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化解(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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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新一走过来,捡起桌上的信纸,指尖划过“把他还给你”那行字,喉结动了动:“谁让你擅自做决定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让你用离开来还债?”他语气依旧带着点冲,却难得地没有用“喂”或者“你”,“宫野志保,你欠的不是我们,是你自己——欠你一个好好活下去的机会。”
毛利小五郎重重地把麻将牌拍在桌上:“就是!洛保丫头要是敢走,我第一个不答应!好歹我也算你半个长辈,哪有看着孩子往火坑里跳的道理?”
毛利英理点头:“你的命运该由自己决定,不是琴酒,也不是任何人。”
洛保看着围在身边的人,看着小兰通红的眼眶,步美攥着她衣角的手,工藤新一别扭却认真的表情,忽然鼻子一酸——原来那些藏在信里的绝望和挣扎,早就被这些人的温柔悄悄化解了。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独自在海底挣扎的鲨鱼,却没发现,早就有人为她点亮了一片可以栖息的浅滩。
“我……”她张了张嘴,声音带着哭腔,像个终于卸下所有防备的孩子,“我就是……有点怕……”
怕自己不值得被爱,怕连累他们,怕好不容易抓住的温暖会像泡沫一样消失。
小兰把她紧紧抱住,下巴搁在她发顶:“不怕了,以后我们一起面对。”
洛保的肩膀轻轻颤抖起来,这一次,她没有再忍,眼泪砸在小兰的衣服上,晕开一小片湿痕。窗外的晚霞还没散去,客厅里没有了麻将声,却比刚才更热闹——有人递纸巾,有人说着笨拙的安慰,有人悄悄红了眼眶。
步美看着这一幕,偷偷擦掉眼泪,拉了拉光彦的袖子:“你看,我就说小哀不是鲨鱼吧。”
光彦用力点头:“嗯!她是会哭鼻子的小哀!”
洛保听到这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抬手抹了把脸,把眼泪蹭掉,“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你骗人!”步美猛地提高声音,小拳头攥得紧紧的,“我去问了化学老师,还有初中部的那些老师!我虽然不懂医学,但我看到了你藏在书缝里的病历!你身上的器官受损了对不对?”
她吸了吸鼻子,眼泪又掉了下来:“柯南变回新一哥哥的时候,我们都见过他疼得冒冷汗,心口也会痛。可你呢?在还是小哀的时候,就总频繁地咳嗽、发烧!你现在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原因?你的心脏是不是受损了?别觉得我年龄小就好骗!”
洛保的笑容僵在脸上,指尖微微蜷缩。她没想到这个四年级的小姑娘会这么执着,连藏得那么深的病历都被翻了出来。
“你不能换心脏,对不对?”步美步步紧逼,声音带着哭腔,“因为没办法换,你不能用别人的心脏!可你的心脏已经永久受损了!你会不会……会不会像信里说的那样离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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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又急急地说:“还有!你是不是不能再吃那种药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药,但我知道你不能碰了!所以你有时候会变回小哀的样子,有时候又维持大人的模样……你别告诉我你能承受得住,我看得出来你很难受!”
客厅里的空气像凝固了一样。小兰的手猛地收紧,下意识地攥住了洛保的胳膊,指尖都有些发白。工藤新一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他想起洛保偶尔在实验室里突然按住胸口的样子,想起她总说“老了熬不动夜”,原来那些都不是玩笑。
洛保沉默了几秒,忽然轻轻挣开小兰的手,蹲下身和步美平视。她抬手揉了揉步美的头发,动作很轻,带着点无奈的温柔:“小步美,你观察得真仔细啊。”
“我做了永久性解药后,这就是代价啊。”她望着步美的眼睛,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怎么可能一点代价都没有?维持几分钟大人模样,最近确实越来越痛苦了。长时间恢复原样……哪有那么容易?”
她笑了笑,眼底却没什么温度:“你以为那种能逆转时间的药是糖果吗?吃下去甜丝丝的,什么代价都不用付?”
洛保看着她突然憋红的脸,眼神闪了闪,却没追问。她只是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晚霞已经褪去,只剩下几颗早亮的星星,在深蓝色的天幕上明明灭灭。
“有些事,不知道反而更好。”她轻声说,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所有人说,“就像走路的时候,如果总想着前面有坑,反而会走得跌跌撞撞。不如闭着眼往前冲,说不定就跨过去了呢?”
