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犁庭扫穴!清河崔氏今日除名(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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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刚刚升起的残忍戏谑,刹那间被无边的惊骇和那充斥整个视野的刺目金雷所取代!

他想躲,但一股源自洪荒雷霆的恐怖威压已将他周身空间完全锁定!

他想挡,手中引以为傲的白骨幡刚刚仓促抬起一半,护身的灰黑色真元才刚刚透体而出——

咔嚓!噗嗤!

如同烧红的铁锤砸在了一个腐烂的西瓜上!枯瘦老者的头颅连同小半个肩膀,在金童这蕴含天地正气的狂暴雷锤之下,瞬间化为漫天喷溅的血雾和碎骨渣滓!

无头的尸体被巨大的冲击力带得向后高高抛飞,如同破麻袋般重重砸在后方那土黄色的玄龟光罩上,“嘭”的一声闷响,激起一片剧烈的涟漪,才缓缓滑落,留下一道刺目的猩红痕迹!

秒杀!绝对的碾压!

金童毫不停歇,胖乎乎的身影在“移形幻影”身法的驱动下,快得如同鬼魅流光!

双锤挥舞间,雷光爆闪,轰鸣不绝!他如同下山猛虎,直扑向那些惊骇欲绝、尚未从同伴瞬间惨死中回过神来的邪修!

每一锤落下,都伴随着筋骨爆碎、法器炸裂的恐怖声响!

砰!一个驱使毒虫的蛊师连人带他那嗡嗡作响的虫罐被砸成肉酱!

轰!一个释放阴火的术士被雷光吞噬,连惨叫都未发出便化为焦炭!

咔嚓!一个手持哭丧棒试图布阵的邪修,被一锤横扫,拦腰砸断!

霸道!凶残!纯粹的力量碾压!无可阻挡!

金童所过之处,只留下满地不成人形的碎肉和焦糊的残骸!

那些邪修歹毒的法术,在煌煌天雷的绝对力量面前,如同冰雪遇骄阳,瞬间消融!

另一边,玉女手中的白玉箫发出一声清越激昂的龙吟,仿佛在回应金童的雷霆之怒!

面对那肥头假和尚势大力沉、卷起恶风的月牙铲,她身形飘忽,如同洛水神女踏波而行。

“洛神微波步”施展到极致,只留下一串串真假难辨的曼妙残影,瞬间便以毫厘之差,轻盈无比地绕过了那足以开碑裂石的沉重铲锋。两人身形交错刹那,玉女手腕微抖,玉箫如剑递出!

“玉箫飞天剑法——点星!”

箫尖凝聚着一点极致压缩的寒芒,如同暗夜星空中最冷冽、最致命的那一颗星辰!

无声无息,快如流光!精准无比地点在那假和尚因发力而微微抬起的臂膀腋下——极泉穴!此乃护体金身罩门之一!

“呃啊——!”

假和尚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凄厉惨嚎!那层流转着暗金色泽、看似坚不可摧的护体金光,如同被钢针刺破的水泡,啵的一声脆响,瞬间破碎消散!

玉女手腕精巧地一旋,玉箫顺势向前一送!嗤!温润的白玉轻易地刺入对方因剧痛而暴露的咽喉!剑劲微吐,轻轻一绞!

噗嗤!

一颗肥硕油腻、兀自带着惊骇表情的头颅,冲天而起!

断颈处血泉喷涌如柱!无头的庞大身躯晃了晃,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砸倒在地!

黑牛更是被几个邪修的骚扰法术彻底激怒!蚀骨的毒雾让他皮肤灼痛,缠脚的藤蔓阻碍了他的步伐。

他烦躁无比,发出震天动地的狂吼:

“烦死了!挡你牛爷爷路的,统统给我去死!!”

他竟完全不理会那些落在他古铜色皮肤上的毒雾和藤蔓,任由其发出“滋滋”的腐蚀声,那点痛苦反而如同火上浇油,将他本就狂暴的战意彻底点燃!

他认准了那个躲在人群后方、双手不断掐诀、释放出大片大片幽蓝色阴火焚烧黑骑士卒的八段中期邪修,巨大的独脚铜人带着撕裂一切的蛮荒巨力,一招最原始最暴力的“手撕敌人”悍然抓去!蒲扇般的大手无视了沿途阻挡的崔家私兵,如同拍苍蝇般将他们扫飞!

那邪修骇然色变,眼中终于流露出面对洪荒巨兽般的恐惧!

