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村里的风波(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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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我,昨天让你在晒谷场待太久了。”谢文东摸着她的额头,心里满是自责。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了吵嚷声。谢文东皱起眉头,把张彩霞扶躺下,盖好被子,起身走了出去。只见村长带着几个村民站在院门口,脸色铁青,刘老栓和赵瘸子站在旁边,低着头不敢说话。
“村长,怎么了?”谢文东问。
村长把手里的种子袋扔在地上,袋子裂开,里面的种子滚了出来,都是些干瘪发黑的,一看就是劣质品。“东子,你看看!刘老栓和赵瘸子非要买这种种子,说你让买的,便宜!我拦都拦不住!”
谢文东心里“咯噔”一下,蹲下身捡起几粒种子,指尖捻了捻,种子就碎了。“我什么时候让你们买这种种子了?”他抬头看向刘老栓和赵瘸子,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刘老栓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说:“你……你昨天不是说让买种子吗?我们看这种便宜,就买了……”
“便宜?”谢文东站起身,声音陡然提高,“这种种子种下去根本长不出苗!你当我是傻子?还是当全村人是傻子?”
赵瘸子赶紧说:“我们……我们不是故意的,就是看走眼了……”
“看走眼?”一个村民突然喊起来,“我刚才看见刘老栓偷偷跟镇上的粮贩子分钱!肯定是他们拿了好处,故意买劣质种子陷害谢大哥!”
这话一出,村民们都炸了。刘老栓和赵瘸子脸色惨白,想往后退,却被村民们围住了。“你们太不是东西了!谢大哥把退伍金都拿出来了,你们还害他!”“把钱交出来!不然我们送你们去乡政府!”
刘老栓被逼得没办法,突然大喊起来:“不是我们要害人!是有人指使我们的!有人给了我们钱,让我们买劣质种子,陷害谢文东!”
谢文东心里一沉,上前一步抓住刘老栓的胳膊:“谁指使你们的?”
刘老栓吓得浑身发抖,刚要开口,突然“啊”的叫了一声,捂住了肚子。赵瘸子也跟着倒在地上,脸色痛苦地扭曲起来。“他们……他们中毒了!”有人喊了一声。
村长赶紧让人去叫郎中,混乱中,谢文东瞥见人群外有个穿灰布长衫的人影一闪而过,朝着村外跑去。他心里一紧,立刻追了出去,可等他跑出村口,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看见远处的小路上,扬起一阵尘土。
他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刚才那个背影,还有那道刀疤,他越想越觉得熟悉——当年在战场上,他确实砍过一个国民党特务的脸,难道是他?
等谢文东回到院子里,郎中已经来了,正在给刘老栓和赵瘸子施针。“他们是吃了有毒的馒头,幸好剂量不大,救过来了。”郎中小声对村长说。
谢文东的心沉到了谷底。刘老栓和赵瘸子肯定知道指使的人是谁,可现在他们中毒昏迷,线索断了。那些劣质种子怎么办?村民们的春耕要耽误了。张彩霞还在屋里躺着发烧,外面又出了这种事。
他走进屋,张彩霞已经醒了,靠在床头看着他。“外面怎么了?”她轻声问。
谢文东走过去,坐在炕边,握住她的手:“没事,一点小麻烦,我能解决。”
张彩霞看着他紧锁的眉头,轻轻叹了口气:“我都听见了。别瞒着我,我们是要一起过日子的人。”
谢文东抬起头,看见她眼里的担忧和信任,心里的烦躁突然消散了些。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最后道:“现在线索断了,还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想干什么。”
“不管是谁,肯定是不想让你好好过日子。”张彩霞握紧他的手,“但我们不怕他。村民们心里都有杆秤,这次的事,他们肯定能看清刘老栓和赵瘸子的真面目。至于种子,我们再想想办法,大不了我回根据地一趟,跟李团长说说,看能不能借点种子。”
谢文东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里暖烘烘的。“好。”他笑了笑,“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可他不知道,那个灰布长衫的特务并没有走远,正躲在村外的山头上,盯着谢文东的院子。他手里拿着个望远镜,嘴角勾起一抹阴笑。这次没成功没关系,他有的是办法。谢文东当年毁了他的脸,毁了他的前程,他一定要让谢文东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第二天,刘老栓和赵瘸子醒了过来,可他们像是受了惊吓,不管怎么问,都只说不知道是谁指使的,只记得拿了钱,其他的什么都忘了。村民们虽然怀疑,可没有证据,只能作罢。谢文东拿出自己仅剩的一点积蓄,又让张彩霞回根据地借了些钱,重新买了好种子,分发给村民们。