她转过身,脸上又挂上了平时那种淡淡的笑,好像刚才那个掉眼泪的人不是她:“好了,别老说这些丧气话。步美不是想尝尝我做的曲奇吗?正好下午烤了点,去拿盘子来分吧。”
步美咬着嘴唇,没动。她知道洛保在转移话题,知道那些不能说的话藏着怎样的重量。但她看着洛保眼里刻意装出来的轻松,忽然想起老师说的“要让她自己闯过去”,终于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好……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许偷偷跑掉。”
“不跑。”洛保笑着举起手,像个拉钩约定的孩子,“跑了谁给你做曲奇?”
步美这才转身往厨房跑,跑过小兰身边时,偷偷往她手里塞了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别让她一个人”。
小兰捏紧纸条,抬头看向洛保。她正靠在窗边,手指无意识地敲着窗框,侧脸在暮色里显得有些模糊。小兰忽然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她,像下午那样把下巴搁在她发顶:“曲奇我去拿,你歇会儿。”
洛保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轻轻“嗯”了一声。
客厅里,工藤新一望着两人的背影,慢慢握紧了拳头。他不知道洛保的心脏到底坏到了什么程度,也不知道那个“24岁”的说法是不是真的,但他知道,有些坎,确实得自己迈过去。而他们能做的,就是站在她身后,等她累了的时候,递上一块曲奇,或者一个拥抱_____
阴冷的巷口,晚风卷着落叶打在墙面上,发出沙沙的声响。贝尔摩德靠在斑驳的砖墙上,指尖夹着支未点燃的烟,红唇勾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别最后死了,我的保镖费还没结呢。”
洛保站在巷口的路灯下,白大褂的衣角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她刚从工藤家出来,明美给她装的糖醋排骨还在包里透着温热,与眼前这诡谲的氛围格格不入:“我怎么觉得你之前总想要我命,现在倒盼着我活了?”
贝尔摩德轻笑一声,掐灭烟蒂:“看在你还有点用的份上。”
“我倒是想把你拉起来。”洛保往前走了两步,路灯的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眼神却异常清明,“但我想问个问题——你是不是把我们英语老师的爸爸弄死了?”
贝尔摩德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茱蒂·斯泰林的父亲?”
“是。”洛保点头,“能说说原因吗?我想化解你们的仇恨。”
“化解?”贝尔摩德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小姑娘,有些仇恨是刻在骨头上的,不是你一句‘化解’就能抹平的。”
“你身上的药,不会和我爸有关吧?”洛保没理会她的嘲讽,继续追问,“你不会是我爸之前的实验者吧?”
贝尔摩德的瞳孔猛地一缩,随即恢复如常:“你知道的不少。”
“你有没有想过,我爸没让你死。”洛保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如果真要你死,你早就死了。”她顿了顿,说出那个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贝尔摩德,我爸根本不是效忠组织的人。他是科学家,也是国际刑警。你知道的,对不对?否则你以为,为什么那么多实验者里,只有你能活到现在?”
贝尔摩德的手指紧紧攥起,指甲几乎嵌进掌心:“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洛保看着她,“摧毁一个组织,从来不是靠科学家用人做实验。他只有用这种方法才能救你——包括我也是。那些看似残酷的实验,其实是他在偷偷修改药物的毒性,把你们从死亡边缘拉回来。你以为组织里那么多‘失败品’的记录是真的?那是他为了保护你们编造的假象。”
巷子里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贝尔摩德的脸色一点点褪去血色,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靠在墙上的身体微微晃动。
“是你杀了茱蒂的父亲,还是骗了他?”洛保盯着她的眼睛,“我英语老师一直在追查你,她总说父亲是‘睡着了’。你总要告诉我真相。”
贝尔摩德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波澜已尽数敛去:“是我杀的。”
“为什么?”