他怪叫一声,顾不得继续施法,急忙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双手急速舞动,一面由无数惨白骨骼拼接而成、刻画着狰狞鬼脸的巨大骨盾瞬间在身前凝聚成形!

盾面鬼眼幽光闪烁,散发出强大的阴邪防御之力!

然而——

咔嚓!轰!

骨盾如同朽木枯枝,在蕴含着黑牛八段巅峰真元与纯粹蛮力的巨手面前,仅仅支撑了不到一瞬,便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轰然爆碎!

化为漫天骨粉!黑牛那布满老茧的巨掌,无视了对方仓促布下的真元护罩和身上几件护身法器瞬间亮起的微弱光芒,如同穿透一层层薄纸,直接、粗暴地抓住了那邪修的肩膀!

“啊——!!!”

令人头皮炸裂、牙齿发酸的骨骼碎裂声和凄厉到非人的惨嚎同时响起!那声音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绝望!

嗤啦——!!!

漫天血雨!滚烫的内脏碎片如同天女散花般抛洒开来!

那个拥有八段中期实力、在邪道中颇有凶名的邪修,竟被暴怒的黑牛凭借纯粹的肉身力量,硬生生从中撕成了两半!

温热粘稠的血液和花花绿绿的内脏如同暴雨般淋了黑牛一身,将他本就凶悍如上古魔神的魁梧身躯,衬托得更加恐怖狰狞,如同浴血而生的灭世修罗!

“哈哈哈!痛快!再来!”

黑牛狂笑着,舔了舔溅到嘴角的温热血液,眼中凶光更炽,抡起那沾满血肉碎末的独脚铜人,如同挥舞着地狱的旌旗,又扑向下一个早已魂飞魄散的目标!

供奉邪修的接连惨死,尤其是金童的雷霆手段、玉女的鬼魅一剑、黑牛的暴力撕杀,如同压垮骆驼脊梁的最后一根万钧铁棒。

残余的崔家私兵和那些侥幸未死的邪道高手,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什么重金赏赐,什么家族荣耀,什么邪道凶名,在绝对的力量碾压和赤裸裸的死亡面前,都成了最可笑的笑话!

“跑啊!!”

“魔鬼!他们是魔鬼!!”

“我不想死!别杀我!”

哭喊声、尖叫声响成一片!

他们哭爹喊娘,丢盔弃甲,如同被沸水浇灌的蚁群,彻底失去了抵抗意志,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不顾一切地向着祖宅深处、向着看似安全的玄龟光罩内,甚至向着围墙缺口外四散奔逃!场面彻底失控!

金童、玉女和黑牛如同三尊从地狱血池中爬出的杀神,在崩溃的溃兵中纵横捭阖,每一次出手都带起一片腥风血雨,高效地收割着残敌的生命。

班超则冷静地指挥着黑骑,如同最精密的战争机器,变阵为绞杀阵型,如同驱赶羊群般,冷酷地将那些负隅顽抗者一一格杀。

通往祖祠大殿的道路,被鲜血浸透,被尸体彻底铺平。

子墨自始至终,都踏着这粘稠的血泊和碎裂的尸骸,一步步走来。脚下是断臂残肢,是哀嚎的伤者,是肆意流淌的温热液体。

然而他身上那袭玄色的司隶校尉官袍,却依旧纤尘不染,连一丝褶皱也无,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力量隔绝了这满地的污秽。

苍龙剑悬于腰间,剑未出鞘,但那无形的、源自远古龙魂的森寒威压,却如同万载玄冰凝聚成的实质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幸存崔家子弟的心头!

所过之处,无论是不甘抵抗被击倒的私兵,还是躲在假山后、廊柱下瑟瑟发抖的仆役丫鬟,无不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冰冷的手死死攥紧!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他们浑身冰冷,呼吸困难,膝盖发软,不由自主地瘫跪下去,匍匐在地,连抬头看一眼那玄袍身影的勇气都彻底丧失。

整个战场,以他为中心,形成了一片诡异的、令人窒息的寂静区域。

只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远处零星的厮杀,成为这死寂的背景。

他径直走向那被玄龟光罩牢牢守护的祖祠大殿。

殿门紧闭,那土黄色的光幕流转不息,玄龟虚影若隐若现,散发着厚重的防御气息。

那里,是崔家最后的堡垒,困着最后的绝望。

崔亮和一众核心族老,如同被关在透明囚笼中的困兽,透过那半透明的土黄色光罩,绝望而怨毒地看着子墨一步步走近。

崔亮脸上再无半分世家家主的雍容气度,只剩下灰败的死气,眼中交织着歇斯底里的疯狂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刘睦!”