风波看似平息了,可村里的气氛却变了。有些村民虽然感激谢文东,可想起刘老栓说的“匪性难改”,心里还是存了些芥蒂,见了谢文东,不像以前那么热络了。谢文东倒是不在意,每天照样下地干活,帮村民们修农具、犁地,用行动一点点化解大家的偏见。
张彩霞每天在家做饭、洗衣,空闲的时候就侍弄院子里的花草,凤仙花谢了,鸡冠花正开得旺,院子里总是热热闹闹的。晚上,她还是会给谢文东捶背,听他讲部队里的故事,讲当年的糊涂事,日子过得平淡却温馨。
可平静的表面下,暗流依旧在涌动。那个灰布长衫的特务,还在暗处窥伺着,寻找着下一个机会。他知道谢文东的软肋——张彩霞,还有村民们对他“匪”的偏见。只要抓住这个软肋,就能一击致命。
这天晚上,谢文东和张彩霞刚躺下,院墙外突然传来“哗啦”一声脆响,像是瓦罐被打碎的声音。谢文东瞬间绷紧了神经,摸起床头靠墙的镰刀——那是他用来割麦的工具,此刻却成了防身的武器。
“我去看看。”他按住想起身的张彩霞,动作轻得像猫,悄声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往外看。月光下,院门口的鸡冠花被踩得七零八落,一个黑影正顺着墙根往村西头跑,手里似乎还拎着个东西。
“怎么了?”张彩霞披衣走到他身边,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谢文东盯着黑影消失的方向,眉头拧成疙瘩:“有人砸了咱们的花。”他推开屋门走出去,捡起地上摔碎的瓦罐碎片——那是张彩霞用来浇花的陶罐,罐底还沾着湿泥。更让他心头一沉的是,墙角的玉米囤被划开了道口子,金黄的玉米粒撒了一地,上面还插着张纸条。
他捡起纸条,就着月光一看,上面用炭笔歪歪扭扭写着:“匪性难移,偷粮养私,再敢装善,烧你满门。”
“太过分了!”张彩霞凑过来看见纸条,气得浑身发抖,“这肯定是刘老栓他们干的!或者是那个躲在背后的人!”
谢文东攥紧纸条,指节发白,纸条被揉成了团。他回头看了眼被踩烂的花草,又看了看撒在地上的玉米,胸口像是堵了团火。可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松开手——现在发火没用,若是闹起来,反倒中了对方的圈套。
“没事,”他转过身,伸手帮张彩霞拢了拢披散的头发,声音尽量放柔,“花踩了明年再种,玉米扫起来还能吃。别气坏了身子,你还发着烧呢。”
张彩霞眼圈一红,扑进他怀里:“我不是气花草和玉米,我是气他们欺负你!你都做了这么多了,他们怎么还不肯放过你?”
谢文东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能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草木香。“总会有明白的那天。”他轻声说,可心里却没底——那个躲在暗处的人,显然是冲着他来的,而且手段阴狠,不把他彻底搞臭绝不会罢休。
第二天一早,村里就传开了“谢文东偷藏粮食被人警告”的消息。刘老栓和赵瘸子虽然还没完全康复,却拄着拐杖在村里溜达,见人就叹气:“我说啥来着?土匪就是土匪,表面上捐钱买种子,背地里藏了一囤粮食,指不定是从哪儿抢来的!”
“就是啊,昨晚还有人看见黑影从他家出来,搞不好是分赃不均,同伙找上门了!”赵瘸子添油加醋地附和,眼神里藏着得意。
这话传到三叔公耳朵里,气得他拐杖都敲断了一截。他拄着断拐杖找到谢文东,跺着脚说:“东子,你别憋着!跟他们掰扯清楚!昨晚我亲眼看见有人往你家扔石头,那黑影根本不是什么同伙,就是个外人!”
谢文东正在扫地上的玉米粒,闻言抬头笑了笑:“三叔公,掰扯没用,只会让他们更得意。”他把玉米粒装进布袋子,“等会儿我把这些玉米送到村西头的五保户家,他们家粮食不够吃。”
“你这孩子……”三叔公看着他,眼圈红了,“你咋就这么实诚?”
谢文东没说话,扛起布袋子就往村西头走。刚走到晒谷场,就被几个村民拦住了。为首的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叫王二柱,他爹当年是村里的小地主,也被谢文东绑过票,后来病死了。“谢文东,”王二柱盯着他肩上的布袋子,语气不善,“这玉米是你藏的吧?昨天刚捐了钱,今天就冒出一囤粮食,你当我们是傻子?”
“这是我自己种的玉米,留着过冬的。”谢文东停下脚步,平静地解释,“昨晚被人划开了囤,撒了一地,我扫起来送给五保户李奶奶。”
“谁信啊!”王二柱身边的人喊起来,“你种的玉米能有这么多?肯定是当年抢的!”
“就是!把粮食交出来,给大伙儿分了!”
人群越围越多,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像针一样扎在谢文东心上。他刚要开口,突然听见张彩霞的声音:“你们别冤枉人!这玉米是东子起早贪黑种出来的,我天天看着他下地,手上磨的都是茧子,你们看不见吗?”
张彩霞挤开人群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小布包,里面是谢文东磨破的手套,上面全是血泡的痕迹。她把布包举起来,声音带着哭腔:“你们看看!这是他种玉米磨的!他要是想藏...