“因为他发现了不该发现的。”贝尔摩德的声音冷得像冰,“他查到了我和你父亲的关系,查到了那些实验的真相——他想把一切捅给组织,你父亲会被立刻处决。”
洛保愣住了。
“你对研究者的痛恨我知道。”洛保的声音软了些,“可你从始至终都是受益者,不是吗?如果不是我爸偷偷修改药物成分,你早就死在组织的人体实验里了。他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了你们,哪怕背上‘疯狂科学家’的骂名。”
贝尔摩德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难以言喻的悲凉:“受益者?你知道每天活在药物副作用的痛苦里是什么滋味吗?知道看着镜子里那张永远不会老的脸,像个怪物一样是什么感受吗?”
“那你以为我爸就好过吗?”洛保的声音陡然提高,“他看着自己的实验被组织滥用,看着你因为药物痛苦,看着我从小被当作实验体培养,他夜里能睡着吗?他是国际刑警,是科学家,可他首先是个父亲!”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我知道你恨组织,恨那些把人当实验品的混蛋。但我爸不是。他用自己的方式和组织对抗了一辈子,最后连尸骨都找不到。”
贝尔摩德沉默了,巷口的风卷起她金色的长发,露出颈间一道浅淡的疤痕——那是当年实验留下的印记。
“茱蒂老师那里,我会去说。”洛保转身往巷口走,“仇恨解决不了问题。我爸用命换回来的安稳,不是让我们继续互相残杀的。”
走到巷口时,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仍靠在墙上的贝尔摩德:“至于你的保镖费——等我回苏州当医生了,加倍给你。前提是,你得活到那时候。”
贝尔摩德望着她消失在路灯尽头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颈间的疤痕。包里的糖醋排骨还在散发着温热的香气,那是她从未体会过的人间烟火。
许久,她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药瓶,里面装着半瓶白色药片——那是宫野厚司当年偷偷留给她的解药,剂量很少,却能缓解药物的副作用。这么多年,她一直带在身上,却从未吃过。
“我爸留下过一份笔记。”洛保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个泛黄的本子,封面已经磨出毛边,“他说,所有实验者的体内都有两种基因序列,一种是被药物激活的‘不死因子’,另一种是被压制的‘衰老基因’。他原本想找到同时激活两者的方法,让你们既能摆脱组织的控制,又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可惜他没来得及做完。”
她翻开笔记本,指着其中一页潦草的公式:“你看这里,他标注了‘贝尔摩德专属适配剂’。他早就算出,你的体质最适合这种方案——用三个月的剧烈疼痛,换往后五十年的正常衰老。他说,‘银发杀人魔’不该困在永恒的青春里,她该有机会坐在摇椅上,看孙子孙女跑过院子。”
贝尔摩德的呼吸猛地一滞,目光落在笔记本上那行小字上——“给Vermouth:愿你有机会尝尝衰老的甜”。字迹是宫野厚司特有的潦草,却带着种笨拙的温柔,像他当年偷偷给她塞止痛药时,总要说的那句“忍忍就好了”。
“三个月的疼痛……”贝尔摩德低声重复,指尖微微发颤,“是哪种疼?像被烈火焚身,还是被冰锥刺穿骨头?”
“都有。”洛保合起笔记本,语气平静,“我爸说,是‘把被偷走的时间一点点还回来’的疼。他在实验室里模拟过,那种基因序列的重组,会让你的五脏六腑像被拆开重拼,每根骨头都在咯吱作响。但熬过去,你就能像正常人一样,在冬天怕冷,在夏天出汗,会感冒,会生病,会在八十岁的时候,笑着跟人说‘我年轻的时候可比你疯多了’。”
贝尔摩德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泪意:“你父亲倒是会给人出选择题。一边是永恒的孤独,一边是短暂的痛苦换往后的平凡——他凭什么觉得我会选后者?”
“因为你不是‘银发杀人魔’。”洛保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贝尔摩德心上,“你是莎朗·温亚德,是那个会在百老汇后台偷偷给小演员塞糖的女演员,是那个在火灾里把小女孩推出窗外、自己被烧伤的傻瓜。你恨的从来不是‘不老’,是没人陪你一起老。”
她顿了顿,从包里掏出个小小的保温盒,正是明美给她装糖醋排骨的那个:“我姐今天给我做了糖醋排骨,放了山楂,酸甜口的。你要不要尝尝?”