崔亮猛地扑到光罩边缘,双手死死拍打着那无形的屏障,发出砰砰闷响,嘶声力竭地咆哮,试图用最后的大义名分和皇权威慑做垂死挣扎,

“你擅闯私宅,屠戮士族!视《汉律》如无物!你…你就不怕天下士族共讨之吗?!

就不怕陛下震怒,治你大不敬之罪吗?!清河崔氏,世代簪缨,岂容你如此践踏?!”

子墨在光罩前十步处停下脚步。这个距离,足以让他清晰地看到崔亮脸上扭曲的肌肉和眼中那抹诡异的、近乎嘲弄的疯狂。

他抬眼,目光平静地穿过那流转着符文的土黄色光幕,落在崔亮那张因恐惧和愤怒而变形的脸上。

那目光,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没有愤怒,没有轻蔑,只有一种俯瞰尘埃的漠然,如同在看一件即将被扫入垃圾堆的死物。

“天下士族?”

子墨的声音不高,却奇异地穿透了光罩的阻隔,清晰地传入殿内每一个人的耳中,也回荡在寂静下来的前庭。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淡淡的、近乎超然的平静,仿佛在阐述天地间一个最朴素不过的道理,隐隐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禅意机锋: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此乃天道。士族若为国之栋梁,砥柱中流,护佑黎庶,朝廷自当敬之,社稷亦当倚之。”

他微微一顿,语气陡然转寒,如同西伯利亚吹来的凛冽寒风,瞬间冻结了光罩内的空气,

“然,若为国之蠹虫,盘踞地方,吸食民髓,勾结邪魔,囤积居奇,意图不轨…”

他的目光扫过光罩内那一张张惊恐绝望的脸,最终定格在崔亮身上,一字一句,如同冰锥凿击:

“…则当犁庭扫穴,连根拔起!以儆效尤!”

最后一个“尤”字落下,子墨并未去拔腰间的苍龙剑。他只是平静地抬起了右手,五指修长而稳定,对着那散发着厚重如山岳般防御力量的玄龟光罩,虚虚一按!

嗡——昂——!

悬于他腰间的苍龙剑,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意志,发出一声低沉而威严的龙吟!

剑鞘之上,一道清晰凝实、仅有尺许长短却栩栩如生的苍龙虚影瞬间腾起!

龙影虽小,却带着洪荒苍茫、俯瞰众生的无上威严!龙首昂然,对着那土黄色的玄龟光罩,发出一声无声却直击灵魂的咆哮!

一股无形的、沛然莫御的恐怖压力,如同实质的重锤,轰然砸在光罩之上!

咔…咔嚓嚓——!

在崔亮等人如同白日见鬼般的骇然目光中,那号称能抵御千军万马、足以抵挡九段高手全力一击的崔家护族大阵“玄龟御天光罩”,

如同被亿万钧重锤击中的琉璃艺术品,表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密密麻麻、急速蔓延的裂纹!

那坚不可摧的玄龟虚影发出一声无声的哀鸣,变得虚幻透明!仅仅坚持了一息!

轰——!!!

震耳欲聋的爆鸣响彻云霄!土黄色的玄龟光罩轰然爆碎!

化为漫天流萤般的光点,瞬间消散在夜空中!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如同飓风般席卷开来,将祖祠大殿前残存的几盏石灯吹得粉碎!

噗!噗!噗!

大殿深处,主持大阵的三名崔家长老如遭万钧重击,齐齐狂喷鲜血,面如金纸,萎顿在地,气若游丝!

祖祠大殿那两扇厚重的楠木包铜大门,也在这狂暴气流的冲击下,向内轰然洞开!

沉重的门板拍击在殿内石柱上,发出巨大的回响!彻底露出了里面崔亮等人惊恐绝望、如同待宰羔羊般的脸!

“不——!不可能!!”

崔亮发出一声绝望到极致的凄厉嘶吼,仿佛信仰彻底崩塌,整个人瘫软下去,被身后的族老勉强扶住。

子墨一步踏入大殿。冰冷的杀意如同北冥寒潮,瞬间淹没了殿内金碧辉煌却弥漫着死寂绝望的每一个角落。

檀香、血腥、还有绝望的汗味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

“拿下!”

班超冰冷如铁的声音紧随其后。如狼似虎的黑骑精锐一拥而上,冰冷的镣铐如同毒蛇,瞬间锁住了瘫软在地的崔亮和那些面无人色、抖如筛糠的族老的手脚,将他们如同拖死狗般从地上拽起。

“搜!”

