俏的小脸瞬间红得像刚出锅的虾子,眼泪都快飚出来了,只剩下一声变调的惨叫,“姐——!!你瞄哪啊!!我的腚啊啊啊!!!”
【哈哈哈哈哈哈神转折!】
【青橙掌力·臀部特攻限定版!】
【妹呀!打错人了!那是你未来…咳咳!】
【敬琪:感觉屁股背叛了我!】
整个同福客栈陷入了鸡飞狗跳之后的短暂死寂。
只剩下各种哀嚎、拍打身上沾染的泥尘、心疼衣物、检查伤势的声响。
“亲娘哎!”邢育森望着墙上那冒烟的洞眼,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官帽,“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影响太恶劣了!这仕途…”
后面的话,被佟湘玉一记蕴含着怒气和心疼的白眼给瞪了回去。
佟湘玉看着满目疮痍、一片狼藉的大堂,地上泥水横流,墙上弹孔刺眼,桌椅翻倒,连那幅她最喜欢的松鹤图都破了相,更别提伙计们和自己身上的污渍狼狈,还有儿子那红得发亮的小屁股……
她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嘴唇哆嗦着,像是暴风雨前积攒到极致的低压:
“乌——墨——!!!”
她这一声吼,蕴含着山崩地裂、毁天灭地的愤怒、委屈、还有即将破产的恐慌!
连角落里正心疼地擦宝贝唢呐的燕小六都吓得一哆嗦,唢呐滑落,差点又摔了。
“额滴神啊上帝以及老天爷呀——!!!”佟湘玉一个箭步冲到那只还在装无辜、还在散发圣光(嘲讽光)的瓶子面前,手指哆嗦得如同帕金森,仿佛要用那点距离戳穿它那该死的瓶壁,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咆哮:“这就是你的智慧?!这就是你的天启?!看看!好好看看!额的店!!额的房!!额的画!!额的儿子!!额的脸(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泥点)!!额滴银子!!!都毁成啥样了?!你丫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祸害!灾星!瘟神!!”
她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指着那只无论外界如何天翻地覆都纹丝不动、纤尘不染、甚至瓶口还仿佛带着一丝得意弧度的水晶瓶,声音尖利到破音:“千年智慧?!千年祸害吧!赶紧带上你这破瓶…破玩意儿!给额滚出七侠镇!滚得越远越好!!别说额滴店,整个江湖看见你都影响仕途!!!滚——!!!”
【掌柜的狂暴了!终极必杀:金钱毁灭之咆哮!】
【祸害!灾星!瘟神!三连击!破防了!】
【乌墨的千年智慧:嘲讽力场MAX?】
【亲娘哎掌柜的爆发力顶十个排山倒海!】
阿楚看着暴走的佟掌柜,又看看地上抱着屁股抽气的小敬琪,揉着额角插了父亲一掌还被自家闺女误伤屁股的吕秀才,以及脸上印着抹布印、正哭丧着脸抹油的大嘴,还有被误伤了无数次脸但最终被亲哥撞开幸免于难的祝无双……
这鸡飞狗跳的场面,让她又好气又好笑。
她下意识地戳了戳身边晏辰线条结实的小臂肌肉(刚才混乱中被她掐了好几次),小声嘀咕:“我嘞个去…这哪是测智慧?这是整了个祸水东引plus啊?合着谁靠近它谁就自动成为人肉靶子启动器?它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为了让世界充满泥水和子弹的‘爱’?还智慧…我看叫‘霉运共享智能瓶’得了!”
她顿了顿,看着晏辰嘴角憋不住的笑意,眼珠一转,坏水冒起,突然又接了一句,虎狼之词张口就来,“啧,回头让傻妞把咱家那套立体环绕声浪按摩浴缸给它套上,再扔河里,没准儿它能自动进化出个‘泡泡诅咒光波’?专克你家这身肌肉疙瘩!”
晏辰本来刚抿了一口压惊茶(白展堂趁乱抢出来的),闻言“噗——”地全呛在了自己衬衫前襟上。
他一边手忙脚乱地擦拭胸口那片湿润,一边哭笑不得地瞪着自家媳妇儿,深刻认识到在这种脑洞大过天的情况下调戏她是多么不明智的行为:“咳咳…嗯…亲爱的,你这曲线救瓶的脑洞…堪比黑洞!”
他眼神扫过那只引发一切骚乱的瓶子,压低了声音,带了点意味深长的调侃,故意拖长了调子,“不过…你确定…那泡澡桶套它身上能行?我琢磨着,按这瓶子的脾气,怕不是直接来个‘水幕反转大瀑布’,把我们连人带客栈冲进太平洋喂鲨鱼,彻底解决地球污染源?”
佟湘玉的终极咆哮余威尚在,震得房梁都在簌簌落灰。
就在这暴怒的中心、所有人七嘴八舌的抱怨和弹幕疯狂的刷屏中,一直如同冰雕般伫立的乌鸦精乌墨,那只金色的右眼珠,似乎极其细微地、极其不明显地颤动了一下。
那并非恐惧,更像是一种被打断了节奏、被低级生物干扰了宏大叙事而产生的……不耐与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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