贝尔摩德看着那个印着向日葵图案的保温盒,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宫野厚司也是这样,在冰冷的实验室里,给她递过一碗热汤,说“趁热喝,实验结束了就带你去看樱花”。那时的她,还不知道“实验结束”意味着什么,只觉得那碗汤暖得能焐热整个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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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说,偿还从来不是单方面的。”洛保把保温盒放在墙角的石阶上,“他欠你的,我来还。但你欠自己的——欠自己一个‘好好变老’的机会,得你自己还。”
她转身往巷口走,白大褂的衣角在风里翻飞:“适配剂的配方在笔记本里,你要是想试试,随时来找我。要是不想……那这盒排骨就当我提前送你的‘不老寿礼’。”
贝尔摩德望着她消失在巷口的背影,又看了看石阶上的保温盒。盒盖没盖严,飘出淡淡的糖醋香,混着晚风里的桂花香,是她从未闻过的、属于“人间”的味道。
她蹲下身,打开保温盒。琥珀色的排骨上裹着浓稠的酱汁,山楂片在阳光下泛着红光,像极了当年百老汇舞台上的幕布。
她捏起一块,放进嘴里——酸甜的味道在舌尖炸开,带着点烫嘴的温度,一路暖到胃里。
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下来,砸在排骨上,晕开一小片酱汁。
她想起宫野厚司临终前的那通电话,信号断断续续,他只说“对不起”;想起莎朗·温亚德这个身份被揭穿时,茱蒂父亲那双失望的眼睛;想起无数个生日,她只能一个人对着蜡烛,假装有人在唱生日歌。
原来她不是不怕老去,是怕老得毫无意义。不是不想平凡,是怕平凡里没有牵挂。
“老东西……”她哽咽着,又捏起一块排骨,“你女儿跟你一样,都这么会骗人……
“老东西……”她低声骂了一句,眼眶却微微发热,“倒是会给后人留难题。”
转头看向洛保的背影,语气里带着难得的严厉:“没几年没几年,你总把‘死’挂在嘴边,小兰怎么办?真打算跟那个工藤新一一样,把人晾在那儿?”
洛保脚步不停,晨光落在她发梢,镀上一层浅金:“放心,我没他那么没良心。”她转过身,脸上带着点近乎天真的笃定,“24岁就行,过了24岁,不管在国内还是哪里,冲过那个时间点就没事了。”
“你以为这是跨栏比赛?”贝尔摩德皱眉,“说冲过去就冲过去?那些濒死的危险,那些你经历过的56次死亡……”话刚出口她就顿住,懊恼地抿紧唇——差点把不能说的话说漏了。
洛保却像没察觉,只是轻轻点头:“反正不管是哪一种,该来的总会来。所以20岁是明年的转折点,在那之前,得把组织的事了了,把数据交出去,再陪姐姐回苏州看看桂花。”
她忽然叹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敲着白大褂口袋:“但我英语老师那边咋办呀?茱蒂老师还在追查当年的事,总不能让你再用命去还吧。”
贝尔摩德沉默了。巷口的风卷着落叶掠过脚边,她想起茱蒂·斯泰林那双像极了她父亲的蓝眼睛,想起那个男人临死前,眼里的震惊远多于仇恨——他大概到死都想不明白,自己信任的“莎朗”为什么会开枪。
“这事不用你管。”贝尔摩德的声音有些沉,“我欠她父亲的,自然该我自己还。或许……等我变老了,能有勇气站在她面前,把当年的真相说清楚。”
“说清楚?”洛保挑眉,“你觉得她会信?”
“信不信是她的事。”贝尔摩德望着远处的天际线,晨光正一点点驱散云层,“但我总得试试。就像你说的,仇恨解决不了问题。她父亲当年想保护的真相,不该永远埋在土里。”
洛保看着她紧绷的侧脸,忽然笑了:“行吧,你自己的债自己还。但要是她忍不住想揍你,记得喊我——我虽然打不过她,但我能拉着小兰去劝架,她总不能当着小兰的面动手。”
贝尔摩德被逗笑了,抬手揉了揉眉心:“你这丫头……”
“走了”洛保挥挥手,转身快步走出巷口,白大褂的衣角在晨光里扬起,像一只终于挣脱束缚的鸟,“记得洗保温盒!”
贝尔摩德望着她消失在街角的背影,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保温盒。盒身上的向日葵图案被晨露打湿,颜色鲜亮得像能滴出阳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