子墨的目光如冷电,扫过这供奉着无数先祖牌位、金碧辉煌却如同墓穴的大殿,

“掘地三尺!我要所有账册!所有密信!所有见不得光的东西!片纸不留!”

“喏!”

黑骑齐声应喝,声震屋瓦!立刻如同最精密的机器般分散开来。

沉重的紫檀木箱柜被钢刀劈开,名贵的字画被粗暴地扯下,墙壁被铁锤反复敲击探测,铺地的金砖被撬棍一块块撬起!

整个庄严的祖祠大殿,瞬间沦为抄家搜检的现场,一片狼藉。

子墨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大殿主位后方,那面占据整堵墙壁、供奉着崔家历代先祖工笔画像的巨大紫檀木影壁之上。

影壁前,摆放着一个造型古朴、三足双耳的青铜香炉,炉内尚有未燃尽的线香,青烟袅袅。

“这里!”

子棋清冷的声音响起。她敏锐的灵觉捕捉到影壁后传来一丝极其微弱、但迥异于砖石木料的能量波动,如同黑暗中的萤火。

她并指如剑,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青色剑气自指尖激射而出,精准无比地点在香炉底部一个被香灰覆盖、毫不起眼的微小凸起上。

咔嚓…嘎吱吱…

一阵沉闷的机括转动声响起。整面巨大的紫檀木影壁,竟然缓缓向一侧平滑地移动开来!

露出了后面墙壁上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幽深黑暗的方形暗格入口!

暗格不大,里面只静静地躺着两样东西。

一本用防潮油纸仔细包裹、边角已经磨损卷起的厚厚册子,透着一股陈年纸张特有的霉味。

一封火漆封口、未曾开启的素色信笺。信封之上,没有任何署名,但封口处那枚火漆印记,却如同烧红的烙铁,刺痛了所有看到它的人的眼睛——

那是一个小小的、狰狞扭曲的兽首图腾!正是九幽会独有的标记!

子墨走上前,俯身拿起那本油纸包裹的册子,动作稳定而从容。揭开油纸,露出里面泛黄、边缘毛糙的纸页。翻开。

触目惊心的字迹,密密麻麻,如同无数条噬骨的毒蛇,盘踞在纸页之上:

“建武十三年七月,侵吞黄河专项治河款项,白银三十万两,分润鲂公十二万,司州牧门生五万,余者入族库…”

“建武十五年十一月,与九幽会陈元大法老合作,于陇西郡私运‘魇晶’原矿三万斤,得利金饼五千,珍玩十箱…”

“建武十七年二月,为郭氏门阀秘密输送精铁五万斤,粮草十万石,死士五十名,取道潼关…”

“武武十九年五月,勾结长安京兆尹,压下泾河溃堤死伤民夫三千余之实情,虚报耗用,贪墨抚恤银十五万两…”……

一笔笔,一条条,字字如刀,铁证如山!侵吞国帑,勾结邪魔,输送军资,草菅人命…桩桩件件,罄竹难书!

子墨的目光快速扫过这些令人发指的条目,脸色依旧沉静如水,没有丝毫变化。

只有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温度急剧下降,越来越冷,冷得仿佛能冻结灵魂,如同凝视着万载不化的玄冰深渊。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封带着九幽兽首火漆的信笺上。他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捻起。

指尖微一用力,暗红色的火漆应声碎裂,如同捏碎一颗腐朽的心脏。他抽出里面折叠整齐的信纸。

信纸质地极为精良,隐有云纹,带着一股淡淡的、昂贵的迦南檀香气味。

上面的字迹雍容中透着锋锐的筋骨,显然是久居上位、执掌大权者所书。

内容只有寥寥数语,却如同九天神雷,裹挟着毁灭性的信息,狠狠炸响在子墨的心湖深处:

“敬启鲂公台鉴:

公所托之‘玄冥重水’,已安然抵秦,吾主甚慰,赞公信义无双。

‘分身解封之期将近,望公戮力同心,务必确保‘渭水’、‘河洛’两线畅通无阻,晶石、粮草、血食输送绝不可有失。此乃关乎大计成败之命脉!

事成之日,返老还童之‘九转仙丸’三粒,必当亲奉府上,以酬大功。

陈元手书。顿首再拜。”

落款处,并无签名。然而,信纸右下角,一枚小小的、形如展翅龙雀的朱红私人印章,

却像一道血色闪电,劈开了子墨眼中最后的平静!这枚印章的纹样,他曾在宫中秘藏的机要密档里见过无数次,甚至亲手描摹过其印谱——

正是当朝大司空,权倾朝野的鲂昱的私印!而信中对收信人“鲂公”的称谓,更是与之前查获的乌木腰牌上那“鲂公亲启”四字,完全吻合!

信纸下方,还附着一张小小的、边缘不规则的绢布碎片,上面用极细的墨线绘制着复杂的路线、山川标记和几处用朱砂圈出的节点,赫然是某条庞大而隐秘运输网络的一部分地图!

轰!

一股无形却足以焚天煮海的怒火,混合着冻结九幽的冰冷杀机,如同压抑到极致、终于冲破地壳的毁灭火山,在子墨胸中轰然爆发!

他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无比恐怖而危险,仿佛连周围的光线都为之扭曲黯淡!

空气凝固,大殿内的温度骤降!崔亮等人感觉如同瞬间坠入了冰窟!子墨指尖,一丝凝练到极致的真元不受控制地逸散而出!

噗!

手中的信纸和那张绢布地图碎片,瞬间被震成了肉眼难辨的齑粉!纷纷扬扬,如同飘散的死灰!

好一个大司空鲂昱!好一个清河崔氏!好一个“解封”之期!私运禁忌的“魇晶”与“玄冥重水”!囤积军械粮草,输送死士,勾结九幽会余孽,图谋解封蚩尤分身!这已不仅仅是贪腐枉法,这是动摇国本、倾覆社稷的滔天谋逆!

他缓缓转过身。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万载玄冰打磨成的刀锋,瞬间穿透空间,落在了被两名黑骑死死按着肩膀、瘫跪在地、面如死灰的崔亮身上。

崔亮接触到那目光,浑身剧颤,如同被九幽之下的毒蛇盯上,骨髓都在瞬间冻结。

但他灰败的眼中,除了无边的恐惧,竟还残留着一丝扭曲的、近乎嘲弄的疯狂光芒。

他嘴唇剧烈地翕动着,喉结滚动,似乎想挤出什么恶毒的诅咒或最后的秘密。

子墨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那眼神中的嘲弄,如同投入油桶的火星。

“崔亮,”

子墨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如同在宣读一份早已盖棺定论的判决书,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的重量,砸在殿内所有人的心上,

“清河崔氏,勾结邪魔九幽会,侵吞国帑,资敌谋逆,罪证确凿。依《汉律》,谋逆大罪,罪无可赦,当诛九族!”

“不!刘睦!你不能!你不能啊!”

崔亮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疯猫,爆发出最后凄厉绝望的尖叫,身体疯狂地挣扎扭动,镣铐哗啦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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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大人不会放过你的!陛下…陛下也需要我们世家来制衡…你如此酷烈,自绝于天下士族!你不得好死!鲂公…郭家…他们…”

子墨不再看他。那眼神,仿佛只是在看一堆亟待清理的、散发着恶臭的垃圾。

他的目光转向一旁肃立的班超,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志和扫清寰宇的决绝:

“传令!”

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响彻大殿:

“清河崔氏,家主崔亮押解京都洛阳,自崔亮以下,所有直系、旁系成年男丁,即刻收押,严加看管,验明正身!

所有家产,包括田亩、商铺、宅邸、金银细软、古玩字画、库房存粮…全部查封!登记造册,一厘一毫,皆充入国库!胆敢隐匿、反抗者…”

他微微一顿,冰冷的杀机如同实质的寒流席卷,

“…杀无赦!”

“喏!”班超肃然抱拳领命,眼中寒光爆射,如同出鞘的利刃。他转身,厉声喝道:

“执行校尉令!锁拿逆犯!查封产业!敢有异动者,格杀勿论!”

“遵命!”

殿内外黑骑齐声怒吼,声震屋瓦,杀气冲霄!立刻如虎狼般扑向各自目标。

子墨的目光最后扫过地上那堆信笺化成的齑粉,眸光幽深如寒潭,倒映着殿内摇曳的烛火和殿外未熄的烽烟。

他抬起手,极其自然地、仿佛拂去沾染衣袖的微尘般,轻轻弹了弹玄色官袍那本就纤尘不染的下摆。

“备马。”

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静,却在这平静之下,蕴含着即将席卷洛阳、撼动朝野的滔天风暴,

“去洛阳。该去会一会那位‘忠心体国’的大司空,和那位‘德高望重’的郭老太公了。”

殿外,夜色如墨,残火未尽。风掠过燃烧的废墟,呜咽如泣,仿佛在为一个煊赫数百年门阀的轰然倒塌,奏响最后的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